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人类看待动物和自己的方式

　　2013纽伯瑞儿童文学奖《一个唯一的伊万》：

　　挑战人类看待

　　动物和自己的方式

　　今年1月28日西雅图市，美国图书馆联合会宣布：将2013年纽伯瑞儿童文学金奖授给美国女作家凯瑟琳·爱丽丝·阿普尔盖特撰写的动物题材小说《一个唯一的伊万》。

　　《一个唯一的伊万》主要讲述了大猩猩伊万和它的动物朋友大象斯特拉、小象卢比和流浪狗鲍勃在城市商厦的牢笼生活以及它们为拯救小象卢比所付出的智慧与努力。整个故事由关在8号出口顶级购物中心笼子里的伊万娓娓道来，通过它那简洁的独白以及与其他动物的简短对话，向人们揭示了被掠到城里的观赏动物那种无尽的徭役一般的生活，以及它们无力反抗、只能认命的悲惨结局。人们给这些动物喂食、驯养它们，只是为了招揽更多的游客，全然不顾动物们的感受。这里的大象必须学会用后腿站立行走，在跑圈中能够适应小狗跳到它们身上、蹦到它们头上；小鸡能够打棒球，而兔子可以拉救火车。作为观赏动物，它们必须学会一些抓住游客的本领，否则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因此，这些动物很快就失去了自然秉性，被人们奴化。

　　为了保持自己受人们欢迎，伊万也必须有些看家本领。在它还是个婴儿时，就因为穿着燕尾服立刻在顶级购物中心引起了轰动。有人给它送玩具，有人抱它坐在腿上。但随着伊万不断长大，情形发生了变化，它不再那么受人钟爱。它不得不想方设法吸引人的注意力。当孩子们走过它的身边时，它展示一口诱人的牙齿，拍打水池里的水花，低吼着、鸣叫着，并吃了好多好多东西，终于引得一帮孩子对它拍起胸脯来。除此之外，伊万还会画画、计数。它的画可以卖25美金，它用小叉记录每一天，最后准确地算出自己已经被关了9.855天 (相当人间27年之多)。

　　虽然如此，在这些动物们的心里，人们也不都是坏得不可救药。8号出口顶级购物中心的经理迈克刚买下小伊万的时候，对它非常迁就，伊万经常打碎家里的器具，迈克就是和老婆吵嘴也不会赶走伊万，直到老婆弃家而逃他也没有后悔。此后迈克和伊万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迈克着急伊万也跟着着急，无形中，伊万竟成了迈克的倾诉对象。清洁工的女儿也能够理解体贴这些动物，她时不时给伊万带来纸笔和颜料，鼓励有艺术细胞的它不断创作，使它在孤寂中得到慰藉。通过大量的练习，伊万终于学会了从画物到画出心中的想象。同样，在小象卢比的回忆中，人们曾从水坑里把它救了出来。大象斯特拉也听说过类似的故事，认为“人类有时会带给你惊喜。那是一种难以预料的物种，智人”。只有流浪狗鲍勃因为自身经历仍然对人存有戒心，一有人来，就藏起来。

　　作为人类，我们经常想象从小被关养的动物是否会有对大自然的渴望，是否还有对父母的记忆。关于这一点，凯瑟琳·阿普尔盖特也借伊万之口试图给读者一个比较妥当的答案。小说中曾在丛林中与自己的血缘群体一起生活过的大象斯特拉和小象卢比对此就有很深的记忆。而伊万则不同，在卢比求它讲故事前，它说它什么都不记得，猩猩没有记忆。但看到小卢比期待的眼神，它不得不苦苦地在脑海里搜寻，终于记起了自己儿时与妹妹追逐打闹、蹦到父亲大肚皮上的情形，也记起了自己的名字。由于从小生活在人类文明的氛围中，动物们的记忆需要激活。就像伊万对自己身份的追问：“我是人，还是猩猩？我不清楚。”

　　小说最后，为完成对大象斯特拉的承诺，伊万凭着自己的艺术天分用纸片和颜料拼出了一个英文的“家”字，帮助卢比道出了它重返丛林的心声，招来了记者的采访和孩子们的示威，要求放归卢比。购物中心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把所有动物送到了动物园。在那里，伊万第一次亲眼而不是在电视机上看到了自己的同类。它在这里才是名副其实的银背大猩猩，是捍卫家族的最强战士。在伊万看来，这个田园有最美好的东西：“天空、青草、树木、蚂蚁、木棍、小鸟、泥土、云彩、风、花、岩石、雨……”这个家园有很多浪漫：“目光接触、展示你的形态、炫耀地走步、低吼、扔木棍、更多地低吼、来回移动。浪漫是份难活儿，电视上看着容易，我拿不准我是否上得了手。” 

　　正像纽伯瑞颁奖委员会主席史提芬· 恩格尔弗莱德指出的那样：“由于出自一个猩猩独特的话语，伊万从‘8号出口的猿人’到‘超大银背，一个唯一的伊万’的变化显得栩栩如生。这其中充满了讽刺的幽默、深厚的情感和发人深省的见解，使人们看到友谊、希望和人性的本质。”“凯瑟琳·阿普尔盖特给予读者一个独特的和难忘的猩猩眼里的世界，它将挑战我们看待动物和我们自己的方式。”

　　阿普尔盖特1956年生于美国密歇根州，曾创作过一系列科幻和冒险类系列丛书。1977年，她赢得了《出版者周刊》颁发的最佳新儿童丛书奖，其作品《勇敢者之家》在2008年也获得了两个奖项：乔塞特·弗兰克儿童小说奖和金风筝最佳小说奖。作为她的又一部动物小说，《一个唯一的伊万》之所以获奖，源于作者在创作方面有很多创新，特别是用猩猩的话语展开叙事，这对她也是很大挑战。为了保持这一猩猩视角，阿尔普盖特特别采用了整洁、简短的散文形式，所有的独白和对话都很简短，以反映出猩猩的简单思维方式。尽管是幻想类小说，但伊万并非虚构。它的真实原型是居住在亚特兰大动物园中的一个同名猩猩。它婴儿时在刚果民主共和国被捕获，然后被送往美国。路上，它的妹妹不幸死亡，所以它一到美国就成了孤儿。后来它被关在华盛顿州一家商厦的笼子里长达27年之久。由于它的照片被《国家地理》登载，才引起了人们关注，被送往亚特兰大动物园，享有终生供养基金。（王小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