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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部分作品连载(14)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12月02日15:49 来源:中国作家网

  每张餐桌上都有各种诱人的食物,即使每种食物只吃一口,也需要快快品尝。我拿起一只烤鸽,咬了一口,舌尖立刻溢满了橘色酱汁。好吃。我把剩下的递给皮塔,因为我想接着品尝其他食物。像许多人那样把食物随手丢弃是我不能接受的,太可恶了。大约经过十个餐桌之后,我肚子撑的饱饱的,剩下的食物我们只品尝了一点点。

  这时我的化妆师们出现在面前,他们已经被酒精和这种盛大场合所带来的狂喜弄得语无伦次。

  “你们干嘛不吃呀?”奥克塔维亚问道。

  “我已经吃过了,一口也塞不下去了。”我说。他们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这是他们听过的最可笑的事。

  “没人会为这事发愁的!”弗莱维说道。他们领着我们来到一张放着很小的高脚酒杯的餐桌旁,杯子里盛着透明的液体。“喝掉这个!”

  皮塔拿起一杯,浅呷了一口,他们又大笑起来。

  “不能在这里喝!”奥克塔维亚尖声叫道。

  “你得去那喝。”维妮娅手指着通往盥洗室的门,说道。“不然你会弄得一地的!”

  皮塔又端详着杯子,终于回过味来。“你是说这东西会让我呕吐?”

  我的化妆师们更加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当然了,这样你才能一直吃嘛,”奥克塔维亚说道,“我都去过那儿两次了。大家都这样,不然怎么能在宴会上玩得开心啊?”

  我一时无语,打量着那些漂亮的小酒杯,思量着喝了里面的液体带来的后果。皮塔立刻与餐桌拉开一定距离,好像那东西要爆炸。“来吧,凯特尼斯,咱们跳舞吧!”

  他把我从化妆师的身边拉走,音乐从半空的云朵里缓缓飘来。我们只会家乡的几种和着小提琴与长笛的节拍起舞的舞蹈,这些舞蹈需要很大的空间。但艾菲也教会了我们一些凯匹特流行的舞步。音乐如梦幻般舒缓,皮塔把我拉进他的臂弯,我们慢慢地转着圆圈,这种舞几乎没有什么舞步,在盛苹果派的盘子里都能跳。我们默然无声地跳舞,跳了好一会儿,之后皮塔用紧张的声音说道:“我们每天与他们相处,觉得他们还行,也许没那么坏,可结果却——”他没再说下去。

  此时浮现在眼前的是另一幅图景:瘦弱不堪的孩子躺在我家厨房的桌子上,妈妈告诉孩子的家长怎样给孩子治病——他们需要更多的食物,可他们的父母买不起。现在我们富了,妈妈会送些食物给他们带回去。可是在过去,我们也没什么可送给他们的,有些孩子已经因过度饥馑而无药可救。可在这里,在凯匹特,他们仅仅为了吃得高兴而一次次地呕吐,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呕吐,也不是怕食物坏掉而多吃,而是因为大家在进行欢宴,人们习以为常,这是欢宴的一部分。

  记得有一次我去给黑兹尔送猎物,正赶上维克在家生病,咳得厉害。他跟我聊天时提起一件和玉米糖浆有关的事:他告诉我他们打开了一罐“礼包节”得到的玉米糖浆,大家就着面包每人吃掉了满满一勺,下周要再多吃一点。因为生病,黑兹尔说要在他的茶里放点糖浆好让他咳得轻点,可要是别人不吃,他也不会吃。因为是盖尔家的孩子,他比十二区百分之九十的孩子吃得都好,可就一罐玉米糖浆的事,他说了足足有十五分钟。如果盖尔家都这样,别人家又会怎样?

