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大地的行走者——牛红旗散文作品《失守的城堡》研讨会综述

　　在宁夏回族自治区西海固的土地上，散落着几百座古城堡，它们自秦代遗存至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不可估量的历史、地理、人文、宗教、建筑、民俗价值。之所以建筑这些古城堡，在当时或出于战略防御的需要，或出于朝廷马政的需要，或出于防匪自卫和居住的需要。在社会化进程中，它们渐次倾颓，蕴含其中的大量历史文化信息也逐渐消逝。在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作家牛红旗对此情有独钟，但经过4年多的实地走访和大量史料的查考，以敏锐的观察、广阔的视野，结合现实生活图景和自己的内心体验，撰写了长篇纪实散文集《失守的城堡》。

　　1月5日，由鲁迅文学院、宁夏文联、中共宁夏固原市委宣传部主办的长篇纪实散文集《失守的城堡》首发式暨牛红旗散文研讨会在京举行。中国散文学会会长王巨才，宁夏文联副主席哈若蕙，鲁迅文学院副院长李一鸣、王璇，固原市文联主席杨风军和近20位评论家、学者与会研讨。研讨会由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成曾樾主持。

　　《失守的城堡》以对文化的扎实考察还原了历史的细节，其蕴含的历史文化价值受到关注。王巨才认为，《失守的城堡》所收录的68篇文章看起来好像是关于一座座废旧古堡的采访手记，但呈现出整个西海固地区的地域文化。作者通过对古城堡的大量历史文化遗存的辨析，对发生在那里的历史事件的考证，对生活在那里的老百姓古往今来命运遭际的记叙，写出了文明演进过程中所留下的深厚的文化积淀，写出了这些积淀在人们人格心理上的投射和在民情中的延续。换句话说，这是一部关于文化记忆和文化传承的作品。

　　胡平认为作者把时代、历史、文化都表现了出来。作者下了大功夫，查阅了很多相关的文史资料，且资料和考察结合得较好。但就题材而言，还可以写得更加具有冲击力。艾克拜尔·米吉提认为，《失守的城堡》既像史略、像方志，又像堪舆。这么多古堡，每一座都有不同的命运和不同的人物故事。有些章节读起来像小说，有些章节读起来像随笔。读者从中可以看到沧桑的历史、多变的人物命运和城堡的命运。

　　李一鸣、郎伟认为，《失守的城堡》是一部从历史深处和生活深处打捞记忆、升华哲思的书。作者在辽阔苍茫的西海固土地上寻觅历史、追寻传奇，在对历史的回望中打捞失去的传统。这既是一种艺术活动、文化考察活动，又是一种历史还原活动、精神构建活动，这样大体量的集中叙述城堡，表达了一种诗性、文化性和历史性。哈若蕙谈到，牛红旗笔下的一座座城堡，从文字深处、从遥远的岁月向我们走来，一篇篇长长短短的故事连缀起的是这片土地历经千年沧桑变更的历史，这里有历史，有风云，也有土地与人民命运的变迁。

　　散文写作还是要强调对生命的体验，不能假大空地呼喊。对此，雷达表示，《失守的城堡》不仅写了很多有趣的人文故事，而且还表现了作者对生命、自然等主题的观照。作者不是采访到什么就写什么，不是悟到什么就抒发什么。书中的很多篇章古今对照，感慨自然，体现了对生命的检视和对文化的坚守。孟繁华认为，这部作品是作者在行走中积累得出的，作者通过实践和考察，获取了大量第一手材料，其他作者想要复制和拷贝是没有可能的，这是作者的贡献。

　　梁鸿鹰认为，这部书最值得关注的是白描的写作手法。作品中写到的人都是普通人，作者以一种平视的眼光跟他们交流，把他们的故事发掘出来，赋予作品周正、端庄、沉稳、朴实的写作风格，这种写法是值得提倡的。吴义勤谈到，人们面对历史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往大处写，一处是往小处写。牛红旗是往小处写的一种，他没有脱离文物本身的边界，无论是思考也好，情感也好，都体现了对文物、对古堡的一种真正尊重和人文情怀。这种对历史、对土地的写作姿态是非常好的。

　　生命体验和对人性的观照是这部作品的一个特点，何向阳谈到，《失守的城堡》是通过一个个活着的现世的普通人呈现了一种文化的状态，这种状态可能是悲壮的，苍凉的，但又是宏阔的，作者常常会把视野挪到田野当中、荒原当中去写。在作者的叙事中最打动人的一点，是他看到了边缘处的小人物。在作者和这些小人物心与心的交融中，读者看到了文化的不灭。虽然表面上是《失守的城堡》，其实是人心的坚守。在这些城堡的残垣断壁之间，仍然有它遗存的文化，有值得人们思考的价值。郭艳认为，这部散文集给人的感觉是作者是一个在西部大地的行走者，这种行走具有向内的视觉，注重向内的探寻，强调了不同的纬度和多面性。这种对于自身文化的寻求侧重民间性和文化性。作者除了描述战略经济意义的失守，更重要的是关注到了文化的失守。

　　与会者认为，《失守的城堡》可谓作者文化行旅的生命体验。作者并未仅仅驻足于写景层面，而是以自己独特的思考表达对生命、历史、文化的理解和敬重，发掘历史文化和地域文化的民族精神。书中既有大量的文献资料和采访实录，又有不少生动的虚构细节和合理想象，疏密有致，张弛得体，感情内敛，文字朴实，体现了作者认真的写作态度、扎实的艺术积累和娴熟的表达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