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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艺:海上救生(报告文学)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8月31日16:41 来源:人民日报 周舒艺
  图为2011年3月22日,北海第一救助飞行队“B—7312”救助直升机在威海东南海域救助一名重伤渔民。    王军摄  图为2011年3月22日,北海第一救助飞行队“B—7312”救助直升机在威海东南海域救助一名重伤渔民。   王军摄
  图为2007年11月9日,“南海救111”轮在三亚东南海域救助台风中遇险的装载27万吨原油的香港籍油轮。  图为2007年11月9日,“南海救111”轮在三亚东南海域救助台风中遇险的装载27万吨原油的香港籍油轮。交通运输部南海救助局供图

  海是什么?

  在渔民的眼中,海是物产与富饶;在诗人的笔下,海是浪漫与柔情;在游子的心底,海是故乡与思念。人们赞美海,热爱海。

  可也有这样一群人,对于海的情感却是复杂的。他们欣赏过海的平静与美丽,更多的却是领略它的暴怒与狂躁。面对奔腾咆哮的海,暗流汹涌的海,他们或行走在浪尖上,或悬停在海空中,或潜入到深海里,他们,怀揣一颗勇敢的心与大海搏斗,只为庇佑航海者的平安,只为守护一方海域的安宁。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救助打捞人”!

  国家之策

  8月14日,今年第11号强台风“尤特”来袭,珠江口附近风力达到10级,阵风12级,风大浪急。

  上午11点刚过,交通运输部南海救助局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起——一艘香港籍散货船在万山群岛附近海域发生倾斜进水,随时有沉没的危险,船上21名船员生命危在旦夕。

  险情就是命令!在珠江口桂山待命的“南海救116”轮在风暴中火速赶往现场。

  现场风力达到10至11级,浪高6到7米。约11时50分,货船沉没,船员弃船逃生。12时20分,“南海救116”轮抵达现场,香港政府救援的直升机也在现场一起进行搜救。

  看到了,看到了!搜索了20分钟,救助船在大浪里发现了一条橙色的救生筏。风浪中,救助船一点点慢慢靠近救生筏,后甲板上的水手一次次把救助撇缆抛过去,救生筏中的遇险船员得救了!在“南海救116”轮和香港政府飞行队的联合救助之下,21名遇险船员全部脱险。

  “冲得上去,救得下来,捞得起来。”在南海,在东海,在黄海,在渤海……在中国1.8万公里大陆海岸线上,有这样一支中国救助打捞队伍。从1951年中国人民打捞公司成立起,新中国救捞事业已经走过了62年的历程。这62年里,有光荣与梦想,也有泪水与彷徨。2003年的救捞体制改革,更使得我国救捞事业走上了快速发展的道路。

  时间逆流而上——

  1999年11月24日,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一艘名为“大舜”的客滚轮在从烟台开往大连的途中失事,282人遇难。痛定思痛。悲剧的发生,再次暴露了我国海上救助打捞能力的严重滞后和不足,也加速了救捞体制改革的进程。

  2001年2月6日,“救捞体制改革座谈会”在北京召开。

  2002年1月23日,交通部就进一步改革我国海上救助打捞体制向国务院提出请示。

  2002年8月14日,交通部成立救捞体制改革领导小组。

  2003年2月28日,交通部、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财政部、劳动和社会保障部、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联合发布《救助打捞体制改革实施方案》。

  “滴答、滴答……”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向前走着。2003年6月26日,交通部的那间会议室里,部第三次专题会议正在举行,会议提出:

  救捞体制改革,就是要人员精干、装备精良、技术精湛,在关键时刻能起关键作用!

  两天后,中国救捞进行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体制改革。成立北海、东海、南海三个救助局,烟台、上海、广州三个打捞局,北海第一、东海第一、东海第二、南海第一救助飞行队四支飞行队。实行救助和打捞分开管理,以加强应急救助、兼顾抢险打捞为发展目的,彻底改变了运行52年的“以经营养救捞”的模式,组建一支国家专业救捞队伍,在我国沿海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海空立体救助体系和应急抢险打捞体系。

  时间顺流而下——

  十年来,中国救捞形成了救助队伍、打捞队伍、飞行队伍“三位一体”的队伍建制,空中立体救助、水面快速反应、水下潜水打捞“三位一体”的救捞格局,北至鸭绿江口,南至西沙海域,共设立了24个沿海船舶救助基地、70个飞行起降点和11个飞行基地,198艘专业救助船舶和应急打捞工程船舶,12架专业救助航空器、18支专业应急救援队随时待命。

  有人算过这样一笔账:十年来的救捞工作,国家每投入1元钱,产生的社会经济效益平均为100.3元,最高年份为253元。然而,改革的红利绝不是仅仅体现在效益的最大化上,以人为本更是改革的题中之义。

  “大舜”号的悲剧不能重演。

  生命无价!

