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芬：丰子恺之后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5月31日10:01 来源：光明日报 陈祖芬

　　(非虚构)

　　丰子恺和弘一法师、百名琴童

　　下了飞机，我就去找丰子恺，我是说，找他曾经住过的地方。说是就在北山路一带，那一带，打开一扇扇古旧的门，就好像打开一部部厚重的书。北山路，一边是静静一湾西湖，一边是长长一卷史书。谁能通读北山路，谁才能知道同样是一个湖，为什么西湖就能孕育出不尽的文人雅士豪杰商贾？

　　一条路如同一个人，是有气质的，北山路的气质由百年文史酿成。如果谁看到有人几步一回头地在北山路流连，那个爱北山路爱得有点二的人，很可能是我。所以说二，因为其实弄不清那些门里的故事，爱个不明所以。可是想到为丰子恺《护生画集》作序作文的马一浮、夏丏尊、叶恭绰、虞愚、朱幼兰尤其是他师从的弘一法师，也只能爱你没商量了。

　　我没有找到丰子恺居住的准确方位，或许我应该找不到，轮不上我来找。我对那一代大师太无知了，他们不想见我。

　　丰子恺在杭州几次搬迁，我又去他住过的皇亲巷6号，但是“黄鹤不知何处去，白云千载空悠悠”。只有一尊塑像，中国漫画之父日复一日地站在那里，孤单地向墙外张望。一位老住户说他家原先是和丰子恺住一个门洞的，原先这门洞里有八角亭，有假山，几十年前拆迁了。他指着丰子恺的像痛心地摇头：罪过呵！太孤单啦！那时我们小八腊子(即：小人物)有什么办法？

　　终于找到杭高(杭州市高级中学，过去的省立第一师范)，1914年丰子恺从桐乡考到这里上学。有一次，他丢了一件毛衣，老师李叔同当着全班说：我知道，班里有同学把这件毛衣拿去欣赏了，会拿回来的，我相信一定会送回来的。李叔同用绝食来证明一定会送回的。绝食3天，人都晃了，还照样上课。这天课后他回到办公室，看见桌上放着一件毛衣，还有一信：感谢老师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将近百年过去了，去年有学生把苹果手机放桌上，去洗手间，回来一看手机没了。学生处主任对学生们说，小孩子心里，是想了解一下苹果的性能，玩过了会拿回来的，我的办公室窗户一直开着，你玩过了，可以随时放到我窗户里的办公桌上。第二天早上，他发现一个手机和一封信：非常感谢给我改过的机会，保证将来不会再干蠢事。

　　一进杭高就见一条甬道，两旁江南的雪松树，笔直参天。叫人想起曾经在杭高教学、上学的梁启超、蔡元培、潘天寿、沈钧儒、鲁迅、朱自清、叶圣陶、郁达夫、徐志摩、经亨颐、曹聚仁、刘质平等等等等。参天雪松，郁郁葱葱。这条甬道有600多年，曾经是明清贡院所在地。在杭高甬道上来回走，感受文脉的相承，这是文明的空间，这是态度的传递。李叔同在这里教学7、8年后，从这条甬道离开杭高，甬道上，学生们为他唱他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其中一个和他“碧连天”的学生叫：丰子恺。

　　丰子恺说“我的心为四事所占据了：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他在文中写道： “阿宝！有一晚你拿软软的新鞋子和自己脚上脱下来的鞋子，给凳子的脚穿了，得意地叫‘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他写：“年纪愈小，世界愈大”。所以孩子觉得给凳子的4条腿套上鞋子，凳子就会走路。拿两把芭蕉扇一前一后放在胯下，就是骑上脚踏车了。他写“憧憬于你们的生活的我，痴心要为你们永远挽留这黄金时代在这册子里。”

　　丰子恺的书法，一如无技巧境界的孩儿体。他的一本文集，叫做：《率真集》，现在这本民国35年初版的《率真集》，在网上卖到1250元。我但愿“率真”这两个字的价值，也能在网上，不不，是在世上，飙升。但愿！

