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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一光:文学品质关乎城市骄傲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4月21日10:30 来源:深圳特区报 孟迷

  邓一光最新小说集《你可以让百合生长》继续书写深圳——

  文学品质关乎城市骄傲

《你可以让百合生长》《你可以让百合生长》
邓一光邓一光

  “深圳有很多东西符合我对于文学的想象。”曾凭借《我是我的神》入围茅盾文学奖十强的著名作家邓一光,来到深圳扎根仅四年多已写就近三十篇关于鹏城的中短篇小说。前不久,他的第二本关于深圳的小说集《你可以让百合生长》由海天出版社出版。  

  “小说是我表达生活的一种方式,我写深圳的初衷从未改变。”生于重庆、祖籍湖北、身体却流淌蒙古族血液的邓一光总说自己是一个文学的“流浪者”,“恰恰是这种异乡人的身份支撑着我的写作,我感谢这种方式。”就深圳与文学创作,本报记者日前专访了邓一光。

  写作者最忌自诩“都教授”

  记者:前年你出版第一本书写深圳的短篇小说集《深圳在北纬22°27′~22°52′》时说,与很多人从类似经济学家的宏观角度去观察深圳的不同,作为小说家的你像是一个流浪者,观察这个城市时相对客观、相对冷静,没有带着本地人的情绪。现在在深圳生活已经有四年半,会渐渐带有本地人的情绪吗?

  邓一光:我觉得所有人在地球上都是一个地理上的客居者,同时也是某一种文化的客居者。这种文化可能是一座城市的某种表现形态,你和它互相之间有某种认识,通过认识去对自己的生命和世界获得一些过去没有过的感受。我并不赞同一种方式,就是很多写作者总是胸有成竹地把自己放在一个代言者的立场,以为自己像“都教授”一样,写作成了一种能够拯救他人的特殊功能。不是的,你就是一个移民者,写小说只是你看待世界的方法。说到这本新集子,变化肯定是会有的,可能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新鲜生活本来就是万千变化的,二是自己对于日渐熟悉的世界不断产生的怀疑。

  记者:看这本集子的目录,每篇的标题就有很明显的深圳特征,比如《想在欢乐海岸开派对的姑娘有多少》、《一直走到莲花山》、《你可以看见前海的灯光》等。

  邓一光:因为我不是本地人,而且可能永远做不了本地人,恰恰是这种身份在支撑着我写作。我之所以写这些地方,就是因为我不认识。比如《你可以看见前海的灯光》,我没有去过前海,但我到处听人说到它,别人可能是用金融的、城市发展的方式去讲述,而我是用一种生命的、个人的方式对前海进行想象;比如《轨道八号线》,这条线路至今还在图纸上面呢。我曾经写过一篇小说《怀念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获得老舍文学奖,这个在物理逻辑上说不清楚,却恰恰在精神逻辑上建立了一个特别好的原则。

  深圳有一种“江湖”文化

  记者:说到发展中的“前海”,目前肯定有不少作家在对它做史实记录般的报道文学创作。我们每年都会有从国家级到省市级的“主题先行”重点创作题材规划,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你个人会有这方面的写作需要吗?

  邓一光:我没有这样的压力,但我能够理解这种体制化产物。深圳特别年轻,特别希望去寻找和打造自己的城市形象,文艺也是其中一种方式。其实有些主流的东西我们必须要认同,譬如文博会、读书月,譬如深圳现在宣扬儒学,这些都是对的,否则这个城市会更飘。只是有些人会理解偏差,把这种建设当成纯粹说好话。

  记者:深圳官方目前对于文学的关注是哪一种方式?

  邓一光:我觉得还是体制化的。但有时候也不是不可以。去年我参加了深圳社区文学大赛觉得有点意思,它其实就是把文学当成一座桥梁,目的是去做社区文化,但它首先是看重文学的重要性,因为文学是属于民间、属于生活的。因此我最喜欢深圳的是另一种“体制”——江湖。深圳有一种江湖文化,一个又一个的文艺工作室,形成了特别大的文艺江湖。

  记者:说到江湖,你怎么看待深圳文学圈,以及深圳对于文学的培养?

  邓一光:坦白讲,城市对文学的培养作用需要辩证地看。首先我们不是中世纪的西方国家,可以依靠各大家族去养很多艺术家;其次文学本身也有自身规律。但一座城市应该有它的文学诉求,任何现代化的、让世人印象深刻的、能够让居住者感到自豪的城市,无一例外是具有文学品质的。而且对于文学的追求应该是自然而非刻意的。一座城市尊重艺术,并不是你垂顾它,那样你把自己摆高了,而是你不尊重它你吃亏。

  深圳30年前曾有过文学华彩

  记者:文学虽是民间的,但也有高下之分。你觉得深圳现在整体的文学水平怎么样?

  邓一光:我到深圳后做了一些阅读,其实深圳在二三十年前曾经提供过一批,我认为是中国最早的关注现代化进程中困惑的作品。比如刘西鸿的《你不可改变我》,比如石抛、梁大平、梁福成……他们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最前沿,因为困惑和焦虑提供一大批文本,这些是真正的文学,也是当时深圳文学的华彩。我形容它为“流星一闪”,只是当时整个中国文学理论和批评界没有准备好,不知道怎样去评价这些东西。而且那时候的深圳是被妖魔化的,当时就被宣告为文化沙漠。

  记者:现在呢,有没有一些作家已经蓄势待发?

  邓一光:我个人认为真正的希望在于青年作家。他们中间有很多已经相当不错,进入国家级视野,比如盛可以、薛忆沩、蔡东、毕亮等等。我最近比较多的重心都在放在处理青年作家的事情,包括看稿、做一些推荐,因为我是过来人。深圳还是有希望的,应该可以出一些很好的作家和作品。

  记者:你个人的创作呢,比如《你可以让百合生长》这篇小说是以深圳高级中学百合合唱团为原型创作的,之前说有影视公司在谈版权,谈得如何?

  邓一光:影视现在放下了,但北京一个团队在做它的音乐剧,大概明年春节之前会演出。另外我有三个与深圳有关的影视剧本要拍。小说的话,还会一直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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