  生命至上!

  进退之间

  谁能想象,对于某一种职业而言,进退之间,挑战的是生命的极限。

  “丁零零,丁零零……”一阵急促的电话,将北海救助局应急反应救助队队员王海杰从睡梦中惊醒。

  应急反应救助队,作为国家专业救助队伍之一,主要承担沿海和内陆水域各类突发事件及重大灾害事故的应急救助抢险任务。

  王海杰接到通知:22时30分,一艘渔船在海上被撞发生翻扣,船上9人,1人被救,8人失踪。王海杰等人急速赶往现场。

  经过外部敲击发现有人活着。分队长胡学泉首先下水,摸到驾驶台的入口清理掉门口的杂物,然后爬进驾驶台,沿着舱壁摸到了住舱、机舱的入口,这儿堆满了杂物,他继续探摸。“发现尸体。”对讲机里传来了胡学泉的声音。

  “快,海杰下水接应。”指挥员发出命令。王海杰下水。四具尸体被打捞上来。胡学泉出水,王海杰独自留在水下继续寻找剩下的四名遇险者。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四人发生了什么不测,也一定要给在场焦急等候的家属一个交代。

  王海杰一面清理着杂物,一面心想着,只要清理到底,就一定能碰到幸存者。

  在水下作业已经1个多小时了。水里,潜水员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手摸。正当王海杰全神贯注地清理杂物时,突然,一只大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油然而生的恐惧向他袭来。他冷静下来,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发现4名被困渔民,油污满面。惊恐的他们仍死死地攥着王海杰。

  “不要怕,我救你们出去!松开手……”王海杰大声地喊着。四名遇险者慢慢地松开了手。

  王海杰托着一名遇险者上来,涌浪非常大,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体力的透支,让他差点吐出来。

  “海杰,还能不能坚持?”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水面指挥人员怕王海杰支撑不住,建议他出水。一般来说,潜水员在水下一次性作业时间大约为两小时。可王海杰明白,贸然换人下潜,不熟悉水下环境,极可能会延误营救的时间,如果进舱后耽误时间太长,进气量太大,船体会进一步上浮,一旦翻正,后果不堪设想。

  在救助现场,潜水员的压力是空前大的。下水前,对船体结构并不了解,被困者因长时间恐惧,遇到潜水员会有哪些反常的行为,甚至对潜水员造成身体上的哪些伤害……这些都是不可预见的。每次救助现场都没有重复,所以,事先只能制定一个大体预案。

  进?退?

  坚持!下水!

  “我有信心、有决心一定要把他们救上来。”王海杰的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再次潜入水中。

  由于时间太久,在救第二名遇险者时,王海杰的右腿小腿发生抽筋。王海杰的心“咯噔”一下,坏了!但他立即镇定下来,慢慢地将腿伸直,脚腕放平,调整好自己。在救第三名遇险者时,抽筋再次发生。他用强大的毅力给自己鼓劲,坚持!坚持!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四名幸存者全部都被救上来了!

  回到救助船的甲板上,王海杰一下子就浑身无力地瘫倒了。这时,被救的四人中一名身体反应稍好的渔民蹒跚着走来,到王海杰面前,“扑通”跪下了。

  王海杰记得,2004年夏天他第一次随队去打捞一名溺水者。由于现场环境复杂,几次打捞都没有成功。他们和遇难者家属商量,想停止打捞,可对方泪流满面地请求他们再试一试。那种眼神让他终生难忘。那一刻起,他真正感受到了自己肩上所担负的重任。

  那是生命的重量。

  船长的泪

  “台风来了,别人是避台风,我们是往风里冲。”船长滕建新这样说起自己的职业,语气平静。可从2004年当船长至今,他所经历的一次又一次海上救助,哪一次不是生死攸关、惊心动魄?