　　丰子恺入中学时，第一次看到老师李叔同，是在音乐教室。如今杭高的数字音乐教室，每两人一组都可完成：录音制作、音频编制、动漫配音等。明年就是丰子恺入学100年了，百年风云。4月22日我又去杭州建兰中学，他们举行特长生专业测试，光是钢琴十级的孩子来了一百个。老师对我说，孩儿们的空间大，舞台大，人生不要太精彩了哦！

　　由近百年前的音乐、漫画，我想，从杭高那条甬道走出的，还有爱和善，还有率真和孩儿体，还有今天的动漫文化。

　　画汗的孩子和“你是我的蔡”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满纸的汗，大颗的，喷发的。如果画中的农人像一棵树，那飞溅的汗就像树上疯长的叶。有首唐诗，是小学生都会背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让几个小学生用漫画来表达这首诗。一个男孩先画好了，当然，有禾苗，有太阳，有农人，有锄头，但是，一下占满我视野的，是那夸张的汗，满天皆是农民汗。

　　我说：怎么这么多汗？小男孩说：我耕地的时候就是满头大汗。我刚学农回来，我还给同学烧饭，不过耕地比烧饭累多了。班主任笑指这个小学生：他是好男人。

　　旁边一个男生说：我画的农民也很多汗！他一口矫正牙，金属框架上的一个个圆点，亮亮地闪着，好像牙也在出汗。

　　一个戴着大眼镜的小个子男孩蔫蔫地说：农民伯伯自己不吃多少粮食，都卖掉了。

　　当然，粮食本来就是要卖给国家的。但孩子不懂，孩子因为初次体会种地的辛苦，心中充满了对农民的体恤。他们说以后会珍惜食物，否则对不起农民伯伯。就有孩子高呼：光盘行动！

　　我想起丰子恺的孩儿体，率真集。

　　这是杭师附小的602班。《杭州日报》向小学生倡议“我来画唐诗”的画诗行动。孩子最大的潜能是什么？是想象力。诗，本来就是想象力的展示。画诗，是在想象力上的二度想象。一首诗，有多少孩子，就有多少种展示。孩子们一个个成了“唐诗控”。

　　采荷一小三年级11班的教室门上，是一个学生自己设计的LOGO：一枝直立的毛笔，笔杆上是一朵变形的荷花花蕊，挺拔而大气。叫人想起不染污泥，想起诗情画意。这个班的定位就是：诗情画意。墙上挂满了学生的漫画古诗词，主要是唐诗。当然，他们再怎么诗情再怎么画意，也终究只是三年级小孩子。我进教室时，就见一个个孩子跳过来蹦过去地喊我老师好！感觉里是一屋子的乱窜的小松鼠。松鼠们的课桌里，是漫画的天地。有二月春风，有处处啼鸟，有王谢堂前，有夜泊枫桥。

　　本来，中国的小孩在这个年龄段，背唐诗往往是一个成长的程序，虽然大都是“被背诗”，背完后再还给家长和老师。现在他们可以用漫画表达一首首诗，画进自己的感悟，自己的想象，那唐诗，已经是诗情画意班的孩子和李白杜甫们共同创作的，再不会忘记。

　　我正要告别，不知哪个学生喊了一声“老师给我签个名！”刚才的书卷气被一卷而走，孩子们又还原成松鼠。递过来叫我签名的有作业本，有他们的漫画，我签了名，那漫画不成了我画的？松鼠们吵闹着，挤压着，压在下面的夸张地连连大喊“救命”。我在声声“救命”中速速签来，签个满头大汗，汗滴禾下土？老师为了把我解救出来，说不要再签了，一会儿老师帮你们签。松鼠们说：不，我们要作家签！老师笑，她送我出来时说：你看吧，今天他们写日记肯定写到你！

　　我记住了这班学生的一个个名字：钱辰、朱晓沁、张哲健、赵蕊婷、张诗源，尤其江沛胤同学用漫画记心情日记，家里墙上贴满了她的300张画。无限天空，有趣心情。一个叫方张慧的女生画得太好了，可是她用力说：我还要努力的！我想起了灰太狼的名句：我还要回来的。我要再来看松鼠。

