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蘸热度的生命礼赞

——读余德庄长篇纪实文学《生命的接力如此美丽》

　　余德庄的长篇纪实文学《生命的接力如此美丽》集中描写了一对年轻母女吴雅和雷吟的真实故事，读后让人感慨系之，在心中感慨赞叹生命之美。

　　这是一个关于生命和生命接力的故事，书中主人公吴雅出生在一个普通市民家庭，年幼时父亲在一场车祸中遇难，母亲在艰难困苦中把吴雅姐弟拉扯成人，并培养了他们不惧困难、努力上进的意志和热爱生活、珍视亲情的情怀。吴雅不仅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品学兼优，在“文革”后期以知青的身份进入华中工学院机械工程系，在学业和教学科研中取得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成就，成为一颗学术新星。另一主人公是吴雅的女儿雷吟，在母亲的直接影响下，她从小热爱学习，成绩优秀，在数学方面表现出特别的天赋，后随父母来到加拿大，以其聪慧和努力，很快融入新的学习生活环境，夺得加拿大全国中学生数学公开赛安大略省西部冠军，成为温莎市华人圈的新闻人物。高中毕业时，雷吟被授予加拿大总督奖，成为所就读的麦斯中学几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一切都非常顺利，女儿接力母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然在望。不料，一次车祸却使母女双双香消玉殒，令人憧憬的生命接力遽然中断。

　　《生命的接力如此美丽》是余德庄纪实文学创作的一次可贵的尝试和超越。这部作品以极为详实的笔触，塑造了一对执著地追求精彩人生却英年早逝的母女形象，显示了突破自我的非凡胆识和强烈的自信。吴雅是一个学有所成，奋斗在国际科技前沿的杰出专家学者，同时又是一个眷恋祖国、看重亲情、热爱生活、向往幸福的普通女性。这样一位怀着复杂情感在国外生活和工作的知识分子，所牵涉的一系列复杂的文学审美和道德评价问题，作品都没有回避或绕行，而是进行了令人信服的正面书写。同时，作者对其在理想追求中的种种心理矛盾和纠结，也进行了鞭辟入里的状述，使主人公的精神世界更显丰富，也更能为读者所理解。

　　作者为什么要追索这样一对英年早逝的母女的人生故事？是痛感生命的短暂和人生的无常？抑或只是为了给这对令人刮目相看的母女献上一曲生命的挽歌？显然都不是。书中的吴雅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优秀学人和专才，但却不是那种了无生活情趣的书呆子，她志趣高洁、感情丰富、见识广博。作品在其对爱情和婚姻的抉择、对事业和家庭的兼顾、对出国和回国的思虑等方面，都不惜笔墨地进行了生动记述。作品如实讲述了吴雅出国后因种种羁绊而没能及时回国的情况，也详实地追述了她内心为此时常充溢着愧疚之情。雷吟既是一位优秀的中学生和数学天才，又是一个生性活泼、兴趣广泛、热心公益的女孩子。母女俩最大共性和闪光点，是那种一脉相承的强烈的生命意识，她们将“寸金难买寸光阴”的理念实实在在地注入到自己的人生旅途之中，使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寸光阴都活得精彩，活得有价值。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女儿雷吟和母亲吴雅之间的关系，才超越了生物意义上的生命延续，成为一种精神追求的接力。

　　书中还有这样的细节描写：吴雅年幼时父亲便不幸因车祸遇难，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向丈夫遗体告别，吴雅目不转睛地看着最亲爱的爸爸，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若干年后，吴雅长大成人，事业有成，来到加拿大工作。这天吴雅到温莎税务局咨询事情，顺便把母亲也接去，打算办完事后陪她好好逛一逛。在税务局里，母亲静静地注视着女儿用流利的英语与外国人对话，但想到女儿的父亲没有福分看到这一切，不禁双眼发红。敏感的女儿立即注意到这一点，出门后便关切询问，知悉母亲的心境后，泪水也不禁倏然涌满眼眶。这种触动人物深度情感的细节描写，令人动容。

　　《生命的接力如此美丽》所着眼的，正是吴雅和雷吟母女的这种生命内涵，她们在事业和学业上所取得的骄人成就，都不过是这种内涵的外化，是她们的生命正能量结出的花朵和果实。作品对加拿大麦斯中学为雷吟所竖立铜像的传神描绘，在作品中具有画龙点睛的意义：“那高高飘飞的秀发，微微上仰的脸庞，炯炯有光的眼神，透溢出生命的活力和青春的美丽，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那微微张开的嘴唇仿佛在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我爱你们，我希望你们健康快乐，奋发有为，我将永远和你们在一起！……”读到这里，我们仿佛看见了铜像内里闪射出的生命之光。铜像既是少女如花生命的生动再现，也是对其如花生命的热情礼赞。整部《生命》都是对生命的热情礼赞，是对珍惜生命并能动地把握和经营生命的人的热情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