  救捞体制改革后,建立起动态值班待命制度。关口前移,站点加密,动态待命,随时出击。渤海海峡、台湾海峡、珠江口、琼州海峡等重点海域增加77个海上值班待命点,待命船舶数量增加到74艘。所有待命船舶开赴指定海域、抵达救助现场的时间比以前缩短一半以上。

  一旦有险情发生,救助打捞队伍立即如猛虎出击。向前!向前!向前!

  “那一次,是2005年12月。”八年过去了,那次救助在滕建新的脑海里仍像刚刚发生。

  满载矿砂的散装船“振乐57”轮遭遇寒潮,海风风力达到九级,巨大的风浪将船颠簸得上下有五六米。救助直升机及滕建新的“东海救131”轮先后赶赴现场。直升机救起9人后返航,遇险船上还有8人,由救助船继续救助。“我们过来接你们。船靠上去后,你们下来。”滕建新说。可遇险船船长出于其它因素考虑又决定不下船了。滕建新再三劝说对方,对方希望救助船在旁边护航。得到值班室指示后,救助船便一直跟着遇险船,对方也随时查看货舱进水的情况并报告。

  滕建新走下了驾驶台。一分钟还没到,突然收到信息——遇险船快速下沉,对方决定弃船!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脑子一片空白,蒙了,该怎么救他们?此时实施救助难度相当大。冷静下来,他赶紧登上驾驶台。快傍晚六点了,外面漆黑一片,遇险船已经失电,通过望远镜只看到一盏应急灯发出的光,船在风浪里原地打转。这样的场面他没见过。船如何靠上去?不管用任何方法,一定要靠近那艘船,滕建新下定决心。

  快了,快了,接近遇难船了。倾斜的船一直在下沉,穿着救生衣的遇险船员漂在了水面上。滕建新现在要做的是赶快接近落水者,把他们救上来。十几秒内,船很快沉下去了。救助船前面的屏障没了,一个大浪打来,把救助船后甲板上正在作业的船员卷起,扔出20多米远,驾驶室里的滕建新看着甲板上泡在水里的兄弟,心疼,这时的气温只有零度啊!但没有人想到自己的危险,只想赶快把遇险者救起。

  风浪滔天。“把手给我,抓住!抓住!”救上第一个人,花了五六分钟。滕建新又看到,有三个人抱在一起,拼命地挣扎着,他立即将船转向,在三人的上风处停下,慢慢接近,甲板上的船员把绳子扔给他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又一个人被救了,但是,另外两人却因为体力不支,沉入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下……

  泪水,从滕建新的脸颊悄然滑落。他在驾驶台上目睹这一切。他,可是救助船的船长啊!

  他发誓,为了危急关头的每一个生命,只要还有一丝希望,绝不放弃!

  我是“舒克”

  记得童话故事《舒克和贝塔历险记》里的那两只小老鼠“舒克”和“贝塔”吗?那是“80后”们儿时记忆里最经典的形象之一。开飞机的舒克,开坦克的贝塔。勇敢的舒克贝塔,聪明的舒克贝塔,好样的舒克贝塔!

  在救助打捞队员的微博上,活跃着另一群“舒克”。他们读着舒克的故事长大,他们在微博的名字前都标注着“舒克”。他们也像舒克那样勇敢。他们,是救捞系统救助飞行队的成员。

  今年4月21日,“劲旅8号”工程船在东海海域突遇8到10级大风,在返航途中船只倾覆。东海第一救助飞行队迅速赶赴现场,6名船员在落水后不到20分钟的时间里全部获救。

  “事后,我给他们送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的是‘海上卫士,船员救星’。” 听说有记者来采访救助飞行队,遇险船所属上海劲旅国际物流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嵇瑞柏早早地赶来了。

  “您还记得是谁救了那些船员吗?”我们很好奇。

  “当然记得。”嵇瑞柏指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两位,“就是他们。真的要谢谢他们。他们救人自己也很危险啊。”