　　4月28日动漫名家签售会上，蔡志忠一边签售一边赠画。他的《孔子说》《老子说》等漫画全球销量过4000万册，让典籍不再寂寞，让典籍周游世界。不过我在他的画中，尤其看到的，是他那率真那孩儿体。这次签售后，启动了“你是我的蔡青少年国学漫画大赛。”意思是，漫画典籍不仅仅是他的菜，还是所有青少年的菜。

　　六百年千转百回之一枪命中

　　走进第九届中国国际动漫节的动漫馆，立刻读懂了一个成语，叫做：眼花缭乱。常常脚往前走，眼睛还在往后看。正想着在脖子上安装一个轴，脑袋可以360度随便转，就有一个展位冲进我的视线，一下叫我的眼睛里，只剩下这一个展位了。

　　这个展位叫《粉墨宝贝》，粉粉和墨墨两个3D动画的昆曲宝贝，叫我再迈不开步，也再不想在脖子安轴了。忽见一位先生走到我跟前，略为弯下身子，双手举着几张粉墨宝贝的明信片，尤其举着那一望而知的诚意。好像小生这厢有礼了。

　　他，一个学生头，黑白条的T恤上，是一副黑框眼镜。他是看出了我对粉粉、墨墨的痴迷。我是感动于他那浓郁的书卷气。

　　2000年金庸授权他作漫画版《鹿鼎记》，《鹿鼎记》里的韦小宝喜欢看戏，他就跟着韦小宝走向戏台。他才知道，昆曲铺展开的，是无穷无尽的华美和优雅。但是昆曲剧本是文人雅士写的，不通俗，不草根，如今看昆曲的有几人？

　　他叫林政德，台湾著名漫画家。十八岁拜蔡志忠先生为师，他的《YOUNG GUNS》在台湾长篇漫画市场突破总数百万册以上的销售量，作品销往亚洲多国。但是，他决定跟着韦小宝走下去了，他住到昆山，面对水乡，面对他内心一种难以言传的激情的荡漾。他听到那流水间婉转着昆曲的曲牌，他看到那流水上飘逸着昆曲的身段。他停下漫画创作，一头扎进昆曲六百年。

　　民国时期，名流雅士办昆曲传习所，找一帮小孩学戏，叫传字辈。日本轰炸时，把戏服都炸了。没有舞台，没有戏服，没法演出。传字辈飘零到浙昆、上昆、北昆、苏昆等，有饿死的，但是都有传承昆曲的传字辈精神。现在的昆曲演员，也都知道这不是赚钱，是传承。如今传字辈又增一人，姓林。

　　他要用动漫来传扬昆曲，前者是快节奏的3D，后者是悠扬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实在难有共同语言。常有投资商说：你做项目，我会投资，但是做昆曲不行。但是林政德一头扎进昆曲就是8个月，没有收入，没有运作，团队着急，他不急。走路都象小生上台走圆场，都走云步了，说话都用昆腔念白了，还云手，拉山膀的。跟他急，他还唱《牡丹亭·游园惊梦》：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那种慢慢的水磨腔呵！做动漫，每一分钟都在算钱，像这样“水磨”，还有多少时间讲故事？

　　同事说唱段只取第一句和末句吧，林政徳说不行，昆曲600年，曲牌不能随便动。昆曲唱念做打，可以减少唱，但不唱还能叫昆曲？昆曲还有一个“曲”字呢！不过可以把乐器加上西洋元素，用电子合成乐器，把西乐合成民乐的音质。

