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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施声)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4月25日09:33 来源:中国作家网 施 声
马尔克斯部分作品的中译本马尔克斯部分作品的中译本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哥伦比亚当代最重要的小说家,是拉美“文学爆炸”的骨干,也是魔幻现实主义最具代表性的作家。瑞典文学院在1982年授予他诺贝尔文学奖时,对他的评价是“才华横溢、技巧娴熟、章法严谨的艺术大师”。

  马尔克斯1927年3月6日出生在哥伦比亚马格达莱纳省的阿拉卡塔卡小镇。父亲是邮电局的报务员,母亲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出身显赫。他的外祖父是 有名的尼科拉斯·马尔克斯·梅西亚上校,即《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中主人公的原型。加西亚·马尔克斯是12个兄弟姐妹中的兄长,在外祖父家长到8岁。 12岁时,随父母迁居波哥大,就读于教会学校。19岁入波哥大大学攻读法律,并加入自由党。1948年内战爆发,他中途辍学进入报界,任《目击者报》记 者,他最初创作的短篇小说(如《有人弄乱这些玫瑰》)就是在该报发表的。古巴革命胜利后,他任拉丁社驻波哥大记者,1961至1967年,在墨西哥从事文 学、新闻和电影工作。自1975年起,他以“文学罢工”抗议智利皮诺切特的军事政变,直至1981年才重新发表作品。198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后,应法国 密特朗总统之邀,任法国与西班牙语国家文化交流委员会主席。从此,专门致力于文学创作。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伊莎贝尔在马孔多的观雨独白》,中篇小说《枯枝败叶》(1955)、《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 (1961)、《恶时辰》(1962),短篇小说集《格兰德大妈的葬礼》(1962),长篇小说《百年孤独》(1967),短篇小说《好人布拉卡曼,积极 的贩卖者》(1968)、《巨翅老人》(1970)、《纯真的艾伦蒂拉与残忍的祖母——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1972)、《族长的没落》 (1975)、《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1981)、《霍乱时期的爱情》(又译作《爱在瘟疫漫延时》(1985)、《将军在迷宫》(1989)、《十二 个奇妙的故事》(1992)等。2002年,他发表了自传《活着是为了讲故事》。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代表作是《百年孤独》,全书约30万字,人物众多,情节离奇,充满神话故事、宗教典故和民间传说。小说的题材和情节来自作者 听到的、读到的以及想象和虚构。作者不仅描述了“百年孤独”的历史,同时也进行了梳理和总结,意在通过布恩迪亚家族7代人的经历,反映哥伦比亚乃至整个拉 美百年历史的嬗变及社会现实。作者要人们牢记这段历史并从中汲取教训:封闭的孤独只能带来毁灭,只有团结起来,打破闭关自守的孤独状态,才有繁荣昌盛的未 来。因此,作者在小说结尾时说:“命中注定,一百年处于孤独的世家决不会有出现在世上的第二次机会。”

  和古巴作家卡彭铁尔一样,加西亚·马尔克斯也拒绝承认自己是魔幻现实主义作家,认为自己不过是实录了“神奇的现实”而已。但评论界却认为《百年孤独》是典型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

  在《百年孤独》中,作者模糊了生与死的界限,这是魔幻现实主义的典型特征。此外,稀奇古怪、神乎其神的事情在小说中随处可见。尤其值得一提的是 作者对宗教传统、神话传说的运用。拉丁美洲的文化是多元文化,是古印第安文化、欧洲文化、非洲文化乃至亚洲文化的融合。另外,小说的结构是经过精心设计、 巧妙安排的。别致的开头以将来为开端,引向过去,这种将终点作为起点,使过去、现在、未来合为一体的叙事方法,令人赞叹。书中的象征和隐喻、讽刺与夸张更 显示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和驾驭语言的本领。

  1982年加西亚·马尔克斯获诺奖大大推动了拉美文学尤其是魔幻现实主义小说在我国的译介和传播。仅1982年至1983年,我国学术界关于加 西亚·马尔克斯的文章就有近40篇,几乎无一例外地谈及“魔幻现实主义”。1983年中国西葡拉美文学研究会在西安召开了“加西亚·马尔克斯与拉美魔幻现 实主义”学术研讨会。从会议记录看,将魔幻现实主义视为拉美现实主义发展的一个新阶段或新支脉已是我国西语界的共识。

  《百年孤独》在我国有4个版本:黄锦炎、沈国政、陈泉的合译本,高长荣从英文(并参考俄文)的转译本都是1984年问世的。前者由上海译文出版 社出版;后者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吴建恒的译本是云南人民出版社于1993年出版的。2011年,范晔的译本是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的,这是作者授权 的惟一版本。

  卡彭铁尔说,“在拉丁美洲小说不可能独立于政治环境而存在,因为不论是好是坏、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我们的生活和政治因素的关系如此密切,以至 于无法摆脱这个史诗性环境”。很多拉美文学家还不满足于用小说描述现实,甚至直接参与政治,成为拉美最活跃的一群“有机知识分子”。卡彭铁尔、阿斯图里亚 斯、富恩特斯等分别任过古巴、危地马拉、墨西哥驻欧洲国家的外交官,直接代表拉美在西方的形象;加西亚·马尔克斯则支持拉美左翼武装力量,办报纸抨击时 政,还为营救左翼政治犯四处奔波;巴尔加斯·略萨甚至直接参加秘鲁总统竞选。从毫不关心政治到坚持承诺主义的科塔萨尔说,在拉美只有创造一种像手术室里的 气氛才能只谈文学不谈其他。无论是阿斯图里亚斯、巴勃罗·聂鲁达还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当他们站在诺贝尔文学奖的演讲台上时,不是发表了一番文学艺术的宏 论,而是对欧洲人进行了一次关于拉美历史与现实的政治演说。马尔克斯在致辞时否认了他的小说是虚构、是魔幻,他说拉美人很少借助想象,对拉美作家来说,最 大的挑战是没法让别人相信这就是他们生活的真实现状。他十分警惕西方人以传奇、神话、故事性来取消他作品的政治性,因此总是强调他是现实主义作家,即使作 品中有魔幻成分,那也是因为生活本身是神奇的,而他不过是尽可能地模仿现实而已。

  值得注意的是:无论加西亚·马尔克斯怎样申明,《百年孤独》的读者最不关注的恰恰是它与拉美历史的隐喻性关联。《百年孤独》并没像作者所希望的 那样引起欧洲人对拉美异乎寻常的社会现实的关注以及对拉美变革社会的努力的理解与支持,而只是在世界范围内生产了一种关于拉美文化与文学的定型化想象。这 是我们在研究借鉴马尔克斯时要深深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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