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性能《小虎快跑》谱写底层人的生存咏叹调(赵振杰)

　　胡性能的中篇小说《小虎快跑》(《钟山》2013年第3期)节奏凝重低回，情感沉郁内敛，采用生者对死者的追忆性叙事深刻呈现出游荡在混乱迷狂的城中村里，那些被忽视被遗忘的底层灰色人群的生存景观和精神样态。

　　小虎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民工家庭，乖戾多疑的父亲经常酗酒，每次喝醉酒后便会实施家暴。不堪忍受变态折磨的母亲终因感受不到生活的快乐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这种缺少呵护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小虎性格孤僻偏执，有着强烈的弑父恋母情结。15岁那年他选择了离家出走，只身来到一个“到处流淌着暴力，蓄意谋生，即兴斗殴”的城市——丹城，跟随“我”干起“钳工”(即偷盗)的营生。虽从事的是违法行为，但小虎却有自己的人生原则：母亲的自杀让他立下了“不偷女人”的戒条；而父亲的残暴又使他本能地仇恨所有中年男人。然而当他得知自己曾将一位中年男人为女儿治病的两万块钱偷走时，愧疚自责令他无地自容。为了救赎灵魂，他决定默默资助一个在医院中等待骨髓移植的姑娘小莲。一心只想尽快救治小莲的小虎不知自己已经树敌无数，在劫难逃，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戮最终带来了他惨死刀下的宿命。

　　小说别出心裁地通过一个老扒手“我”的祭奠性口吻来讲述徒弟小虎短暂而悲剧性的一生，使读者感受到浓郁的沧桑感和强烈的灵魂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