　　他说自己入戏才能出戏。他说自己不懂昆曲，怎么和专家交流？自己不会演唱，怎么和动画对口型？自己没有感动，怎么能奢望他的创作团队感动？

　　林政徳，江湖人称“昆曲义工”。昆曲的9位梅花奖得主都成了他的朋友，演出都邀他观看，演出时的化装间，后台，他都随便走，由他抓拍每一个瞬间。

　　2012年10月，《粉墨宝贝》3分钟3D动画样片制作完成，在戛纳秋季国际动漫节上，惊艳亮相，迷倒众生！后又给昆山的小学演了100场。每次开演前孩子们在场子里嬉笑打闹，一放片子，那600年的风花雪月，化为儿童装扮的生旦净末丑，孩子们全进入了粉粉和墨墨的世界。我说，毕竟你在创作前用了8个月的时间啊！他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才8个月，他说从此他书不离手，他包里就有一本《脸谱的角色语言》。

　　就是粉粉和墨墨的奶粉钱不足。林政徳笑：我做片子得一枪命中，因为我只有一颗子弹。

　　美国公主、中国公主和想象力的PK

　　4月27日的动漫节主论坛上，迪士尼大中华区创意副总裁凯文·盖格讲民族的文化和世界的表达，说迪士尼的第一部动画长篇是《白雪公主》，但是，就在那个时代，已经有另一个国家，也在作一部长篇的动画，说到这，凯文问台下，是哪个国家？

　　台下的听众里，上海美影厂的厂长郑虎不觉会心一笑：1937年，《白雪公主》问世；1941年，《铁扇公主》在中国上映。

　　凯文笑：是中国的上海！那部片子是《铁扇公主》，上海还有《大闹天宫》。这些造型、色彩、表现，都是中国文化的符号，用二维讲中国的故事，非常完美。

　　这种对中国文化的认同，在郑虎心里，产生了亲切感，他拿起话筒说，我要对同行表达敬意，我们都在通过作品传递价值观，我们的真善美是一致的，我们的文化基因，通过作品拥抱世界。郑虎不由边说边向舞台走去，而凯文也是边说边向郑虎走来，拥抱在一起。

　　动漫的语言就是世界语，两国文化的符号，交融在一起。

　　2012年度中国电视动画片排行榜的前两名，《喜羊羊与灰太狼》和《熊出没》，想象力的优势，分享快乐的优势，毋庸置疑。蔡志忠说：以前，几十年前中国动画就做得非常非常的好了，譬如《大闹天宫》、《铁扇公主》等等。

　　有一个地方是以前的，以前出品《大闹天宫》《铁扇公主》等等美术片，也是现在的，因为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到现在也还是在那个不起眼的万航渡路618号。4月27日，我在动漫节的交流会上，面对一个桌旁9位那么“平平常常”的前辈，从70岁到83岁。我真不能想象他们曾经大闹天宫，曾经哪咤闹海，曾经是铁扇公主，曾经是黑猫警长，曾经是骄傲的将军，曾经是找妈妈的小蝌蚪，曾经是阿凡提，曾经演绎宝莲灯，还有很多很多曾经。

　　我不认识谁是谁，谁创作了哪部片子，只好在会议名单他们的名字前标上他们笔下的人物：悟空，黑猫等。他们非常斯文非常上海，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们和孙猴子和黑猫警长有什么搭界。

　　我忽然觉得，动画片的第一桶金，多少桶金，就在上海这个618号之内。今天交流会这屋里含金量很高。平平常常的一桌人，满满当当的一屋金。上星期在欧洲，瑞士大学生电影节的Logo，是孙悟空，那形象是从我们的美术片里来的，问他们怎么用孙悟空？他们说喜欢。

　　动漫片传递的是价值观，是民族的精神。会上有人说现在有的中国动画片，怎么不像中国的？说她4岁的小孙女看国产动画片，都会说：他们鼻子那么尖，不象中国人。我在会场看到1955年开拍的《骄傲的将军》的海报，那可真是无比的气势，相当的骄傲！连那个鼻头都是圆圆的，鼓鼓的。我想，如果现在设计这个形象，恐怕又是一个尖鼻子？

　　推出《狮子王》《海底总动员》《玩具总动员》等等影片的，迪士尼电影制片厂前主席库克，有人问他：您认为应该如何发展动漫产业？库克说：唯一的制约就是想象力，要用想象力指引发展。

