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赋渔《安身之处》无处安顿的灵魂(赵振杰)

　　申赋渔的中篇小说《安身之处》(《上海文学》2013年第7期)，采用隐喻的手法将人们习焉不察的另一种真实和盘托出。

　　人到中年的大学教授朱子安患有轻度怔仲症，即植物性神经紊乱。为了克服对猝死的恐惧，子安听从了仙鹤观正一道长的建议：买鱼放生以渡命中劫难。然而，秦淮河上漂浮的半透明塑料膜，让朱子安强烈地感受到“整个南京城已经病入膏肓”。而菜市口卖鱼妇女“眼神里带着杀戮后的余威”，玄武湖畔管理员肆无忌惮捕捞“还愿鱼”的行径，以及民俗摄影师为宣传自己新书而策划的“放生秀”等等，更令这个“一直活在精神世界当中的人”深切体会到平静生活中隐在的暴力与野蛮。

　　放生善举非但没有解开朱子安的心结，反而使其病情进一步恶化。在家静养期间，迷信的老父亲从乡下带来了一只“通灵猫”为他驱邪。可是这只“神猫”不但没有履行自己的使命，还以失踪的方式将他拖入一宗灵异的“杀猫案”之中。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面对学生的惧而远之、保安的揶揄嘲讽和校领导的慰问规劝，朱子安最终也彻底相信了自己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应当积极配合治疗。

　　“买鱼放生”和“校园寻猫”深刻揭示出现代人信仰的缺失，内心的荒凉，以及逼仄的城市文明对人灵魂的囚禁与摧残。(赵振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