  “皮塔,他们纯粹为了娱乐,不惜让我们死去,相比之下,这点浪费对他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我说

  “我知道,这我知道。只是有时候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了。甚至到了……说不清我会怎么做。”他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凯特尼斯,也许我们一直就想错了。”

  “什么?”我问。

  “平息各区的反叛情绪。”他说。

  我赶紧用余光扫了一下四周,还好,似乎没人听到。摄影组的人似乎已被海鲜吸引过去,在我们身边跳舞的人抑或醉醺醺,抑或自我陶醉,并没有注意。

  “对不起。”他说。说得没错,这里可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地方。

  “回家再说吧。”我告诉他。

  这时波西娅领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人很面熟。她介绍说他叫普鲁塔什·海文斯比,新任饥饿游戏组委会主席。普鲁塔什问皮塔是否允许他把我带走一会,皮塔恢复了他的摄像面孔,温和地把我交给普鲁塔什,一边警告他别对我太着迷了。

  我不想和普鲁塔什·海文斯比跳舞,我不喜欢他的手碰我。现在他的一只手抓着我的手,另一只搭在我的腰上。我不习惯有人碰我,除了皮塔和我的家人,另外,我不希望极限赛组织者接触我的皮肤,就像讨厌蛆虫一样。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我们跳舞时,离得八丈远。

  我们闲聊着,晚宴、食物,他还开玩笑地说自从上次训练事件后,他一直在练习躲避投掷物。我先是一愣,接着才想起来在上次训练时,我朝极限赛组织者射了一箭,一个人吓得向后退,碰倒了潘趣酒碗,他就是那个人。哦,不,我当时把箭射向了猪嘴里的苹果,可我确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噢,您就是那个——”我笑了起来,想起当时他向后退,碰倒了潘趣酒碗、酒撒的到处都是的情形。

  “是的,你一定很高兴知道我从此再也没从这场惊吓中恢复过来吧?”普鲁塔什说道。

  我想说二十二个死去的“贡品”再也没能从他发明的比赛中醒过来,但我只是说,“嗯,这么说,您是今年极限赛组织委员会主席?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噢。”

  “你和我的工作,没有多少人愿意接替。对于比赛结果,我所承担的责任太大了。”他说

  是啊,上届主席被处死了。我心想。他一定知道塞内卡·克林的事,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

  “您已经在筹备第七十五届大赛啦?”我说。

  “噢,是的。哦,大家已经为筹备这次比赛工作多年,竞赛场不可能一日就建成。但是,应该说,比赛的基调已经确定,巧得很,今晚我们就要开一个赛事筹备会。”

  普鲁塔什后退一步,从西服背心里拿出一只挂金链的怀表,打开表盖儿,看了眼时间,眉头微蹙。“我现在就得走了。”他把表盘扭过来好让我看到时间,“会议在午夜开始。”

  “噢,那么晚啊——”我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表吸引过去。普鲁塔什的拇指在水晶表盘划过,上面立刻好像被蜡烛点亮了一样出现了一个图像,这是一只嘲笑鸟,跟我胸针上的一样,不过表盘盖一关闭,这鸟随着很快消失了。

  “很漂亮。”我说。

  “噢,确实很漂亮。这只是这类表中的一种。”他说,“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回家睡觉了。我们应该对会议保密,可我想告诉你应该没问题。”

  “是的,我会保守秘密。”我说。

  我们握手告别,他对我微微欠了下身,这在凯匹特是很普通的礼节。“好吧,明年夏天比赛时见,凯特尼斯。你订婚了,祝你们幸福,向你母亲问好。”

  “谢谢。”我说。

  普鲁塔什说完就走了。我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皮塔,期间不断有陌生人向我恭喜,恭喜我订婚了、恭喜我赢得比赛、恭喜我选了漂亮的口红,我一一应酬着,心里却在想普鲁塔什向我炫耀他的那只漂亮的怀表。这事有点蹊跷,挺神秘的。可为什么?也许他认为有人会偷走他的设计理念,像他一样在表盘上弄一个会消失的嘲笑鸟,是的,他肯定为这个花了大价钱,又怕别人造出廉价的仿制品而不敢给任何人看。只有在凯匹特才会有这种事。

  我终于找到了皮塔,他正无比赞赏地盯着一桌子精致的蛋糕看。糕点师专门从厨房出来向他说明糖霜的制作方法,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蛋糕,糕点师不断回答着他的问题。在他的请求下,他们拿来了许多种小蛋糕,让他带回十二区,在家静静的研习蛋糕的制作方法。

  “艾菲说咱们一点钟必须到火车上。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边说着,边四处张望。

  “快十二点了。”我回答道。我从蛋糕上拿起一朵巧克力花,放在嘴里咬着,全然不顾礼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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