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文 文学应该传递社会正能量

王跃文

《漫水》 王跃文 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 2012年12月

    ■ 人物名片

    王跃文，当代作家，湖南溆浦人。1989年开始文学创作，出版有长篇小说《国画》《梅次故事》《苍黄》等六部，中短篇小说若干，曾获湖南省青年文学奖。从2001年10月起，专职写小说。现为湖南省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

    核心提示：

    日前，由中国作协创作研究部、中国作协小说委员会、以及湖南文艺出版社等单位共同主办的当代著名现实主义作家王跃文作品《漫水》及其作品研讨会在北京举行。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敬泽、雷达、施战军、邱华栋以及王跃文等参加了研讨会。自王跃文成名作《国画》出版并引发流行热潮以来，人们更多地会将王跃文的作品归为类型文学。与会专家认为，这实在无益于对王跃文创作的把握，反而有损于人们对他作品真正深入地理解。无论是《国画》还是《漫水》，都是立足现实土壤的写作，它们的相似之处也许都是对现实生活观察、拷问，对美好理想的渴望和沉思，也有自己内心的迷惘和失落。

    “我反感将文学作品作简单粗暴的类型划分”

    在会上，王跃文自称“青春不在”的“中老年作家”。实际上，他是以此提醒大家，他已经是一个“资深”的小说家、创作积累的小说厚度早已走出了类型化的单一状态。他说：“我反感将文学作品作简单粗暴的类型划分，既伤害某些作品的丰富性，也遮蔽某些作品的艺术性。我的作品中，《亡魂鸟》写女性，《大清相国》写古人，《漫水》就是讲两个老人漫长一辈子中最朴实、最真实、最动人、最日常的生活状态。许多人认为《漫水》是我的转型之作，但我想说我的乡村题材的小说并不是现在才开始写的，我过去也推出过多部类似的作品，只是像《漫水》这种风格和面目的小说被屏蔽了。”

    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也说：“王跃文在文坛出现，始终以一个官场小说的代表性作家，我觉得在这点上，实际上是矮化了王跃文。王跃文这个《漫水》作品和他的官场小说，那绝对是一个两极化的东西。（《漫水》）在这里是一个甜蜜的世界，也不能说乌托邦，反正非常美好的世界，中国传统人文精神、中国传统的道德那些美、劳动者的人情美、人性美呈现的非常突出。”

    基本上，与会专家都同意把贴在王跃文身上“官场小说”作者的标签揭下来：长期以来，人们更多地关注和讨论王跃文作品中对社会环境以及规则的描述，这严重的忽略和屏蔽了王跃文作品的核心——对“人”的关注。从《国画》到《漫水》，王跃文只是从特定环境中的“人”这一特殊视角入手，去探寻“人”的心灵、心理的奥秘与奥妙，表达他对人性的认识与理解，寄寓他对社会的批判与警示。而《漫水》这部作品，标志着王跃文创作完全本色的回归。《漫水》中主人公余公公、慧娘娘们朴实自然的人生信念、做人处事原则，体现和证明了中国文化传统具有真正的普世价值与感人至深的真善美品质，这是目前中国社会转型期最亟需、最坚实充盈、也最珍贵的文化资源之一，也是现代人走出生存困顿和精神困境的途径之一。

    王跃文也说，《漫水》这部小说，人物内心世界的情感变化反而要比外在的变化要精彩，更有意义。他希望大家真正读到的是故事中的情感力量。

    “文学需要光明与温暖”

    著名评论家李敬泽认为：乡土中国、乡村文明面临的问题，不仅是中国历史和我们时代发展的一个大题目，而且也是文学面临的一个大题目。王跃文的《漫水》有助于加深我们对这个时代的理解。

    与会专家均认为，《漫水》的语言与语境，从容、温润，充满着令人感动的暖意，《漫水》传达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构建了健康纯美的人性。当下，大众的文学阅读趣味的多元化也使得当下文学面临危机，飞速发展的世界也使得作家们开始分野，一些作家的内在文化价值功能已经产生紊乱。而《漫水》以一种思考与追寻的目光开始思考当今人们所丢失、缺少的东西。《漫水》的世界就是作家在面对现代化带来的种种精神危机时的一种寻找和确认，这体现了一个知识分子的高度责任感和深切的忧患意识，这是当前的文学环境下，作家很难得的一个品质。

    文学评论家阎晶明说：“我认为《漫水》是一个文化小说，是王跃文为了证明自己，试图通过《漫水》这样一个文化性很强的小说，来证明自己作为作家的价值。《漫水》里面，是抽空历史的，你看不到太强烈的时代、社会，特别是政治的背景，也没有太多的社会矛盾。他就是想通过这样一群人，来写乡村文化的一种文化景象，就是不知道乡村生活的人，你是不知道他背后的这些纹理的。”

    王跃文说，现在，中国人面临的道德困境、价值困境、社会困境、文化困境，这些困境几乎是文学作品无力完全表达清晰的。有责任的作家只要力所能及，就应该把当下中国人面临的困境诚实地纪录下来。当然，文学的功能，不仅仅纪录。文学需要光明与温暖，但不能凭空臆造光明与温暖。文学的真实必须是有意义的真实，即通过文学的真实对生活进行思考，作家应该具有通过文学传递社会正能量的意识，所以无论是像《国画》一样表达社会激愤的作品，还是像《漫水》一样看上去温情无限的作品，我所想表达的意义，在这一点实际上是殊途同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