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女生楼404》：“没心没肺”的军校青春

　　吕怡慧的《女生楼404》让我想起上世纪80年代曾风靡一时的小说《女大学生宿舍》。不同的是后者写的是“地方院校”，前者的限定词则是“军校”。军校的规矩是横平竖直、铁面无私、没有弹性的，青春却是活泼的、不愿受约束的、水银一样流动的，女生们更是有着花儿一样娇媚的气质。当青春和军校相遇，在我的潜意识里，先就觉得两者之间的冲突和碰撞一定会有更强烈的戏剧性和更夸张的色彩，它免不了要和“叛逆”、“疼痛”这些字眼联系在一起。然而，读完《女生楼404》，我惊讶地发现，吕怡慧笔下的军校青春是“没心没肺”的快乐青春，是流淌着小可爱、小清新的无忧无虑的青春。这就如同海水和礁石的撞击，产生的是美丽洁白的浪花，吕怡慧笔下所演绎的，也是这样一曲活泼顽皮的青春奏鸣曲。

　　毛豆、米粒、麦苗、胡璐，某军校女生楼404来了这4位小女生，个个是小机灵鬼儿，从来不和军校那些面孔威严的纪律硬碰硬，但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心性和爱好，吃吃零食，捣捣小乱，抖个小机灵，和纠察们玩一次“猫鼠大战”……她们和周围世界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面对生活中的难题，她们也从来不会钻牛角尖，把自己搞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她们凭着自己的聪明劲儿，总能四两拨千斤，轻松地、笑嘻嘻地化解各种各样的尴尬于无形。你看，毛豆姑娘从小卖部回宿舍的路上，一手拎个花皮大西瓜，一手举着个花心筒大吃而特吃，头上公然不戴贝雷帽。被纠察发现后，毛豆一溜烟儿跑进女厕所，好不容易等来了管公用电话的大嫂，于是托她给米粒打了求救电话，米粒拿着贝雷帽把她从厕所里“解救”出来，一直候在外面想抓她个现行的纠察同志，只能又愤怒又无奈地看着两个小坏丫头“合力拎着大西瓜，晃晃悠悠、嘻嘻哈哈、大摇大摆地消失在嫩绿嫩绿的葡萄架后面，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吕怡慧笔下有很多这样令人忍俊不禁的糗事。也许每个人的青春中都有这样又好玩又好笑的事儿，留待青春消逝之后去追忆，去品味，去哭，去笑。也许在那些美好而仓促的年少岁月中，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点儿“毛豆”们的影子——因为年轻，那点小莽撞、小任性容易被原谅、甚至被喜爱。就像作者在后记中说的：“我们的‘毛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柳暗花明，虽然有时得吃点小苦头，不过很快就会豁然开朗，皆大欢喜。”也许你会说这些故事不够“深刻”，这些姑娘总是以喜剧的心态对待生活中一切意料之外的事情。有道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句便工”。写哀境比较容易显得有深度，写乐境往往可能显得浅显，因此很多写作者，总怕被别人认为自己写得不够“深刻”。但“深刻”显然不是吕怡慧的追求，“快乐”才是她的真心向往。

　　有谁规定青春必须是残酷的？有谁规定成长一定是艰难曲折的？吕怡慧呈现的是青春单纯而美好的底色，她放过了生活中沉重的部分，留存了那些如歌如诗的片段，这是“吕怡慧版”的青春，如同封面上所写的：“它不会让你流着泪读完，但读完了，回忆起自己的年少时光，你一定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