　　曾经，《白雪公主》和《铁扇公主》，美国公主和中国公主的诞生，只差4年。后来，从2D到3D，那是一场想象力的PK，当然不仅仅是想象力。

　　“长不大主义吧”和“致青春”

　　动漫《熊出没》已经使“熊出没”成为流行语。4月22日，网载沪铜直线跌停，标题：恐慌情绪肆意 铜市“熊出没”。4月27日网载：黄金价格注意熊出没，囤积金条不值得。

　　5月1日我走进动漫馆，问：熊出没在哪？

　　哦，在那，熊出没！

　　我看过去，全是人，显然人不怕熊，而且就喜欢出没在——熊出没的地方。两个高大的卡通明星熊大和熊二，被人追着合影。一个戴着熊出没的纸帽的小孩，那么郑重地和熊握手，倒好像对方是外国元首。一个望子成龙的家长，正在问孩子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问题：你看这两个熊，哪个是雌的？

　　大孩子、大人们来回和熊大、熊二合影，人和熊都举着V字形手指，或许熊也是80后？

　　我从熊出没处连连后退，就撞到一个软绵绵的大家伙身上，一看，是一只卡通兔。人家兔兄也忙不迭地在和人合影。于是想起漫画家十九番的作品：《兔子帮》和《天真庄园》，喜欢他的名言：每个人都应该有长不大主义。也喜欢他的吧名：“长不大主义吧”。

　　只是，一个人，一个社会，都有成长的烦恼。4月24日的《都市快报》报道，禽流感一来，鱼刺卡喉咙的明显多了，市一医院平均每天收治四五十人。雅安地震，继孙杨在第一时间捐献20万元，杭州开往雅安的“滴水公益”货车凝聚了杭州力量。有位刚拍了婚纱照的小伙，在雅安骨折可能需要截肢。他捐出了他一生的健康。

　　动漫节上有很多小朋友在义卖自己的书籍、玩具，全部捐给雅安。一个5岁模样的小胖子把嘴张到最大，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毕竟，他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对这八个字。孩儿体。

　　动漫节上有块地方叫做“梦想约定未来”，小朋友们可以写上梦想贴在那里，4月28日我去时，看到了孩子们的成长宣言——

　　我想当医生，别人遇到了困难，我可以去帮助他。茅以升实验小学 陈瑜

　　我想当一名老师，帮助那些贫困儿童。

　　胜蓝实验 叶杭萍

　　我想当歌唱家，把工资全部送给穷人，让他们快乐成长。 采荷二小 钟钰琦

　　本来，动漫节上是动漫心情，但是今年，更感觉到一份大爱的心情。

　　漫画家慕容引刀，说每到西湖总叫他想起爱情。他画了一张“刀刀”泛舟西湖，旁边写着：“像爱一个人一样爱一座城，舍不得时光，舍不得你等”，这是今年动漫节的海报。

　　在西湖边上如果看到清朝皇上和一位贵人在花前柳下享受两人世界，客官不要以为他们是从甄环传里溜出来的。再一看，又一位皇上偕皇后款款走来，而且皆是洋面孔。正琢磨他们都是从何方穿越来的，龙袍下面伸出的旅游鞋悄悄告诉我，他们都是来杭州动漫心情的。

　　杭城铺天盖地的绿里，穿越着7万辆红色的公共自行车，弄不清是去上班，还是去旅游，还是在健身，还是在游戏？尤其那双人的自行车，实在是把生活的忙碌变为欢乐，把压力感变为喜感动感青春焕发感。丰子恺如果现在住在西湖边，又可以画出率真可爱的漫画了。劳动节这天，就见一对新婚的人，不用汽车，更无需车队，婚车就是一辆红色的公共自行车，好时尚好酷呵！青春无极限啊！

　　青春是什么？用自己的双脚，蹬向自己的目标。用自己的劳动，来创造美好。借用赵薇新片的名字，叫做：“致青春”。

　　于是想起我一直一直喜欢的一首儿歌——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盖新房，小蜜蜂采蜜忙，幸福的生活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

　　(本文插图均为丰子恺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