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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我爱她那一双愿意停下来看的眼睛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10月14日15:53 来源:中国作家网 林文宝

  全球化或许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但是全球化的影响和播撒不只是停留在经济和国际交往上,文化的全球化亦趋凸显出现。可是我们也不乐意单一性,或以欧、美为中心。

  全球化带来跨国交流意味着自由,离散的合理化,时空的压缩,旅行的理论化。理论上全球化是去中心与疆域,因此,没有真正的全球文化,因为认同和文化归属必须仰赖情感和传统的共鸣。

  不同国家有不同历史背景和文化价值,因此面对全球化的趋势,便兴起“在地化论者”(localizationist)的质疑,他们要求国际经济的整合应由在地国观点出发,尤其须顾及在地劳工与企业的利益,并掌握自身的主体性,发展在地的认同和特色。全球化假象引爆了与在地化精神的严重矛盾,触动了在地主体性的要求,各国弱势群体纷纷注意到自主权力的保障。据此,形成了“全球思考,在地行动”(think globally, act locally)的新趋势。罗伯士顿(RolandRoberston)所提出的“全球在地化”(globalization)的观念可消解全球和在地的对立关系,他指出“在地”代表了特殊性、“全球”意指着普遍性,然而两者并非两个极端的文化概念,它们反而可以相互渗透的。换言之,人们的生活世界是由当地事务构成的,所以全球性的责任也必须透过在地行动来实践。(详见《文化与全球化的反思:书鼻子》,丘忠融撰。John Tomlinson著,郑棨元、陈慧慈译,台北县,韦伯文化国际出版有限公司,2007年9月。)

  全球在地化,是自省,也是趋势。面对教育儿童的文学,我们不可忽视的是文化的传承。

  李氏自觉的在全球化语境中,论述中国西部的儿童文学,使人联想吉妮特。佛斯(JeannetteVos)、高顿。戴顿(Gordon Dryden)于《学习革命》(The Learning Revolution)的观点:

  吉妮特。佛斯(Jeannette Vos)、高顿。戴顿(Gordon Dryden)于《学习革命》(The Learning Revolution)中认为塑造明日世界有十五个大趋势,其中之十是“文化国家主义”,他们说:

  当全球愈来愈成为一个单一经济体,当我们的生活方式愈来愈全球化,我们就愈来愈清楚的看到一个相反的运动,奈斯比称之为文化国家主义。

  “当世界愈来愈像地球村,经济也愈来愈互赖时”,他说,“我们会愈来愈讲求人性化,愈来愈强调彼此间的差界,愈来愈坚持自己的母语,愈来愈想要坚守我们的根及文化。

  即使是欧洲由于经济原因而结盟,我仍认为德国人会愈来愈德国,法国人愈来法国”。

  再一次的,这其中对于教育又有极为明显的暗示。科技愈加发达,我们就会愈想要抓住原有的文化传统──音乐、舞蹈、语言、艺术及历史。当个别的地区在追求教育的新启示时──尤其在所谓的少数民族地区,属于当地的文化创见将会开花结果,种族尊严会巨幅提升。(见1997年4月中国生产力中心出版,林丽宽译,页43-44)

  本土化、全球化,皆不悖离多元化。而所谓多元化、本土化的主张,不是口号,是趋势。在历经长期的努力,我们已经有了对本土文化自然的情感。

  有趣的是,李利芳意识到全球化论述的吊诡,并且试图在多元化的观点里头,寻找出论述的可能。

  她找到了!她选择一个最为质朴,最费心的方式,“回归”。

  回归作家与作品,让作品自己发声。

  李利芳以中国西部儿童文学作家为主干,再以作品为花叶,试图种植出中国西部的儿童文学大树。这棵大树或许从不被注意关心,但是在全球化的过程当中,人们的视野与观点产生变化,差异性的文化与地域性,使得此树的身价开始不同,许多研究者也纷纷投入研究。

  但是,绝大部分的研究者,仍随时捏取西方理论,加以改装演进,论述缤纷灿烂,好不美丽。相对而言,李利芳选择较为朴直的态度,选择逐字研读西部儿童文学作家的作品,将话语权交还给历史本身,透过李利芳的细心耙梳,使得作家与作品自长成树,风景美丽。

  李利芳只是还原树的美丽,树不因未被诠释而不美丽,它一直在西部的土地上长着。李氏并没有带着许多便利的器具,或将砍下树干,细盯年轮,揣测历史影响;或将强摘花叶,使用化学药剂染色,透析其组织脉络;或将捡拾泥土,放至于显微镜下,推论其营养成分。相对而言,李氏只朴拙的带了一双明眸大眼,像个乡村傻大姊,日日夜夜在大树下,逗留徘徊,有时坐在大树下乘凉,感受大树的慈爱;有时则坐在一旁,看着大树在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有时看看树上的鸟、树上的花、树上的果;有时更问问当地的村民,大树与他们的故事与回忆。

  大树慢慢在李利芳的心里,生动的长了起来,她选择缄默直述,不像其它研究员口沫横飞,而是更尽力的让作品与作家,呈现自己本身的美,大树的美。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有过人的耐心,逐一了解作家的每个作品,并有一颗细腻客观的心,观察体悟作品之美,渐而感同身受作家创作时的心境;这还不够,最后研究者必须再摆脱作家作品的爱恨缠绵,重拾心情,回归到文学的静谧苍穹,遥望此大树,才能看得清,看得透,看到魂。

  这需要很大的耐心功夫,以及一双愿意等待风景的美丽眼睛。

  李利芳就拥有这双特别的眼睛,虽然此书并没有尽善尽美,但是李氏的研究精神,已经与我说的相去不远,这也与西部儿童文学朴直不炫耀的自然观、生态观、童年观不谋而合,使得这个作品嗳暧涵光。

  在全球化大怪兽的驱使下,李利芳并不妥协,按照她踏实的脚步,一步一脚印,让我们看见中国西部儿童文学的美丽风光,也给我们研究者做了最好的示范。

  我爱,她那一双,愿意停下来──看──的眼睛。

林文宝

2013年1月于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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