  旁边坐着的是执行那次任务的绞车手唐林和救生员杨鹏程。嵇瑞柏这么一说,他俩倒有些不好意思,笑了。

  这是救生员杨鹏程第一次执行较大的任务。由于事发紧急,机组在外飞行期间临时接到任务,立即赶赴现场,连救生员用来防水的部分装备都没来得带。飞行员郭正伟和刘鹏操控着直升机悬停在目标船只上方,绞车手唐林将杨鹏程放下去。杨鹏程靠近落水者,给他套上救援套,唐林操控绞车起吊,救生员和被救者被同时拉出水面,返回到机舱。与此同时,直升机平移,救生员再次返回水中救人。一个,两个,三个……杨鹏程整整往返了六次。

  那天水温只有10度,杨鹏程冻坏了,脸色发紫,气喘吁吁。

  “还行吗?”唐林大声地询问。

  “没问题!”杨鹏程咬咬牙,朝唐林挥挥手,又一次投入冰冷的海水中。

  直升机悬停在半空中,飞机与大海之间,细细的绞索剧烈摆晃着,绞索的末端,一个深蓝色的小点在汹涌的波涛上忽隐忽现。在这辽阔的海天巨幕的背景之下,人,是多么的孤独、渺小,然而又是何等的勇敢、伟大。

  终于将遇险的6人全部救上了直升机。回到机舱的杨鹏程却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要是在平时,他不会不说话的。

  太冷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兄弟们,干得漂亮!”耳麦里传来飞行员郭正伟的声音。

  是啊,飞行救助队的“舒克”,好样的!

  雷霆出击,鹰击长空。从2001年救捞系统第一支救助飞行队交通部上海海上救助飞行队成立至今,南海第一、东海第一、东海第二、北海第一救助飞行队,全部四支救助飞行队的海上救助范围已经覆盖渤海湾、长江口、台湾海峡、琼州海峡、西沙等重点领域,拥有12架大中型救助直升机,形成11个待命点随时候命的格局,完成从简单气象条件下的近距离救助到复杂气象条件下跨区域、长距离救援,从单机救援到双机出击,从机船分头作业到船机配合的海空立体救助,从海上救援到陆岛救援、陆域救援、公路救援,再到参与抗震救灾行动和国家重大安全保障任务。

  他们,正如舒克贝塔动画片的主题曲里所唱的——“自己的路,自己的梦,谁要我们帮助,只要叫声舒克贝塔。”

  给爸爸发小红花

  夜深了。

  大船靠岸。船长曹玉庆匆匆往家中赶,他看看表,正是11点半。想到已经五个月没见面的妻子和儿子,心里充满期待。

  回到家里,四处无人,曹玉庆纳闷。

  “快上医院吧,孩子已经住了好久的医院了。”邻居告诉他。

  曹玉庆的心一沉,连忙打电话给妻子张晓玲。“孩子是不是生病了?你们住哪个医院?哪个病房?”

  “你别来了,孩子就是一点小感冒,不用紧张。”家里有什么烦心事,张晓玲很少和他说,总是报喜不报忧。

  “你别瞒我了,我都回家了。”曹玉庆心里急得像火烧了一样。

  到了医院,他才知道,孩子得了重型甲型流感,已经住了17天医院。之前在一家医院打了5天吊瓶,出院后依旧发烧,去了另一家医院,住了7天,回来后又发烧,好不容易挤进当地最好的医院,找到一个退休的老大夫给配了药,这会儿刚刚退烧。

  这些,张晓玲都不敢告诉丈夫。她父亲去世了,母亲身体不好,公公婆婆都在农村,她尽量不麻烦老人。后来,婆婆赶过来了,一见孩子瘦得裤子一提就往下掉,让她打电话给丈夫,可张晓玲心里明白,打电话咋说?

  看着憔悴的妻子,曹玉庆犹豫了。这次回家,不是休班,只是待命,明天一早就得走。可孩子这样,妻子这样,连老人都从老家赶来了。到底还上不上船?

  “没事,大夫说了,烧已经退了。赶紧走吧,你是船长,大家还等着你呢。”张晓玲努力笑着劝说丈夫,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

  曹玉庆也流泪了。一个大男人哭了,他太愧疚了。

  这时,两岁半的孩子醒来,居然伸出小手,给爸爸妈妈擦眼泪。

  “我这辈子终生难忘。”忆起此情此景,曹玉庆眼圈红了。

  那天,曹玉庆陪着妻儿到两点,还是走了。3点钟打电话来,4点,5点……孩子好点了吗?

