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保月:山麻楂

　　山麻楂是一种春天发芽生长的山中野菜。

　　离开老家好多年了，大城市里很少见到它的影子。有时候，会偶尔在菜市场里碰到，便会毫不犹豫地买上几斤回家尝个鲜。

　　山麻楂是家乡人对她的称呼，真名叫银柴胡，家乡人也称她是山妈妈菜。这种山野菜根硬茎长，椭圆形的叶片嫩绿厚实，耐寒耐旱，生命力旺盛，还具有清热解毒和利湿的功效，一般生长在岩石缝隙或沙岩之上，早春吐绿，其茎呈节状成长，每节吐出几片长长的细条叶子，其叶含黏汁，味淡清新。从春到秋，三季均可采食，摘去新枝，会另发新芽，一茬一茬，繁衍极快。尤其是在无水无土的情况下，身处沙岩之中，根须深扎岩石里面，骨干如同沙漠中的胡杨，扭曲干裂，但细枝上吐出的绿茎却充满了生命的绿色。

　　山麻楂在过去的年月里可是家乡人饭桌上的一道特色菜。那时候，只要家里人有空闲，便会与左邻右舍结伴上山采摘。这种野菜无论是在石头上，还是在地面的沙岩上，都能让人一眼发现其存在。那一丛丛、一簇簇的叶片，生机盎然，特别招人喜欢。

　　山麻楂的叶片与茎均鲜嫩无比，从山下到山上，从石头上到沙土中，处处都能找到她生长的身影。她天性坚强，从不抱怨贫瘠，也从不感叹艰苦，似乎总是与世无争地默默在山冈上生根发芽，吐翠满枝。

　　山麻楂采回来之后，家里人一般会将其已老的茎部摘去，然后在锅里用热水焯一下，捞出后控干水分，剁碎，加少许盐或其他调料，最好是加适当肉末，用和好的玉米面将其包在其中，在热锅上贴饼子一样贴上去，或用蒸笼蒸一下，熟了后，既有玉米面的香气，还有野菜的清香。小时候隔三差五家里就会来一顿山麻楂菜团子，至今想起来，那可是家里吃的最诱人的饭菜了。

　　秋天过后，山麻楂会长出一簇簇细小发白的花束，这是到了结籽的季节了。随着天气变冷，这种小白花上的种子就会随风飘落，四处飘荡，但往往是越艰苦、越贫瘠的地方，她越会停下脚步，生根发芽。即使是冬天人们将其干枯的枝秆砍断当柴烧火，其岩石中的根须也会在来年的春天里重新发出新枝，再次成为人们视野里喜爱的山中野菜。

　　就这样生生不息，就这样冬去春回。哦，山麻楂，家乡的山野菜，你纯朴的品格如同一面镜子，让人明白什么是坚强，什么是朴素，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