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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马兵的自我发现(李昌鹏)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7月26日09:13 来源:中国作家网 李昌鹏

  曾剑《穿军装的牧马人》,《解放军文艺》2013年6期

  牧马兵的自我发现

  《穿军装的牧马人》以朴实而又充满诗性的叙事,显示了作者的思辨和温情。小说的思辨来自“我是谁”,小说的温情体现在人与马、人与狗、人与人之 间的交流。和平年代,一个普通小兵忠于职守的价值容易被忽略。更何况,小说中的“兵”仅仅是一名军营中的马夫,这和人们心中的兵隔得太远了,于是,他在成 为马夫前心有不甘地问班长“为什么偏偏是我?”将马鞭交给他的班长时则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你?”这位战士随后与他的战友——闲置的战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真正理解了战友之情,理解了什么是兵,同时也获得了厚土般的精神基础。

  近来,军旅作家也在不断尝试“个人化写作”,《穿军装的牧马人》是这一探索中比较成功的代表作。作品盈荡着细腻的个体生命体验,丝毫没有回避作 为个体生命的人的身份困境。在这部作品中,曾剑把兵当做人在写,这样的写作方式非但没有减弱战士的威严感,反而让这位战士更具灵魂的活力和挺立的精神力 量。

  部队是个“炼钢”的大熔炉,炼钢的火不仅是严明的纪律,更是正义的力量、组织的关爱、战友的情感。

  同时,曾剑将“个人化写作”运用在这部军旅文学作品中,但并未使作品的普遍意义消失掉,这是他的写作具有价值的地方。对于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 士兵而言,“我是谁”这样的问题常常困扰着他们。惟有解除这种困惑,排除自我身份体认的模糊性,才可能成为一个坚如钢铁的士兵,成为坚如钢铁的人。小说题 目“穿军装的牧马人”透露出来的信息不仅有最初的自卑,还有之后的困惑以及最后的自豪、骄傲。

  小说中的“我”过去是农民,穿上军装后成了自豪的新兵。这种自豪感来源于保家卫国、维护正义的英雄情结:“在崇山峻岭间真枪实弹地干几场,倒也 像个兵”。可是,他拿到手上的不是枪,而是老兵递过来的“布满毛刺的旧马鞭”,做一个穿着军装的牧马人,这令新兵感到自卑。更何况,这些马还是被弃用的, 他放马放得再好,这些马也不会成为将军的坐骑,而是等着马匹老死于军中。作家写了两种不同的“兵”:理想中的兵与现实中“我”要当的兵,在二者的对比中, “我”的身份困境逐渐凸显出来:“我”到底还是兵吗?还有价值吗?

  在小说中,“我”通过丰富的个体体验,最终找到了自我的价值。起初,作为新兵的“我”无法认同一群马是“我”的战友,没有情感体验和生命体验作 为支撑,情不至而理不顺。让“我”最早找到价值感的事是——尽管“我”只是穿着军装的牧马人,也照样可以用身体挡住猎人的枪口,阻止他们猎杀山野的马鹿, “我”也因此得到了猎人的肯定:“当兵的马夫,你行!”最终,闲置的战马作为“我”的战友进入了部队编制,“军委首长都知道我们这儿有二十五匹战马”,它 们“曾经驰骋过疆场”,所以“不忍心把它们抛弃,就养起来”。

  然而,找到当兵的价值感,并非真正认同了自己作为“马夫”的身份。小说进而书写“我”对“马夫”的认同感,通过黑贝的死,“我”确认了牧羊犬黑 贝的战友身份,“我”给它立碑:“战友黑贝之墓”。“我”把朝夕相伴的牧羊犬视为战友,这是认同自身价值,进而认同自我身份的起点。这一情节是作家精心安 排的情感内化契机,只有细细体会,才能感受到人物的潜在变化。小说中的“我”与战马相伴12年,战马和“我”成了有着生死之交的战友。12年中,“我”经 历了女友的抛弃、父亲的离世,“我”虽情感柔软,但信念已坚如钢铁。

  读完小说,读者不难体验到“我”的情感——所谓兵,无论钉在哪个岗位,都是一枚钢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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