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博弈

　　老臣少年小说集《男儿身上三盏灯》

　　成长的博弈

　　老臣，一个经过30年文学磨炼的作家，拥有一颗不断自省的内心。他曾一度搁笔，却从未远离文学。当他“重新出发”时，儿童文学，在他的笔下又呈现了全新的意蕴，他更注重修炼“内功”，涵养“水源”，开掘“空间”，维护思想性的深沉与高远，艺术性的高端与纯洁。

　　这本《男儿身上三盏灯》，由14篇中短篇小说组成，是一部精华的集结。其中每个少年的成长故事，都积聚了作者力透纸背的思考。小说内涵的深沉凝 重，艺术上的精致讲究，整体意境、气蕴的雄浑、高远，既延续了老臣小说一贯的乡土与自然的写实风格，又有面向新时代、新问题的积极思索，特别是都市少年在 接受生活挑战时的心灵嬗变。与他前期的少年小说相比，今天老臣的小说内涵更繁复、更深刻，外在风格上也呈现出摇曳多彩的风姿。

　　“成长主题”是老臣小说突出的主旨，他多视角、全方位地聚焦少年的精神成长，揭示了少年如何在与自然万物的和谐相处中、在复杂的社会生活中、在 人与人的情感纠葛中，甚至是面对生与死的极限考验时，经过艰难的博弈、甚至残酷的炼狱，突破自我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樊篱，建立起强大的内心世界，勇于承担生 活考验的过程。《男儿身上三盏灯》《尊严》《和父亲出门远行》《迷鸟》《图苏拉冰川》《风中的额济纳》《来自北方的狼》等都是典型的成长小说，它们无一例 外地都为主人公设置了极端的环境。客观现实环境的恶劣，少年主观精神的弱点，成为一对矛盾体，但是在主客观相搏斗与调和的适应过程中，主人公能够战胜自 我，丢掉“小我”宇宙当中软弱、幼稚、自私等等人性不完美的一面，从而完成一个里程碑式的“成人仪式”。《和父亲出门远行》写了在东北冰天雪地的环境下， 父亲面对情感的忠贞、舍己救人的壮举，男子汉的满腔豪情、英雄气概，自然而然地令少年桂桂秉承了父亲的性格，成长为人。故事就是要在如此惊心动魄的环境 下，凸显成长的重要瞬间。《尊严》选取了生活的横断面，记述了12岁的男孩亮光怎样在“满轮”庆典上完成自己的成人仪式，成为“李家成”，而内心渴望成 长、渴望独立的呼喊，终没有敌得过金钱与权势的压迫，他的生命尊严依然被压抑着。

　　老臣的小说不回避悲剧，但他笔下的悲剧却不令人绝望，痛定思痛之后，多是希望的曙光，正如小说中提及：“男儿身上三盏灯，与生俱来。走得端，行 得正，身上的灯才不会被自己的错误行为熄灭。一个身上明灯闪亮的人，会蔑视各种各样的黑暗。”作者无论将少年主人公置身大自然中、乡村中抑或都市中，总能 提取出人性中向善的力量，本真未泯的童心，蓬勃滋长的生命力，舍我其谁的勇气，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与民族气质整合下对少年儿童的一种审美期待。《月 光的价钱》直接写了童真无价，美丽心灵；《开往秋天的地铁》则写了都市少年在父亲设计好的一场心理较量中，通过细腻的心理博弈刻画，表达了少年本真的童心 未泯，善的力量的伟大。让人们看到新时代少年的精神丰姿，让人们感动常在，保持达观心境，这亦成为老臣小说新的精神主线。

　　如果在少年小说的叙事上通观一下老臣的作品，不难发现，他突破了早期乡土叙事的单纯结构，更注重不留痕迹的打磨，叙事的张驰有度，结构的考究， 气韵的饱满、生动，呈现了精巧与大气兼容并蓄，略显苍凉雄浑的审美风格。从总体上看，他非常注重小说外在形式的创新尝试，如果说他的乡土题材小说注重的是 叙事，是情节，是故事，那么他的非乡土题材小说则在注重故事的同时，更注重的是心理、感受、情绪、反思，及整个意境的营造。《图苏拉冰川》《风中的额济 纳》两篇小说将都市少年放置在遥远的自然环境中，突出了自然的力量对他们心灵的征服与改造，心理体验成为小说笔墨集中所在。《开往秋天的地铁》更是将心理 刻画做到了深刻。《雄心·化蝶》则借助了动物寓言的象征，意在揭示一种达观心态，注重氛围的营造。无论采用何种形式的表达，我们都会看到一个隐含的精神主 体，一个强大的叙事主体在小说里出现，这，即作者的目光，作者的语气，在掌控着故事，在把握着整个故事的节奏与气息，所以读者往往感到其中贯通的气韵、饱 满的激情。

　　相信重新出发的老臣，将会更加理解少年，理解少年成长博弈之痛，以“表现的深切”与“格式的特别”为追求，向经典之路不断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