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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的人(朱航满)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3月28日09:42 来源:中国作家网 朱航满

  范玮中篇小说《太平》,《当代小说》2013年12期

  张宗子曾谈到现代文章写作的秘诀——愈来愈复杂,也愈来愈智慧,于波澜不惊中展示文章奥妙与魅力。由此想到,现代小说越是发展,或许就越是像在做一道超难度的数学题,作家不但需要设计一系列极为复杂的运算步骤,而且得出的答案,还必须往往不止一个。范玮的中篇小说《太平》便是一篇让人读来兴奋的“好看”小说。

  小说有两条线索:一个是“我”和自己的女上司小白的故事,一个是“我”所讲述的有关太平这个地方的故事。这两个线索平行推进,互相缠绕,彼此影响。“我”最终因为向曾招募自己进公司的女上司,也就是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小白,交代和讲述自己失踪4天的经历而赢得了她的爱情。小白的聆听与参与,影响了“我”有关太平故事讲述的节奏和方向。这篇小说的内核是“我”去太平的经历,而这个经历,又分出两个线索:一个是“我”的父亲与他死去的朋友于勒的友情故事,另一个则是于勒与太平邮政局女职工张映红的爱情故事。这两个故事都被作家书写得扑朔迷离。

  “我”去太平的故事又有一个内核,便是父亲好友于勒的死。我是15年后带着父亲的这个疑问去的太平县,而在太平的整个过程,便是围绕着弄清于勒的死来展开的。实际上,于勒是与张映红一起死去的。由于经理小白参与了故事的讲述,造成了“我”的叙述重点由查问于勒的死因,变成了有关于勒与张映红的爱情故事,以及对于张映红真实身份的追问。在“我”的讲述中,张映红的身份变成了一个罗生门。为此,“我”分别用了警察、赌徒、六姑、胖老头、疯子青年等人的追忆,来完成对于太平美女张映红的塑造,逐渐将其和于勒的爱情碎片补缀完整。在当年处理此事的警察眼中,张映红不过是一个妓女,因为嫖资的问题杀死了于勒;在偶然偷窥了杀人过程的赌徒看来,张映红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因为某个争议乃至意见不合而最终意外杀人;在旅馆胖老头的眼中,张映红是个害人精,硬是把一个洒脱自在的于勒给折腾死了;而作为张映红的六姑,一个因为苦恋他人而终身未嫁的老女人,她坚持认为自己的侄女是一个为了爱情敢于牺牲的烈女子;但对于广场上的疯子,这个因为被恋人抛弃而精神失常的年轻人眼中,张映红不过是男人们追求和较量的一个猎物。

  关于父亲和于勒关系的破裂之谜,在“我”的故事讲述中逐渐清晰。父亲作为张映红的追求者,在醉酒后希望于勒能够选择放弃,作为太平县的粮食所所长,父亲多年来施恩于流浪汉于勒,但却使得后者产生了一种被人利用和算计的耻辱感。于勒的死,在讲述中并没有详细交代,但似乎可以如此推测:于勒在知道“我”父亲对张映红多年暗恋之后,希望情人张映红能够选择自己的好友,但遭到张映红的激烈反对,最终两人双双殉情。这个推测,符合胖老头对于勒的勾画:大度、讲义气、知恩图报,也符合六姑对张映红的想象:坚决维护爱的尊严、绝不愿去做交换的礼物,张映红的气急败坏,也显然符合赌徒所偷窥到的一切。值得一提的是,“我”在给小白讲故事的过程中采取了两个手段:一是根据上司小白的要求,作为文学爱好者、库尔特·冯内古特小说迷的“我”,在讲述中尽可能地采用各种现代叙事,使得“我”的太平经历具有了勾人的兴致,同时也使故事本身变得复杂和精致;二是因为与小白同在一个公司,“我”的故事讲述,大多是依靠网络交流来进行,由此又造成了叙事的简洁和散碎,甚至时常被打断;同时,也因为这种虚拟的交流,使小说有了一种虚幻和鬼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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