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晁《双婴记》指向不明的叙事魅力

　　李晁的短篇小说《双婴记》(《创作与评论》2013年第8期)讲述了糖糖与她的母亲苓的故事。六七岁大的糖糖生性孤僻，难以相处，还总是喜欢啃咬自己的手指。年轻女人苓姿色上佳，却常常打扮窘迫、行踪不定。与这对母女同住一个小区的“我”(高明)巧遇了她们，几次主动提出帮苓看管糖糖。一来二去，“我”与这对母女渐渐熟络了起来，甚至觉得“我们就像一家人，糖糖就是我的女儿”。然而，从某个莫名的时刻开始，苓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漠，每次偶然碰面，苓总是寥寥数语，不愿多说，“像彼此提防的邻居”。直到一个燥热的黄昏，苓焦急地来敲“我”的房门，拉着“我”去找糖糖——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苓的家，这里格局紧促、陈设简单、形同遭窃。当“我”发现正在洗手的糖糖时，苓“一下子挤过我，将正在冲手的女孩一把拎起”，“我”这才注意到“糖糖的手像是受了烙刑，左手背上是一块三角形的伤痕，在水流冲击下已经溃烂，皮肉翻卷，一个个细碎的气泡在周边凸起，中心是红得见骨的肉，不成形状，惨不忍睹”。在医院，我得知了糖糖受伤的原委：糖糖几次偷拿别人的东西，苓屡次管教没有效果，最终拿起一把烧烫的熨斗按在了糖糖的手背上。

　　小说结尾，关于糖糖啃咬自己手指的谜底方才揭晓：糖糖有个双胞胎姐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糖糖小时候性格不好，有一天，苓对糖糖说，她有个一模一样的小姐姐，那个小姐姐因为不乖就被她吃掉了，“那以后糖糖就变了”，她变得很爱啃咬手指，甚至曾经把自己左手的拇指咬断，差点吞掉，苓说，“她做这一切是在惩罚自己”。单身母亲、性格乖戾的孩子、残忍的家庭暴力，这些暧昧意象的背后，到底有多少指向不明的答案？在《双婴记》中，李晁并不急于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相反，他用退隐的叙事策略，为文本留下了更大的想象空间。(双  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