  去年,烟台拍了一部反映救捞人的专题片,张晓玲不经意间告诉6岁的儿子,“爸爸就是做这个工作的。”没想到第二天,幼儿园的老师告诉她,这孩子今天总跟老师说:

  “我爸爸是个大英雄,他救了好多人,你要给我爸爸发小红花!”

  不能丢失的……

  从1979年来到原上海救捞局工作,一直到2005年退休,叶似虬扎根救捞事业26年。如今,离开工作岗位,人却没有休。不在一线了,老人仍在指导、参与着相关工作。谈到救捞事业的发展,他如数家珍。说到激动的地方,老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波动。

  “现在,设备是越来越好了,但是,救捞的精神不能丢,传统作风不能丢。”叶似虬的话掷地有声。

  经历过那些岁月淬炼的人,身上往往有一种理想主义情怀,叶似虬也不例外。回想起当年的老局长带着尚是新兵的他们冲在一线,身先士卒,他感慨,“我很敬佩。”

  “对技术的依赖性再强,也不能丢了精神。”年轻的记者围着老人。老人所讲述的年代他们没有经历过,但老人的话刻在了他们的心里。

  “世界上什么最珍贵?”有一次,交通运输部救助打捞局局长王振亮到大连海事大学开讲座,他问在场的大学生。

  “生命最珍贵。”一位同学回答。年轻的朝气写在他的脸上,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对即将展开的人生美好的想象。

  “你说得很好,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最珍贵。但是,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珍贵。那就是舍生忘死救助他人的精神。62年来,中国救捞人传承的就是这种精神!”王振亮告诉他。三四百人的现场鸦雀无声。

  “把生的希望送给别人,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这,就是他们代代相传的救捞精神。

  “每次事后回想起当时的危险状况,想想也害怕啊,头发都立起来了。”救捞人也会这么说。

  人们疑问:为什么还能这么做?追着台风跑,在浪尖上行走,在水中挑战生命极限,那份巨大的勇气和内心的力量从何而来?

  “干的就是这份工作!”秦皇岛基地应急救助分队队长祖旭峰干了30多年潜水,憨笑着说。

  中国救捞,作为中国唯一一支国家海上专业救助打捞力量,她承担着对中国水域发生的海上事故的应急反应、人命救助、船舶和财产救助、沉船沉物打捞、海上消防、清除溢油污染及其它对海上运输和海上资源开发提供安全保障等多项使命。同时,代表中国政府履行有关国际公约和海运双边协定的义务。

  人们看到:在台风肆虐的南中国海,在波涛汹涌的长江口,在大寒潮来临的渤海湾,中国救捞人使危在旦夕的遇险船化险为夷,命悬一线的出海人获得平安,“大舜”号的悲剧不再重演。

  人们看到:在风口浪尖,在汶川地震、南方水灾、丹东洪涝灾害发生时,飞行神鹰上演壮志凌云,书写长空浩歌。

  人们看到:打通香港妈湾水道、鏖战黄浦江主航道、整体起浮“南海一号”, 打捞铁军完成一件件打捞的壮举。

  人们还看到,在神舟飞船发射、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广州亚运会、海军建军60周年阅兵等国家重大政治任务面前,救捞将士牢牢地筑起海上安保防线。

  ……

  救捞体制改革十年来,中国救捞共执行应急救助抢险任务8700多起,成功救助遇险人员34000余名、遇险船舶1800多艘,打捞船舶近百艘,获救财产价值达840多亿元。

  大海无垠,大海有情。

  千百年来,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位叫林默娘的女神,在海上救世济人,泽被一方,于是,她成为历代船工、海员、旅客、商人和渔民共同信奉的神,人们称她为“妈祖”。

  我们的救助打捞人,不就是当代的“妈祖”吗?他们担负着国家的义务、国家的职责、国家的责任。在父母和妻儿的眼里,他们是普通的子女、丈夫、父亲;在海上遇险者眼里,他们是拯救生命的天使;在发生急重险情的时刻,他们是希望和胜利的象征;在国际救援的行列中,他们代表着五星红旗;在执行国家重大政治、经济等任务保障工作时,他们是坚强的后盾。

  大海作证——

  勇于担当的中国救捞人,用生命书写着对生命的担当,对祖国和人民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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