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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混乱的爱情独角戏——看话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郭戚姗)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11月07日09:59 来源:北京日报 郭戚姗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剧照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剧照

  在尚未走进剧场之前,话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孟京辉导演,黄湘丽主演)最吸引观众眼球的一点无疑是其“独角戏”的形式。因为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原著小说中,陌生女人对作家R先生(话剧中为W先生)持续一生的情感虽然深入肺腑、无怨无悔,但始终都带着些一厢情愿、自说自话的味道。所以,采用一个女演员的独角戏的方式来表现这样一个爱情故事,至少呈现出了原作中男性角色的实质性缺位,而这可能也是话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最贴近小说内核的地方。

  不过,女演员独角戏的演出方式同样存在着一个问题:它不易于表现出女人身份的“陌生”。茨威格在小说中没有关于女人形象的正面描述,读者只能从那封厚厚的书信中模糊地感知其面目。当然,也正是由于这种似有还无的存在,才营造了作家对女人的陌生感,也才反衬了女人爱情的深挚执着。可现在,这个女人却从书信的背后走到了舞台的中央,她不再遥远而虚无。当直观具体的戏剧动作替代了间接抽象的文字表述,“陌生女人”便无法陌生下去。于是,没有了反衬作用的话剧,就只能直奔主题地利用女人本身做文章,最大程度地挖掘和展现她至死不渝的爱情。

  然而,此剧对女人形象的实际把握,最终效果却显得有些混乱。一方面,话剧无法不让女人讲述信件内容,即她一生的爱情经历这条主线,且为了使这讲述不至于太单调沉闷,导演还拿出了很多孟氏戏剧的代表性手法——比如梦呓般的吉他弹唱、现场摄像机影像纪录等——来丰富女人的故事叙讲;另一方面,导演仿佛也希望展示女人在坚守爱情的同时,心灵所经受的煎熬和痛苦,这从女人在剧中呻吟着的欲望、神经质地不断重复某一动作上都可以体现出来。此外,导演还让女人在话剧中多次做饭,似是企图用这种方式把女人的内心世界外化为物质,剥离出原作纯精神层面的诉说。但遗憾的是,这种剥离做得不够彻底。话剧中的女人,并不全然像小说中那样毫无怨尤,为了爱甚至可以使自己无限卑微下去,她的心中也有挣扎、有撕扯;可那挣扎和撕扯太蜻蜓点水,它并未形成女人性格中的强烈自我冲突,以至于大大削减了戏剧张力。女人偶尔反映出的人格撕裂,没有很好统一于其话剧中的整体形象,反而令人感觉有点迷惑和跳戏。

  造成以上混乱的原因,是话剧没有在延续原著内容和进行创作改编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的缘故。较诸2005年把整个故事移植到民国时期的中国的同名电影,话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仍把故事发生的地点放置在奥地利维也纳,布景中的电视机以及台词中的演唱会等词汇又将时间背景引向当下。可是,全剧除了提到一次“我要回到维也纳”之外,再无关涉地点的情节元素,话剧设置的空间环境等于完全虚化,并没有加以利用。而在时间处理上,现代的感觉同样被极度弱化。如今的时代,距离茨威格写就小说的1922年已经过去近一个世纪,女性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心理均已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剧中看着电视、拍着DV的女主角,心态却仍旧停留在上个世纪,这不能不使全剧看起来像是座飘忽的空中楼阁。故此,如何在经典文学作品的戏剧改编中加入创造性的当代关注,仍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出略显混乱的爱情独角戏背后,等待我们去解决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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