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网>> 访谈 >> 资讯 >> 正文

写作是苦营生 我只是个摸索者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5月21日10:36 来源:南方日报

  苏童亮相首届南方国际文学周

 苏童  刘力勤 龚名扬 摄 苏童
刘力勤 龚名扬 摄

  写作是苦营生

  我只是个摸索者

  20日,出席本次南国书香节的作家苏童、葛亮在方所书店就“文学中的南方”这一议题开展了一场精彩的对话。两个小时的对话会,场内观众座无虚席。两位作家从历史、地理、文化传承的各个角度,就南北方文化特质及其对当地文学的影响侃侃而谈。会谈结束后,两位作家还与慕名而来的读者们展开生动热切的交流,苏童以自己曾是“退稿大王”的经历,鼓励心怀写作梦想的青年贵在持之以恒,“写下去总会有结果!”

  韩寒能否成大家还要看作品

  问:去年年底,著名剧作家、捷克前总统瓦茨拉夫·哈维尔离世,引起全世界的广泛关注,您认为,我们中国能否产生一位能和哈维尔比肩、影响世界的大家吗?韩寒行吗?

  苏童:我觉得,捷克不容小觑,文化的强大不是以人口和地理版图来衡量的,捷克文化对全世界而言,影响很大。哈维尔其实是一个特例,人们一提哈维尔,都知道他是由剧作家变为总统,而且是东欧社会转型的精神领袖。一个作家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和他本身给社会留下了什么,不是一回事。比如略萨,我根本不在意他当没当成总统有什么扼腕叹息之处,我只知道他有《胡莉娅姨妈与作家》和《绿房子》这样伟大的作品,足够了,这就是他留给人类的财富。

  说到韩寒,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这事主要得问韩寒,还有他老婆,究竟想让韩寒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这不是圆滑,因为写作真的是来日方长的事情。韩寒在年轻一代当中很有影响力,他是非常幸运的,他发出的声音收到这么多呼应,这是值得骄傲的。至于他作为一个作家的形象,怎么样让这个形象越来越丰满,越来越高大,那就是一个苦营生。他必须写出好作品,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虚无。

  问:从南北方文化差异的角度去谈当代文学问题,这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会不会过于简单化?

  苏童:事实上,我从来以当南方作家为荣。我们今天在这里只是在讨论,并不意味着一种宣誓。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是,当今大量作品的本质差别在哪儿没有人说得清楚,就像沈从文当年,让他担忧的就是每个作家的相似性——“差不多作家”。每个人最后都是觉得,我只要能追求到一点点差异性,就是我的成功。这其实是很多作家内心真实的想法。

  自爆曾经是退稿大王

  问:每个喜欢文学的年轻人都可能经历被杂志退稿的事,您当初呢?

  苏童:岂止经历过,我当时是退稿大王!我上大学时,每天都收到厚厚的一叠信,不是家信,也不是情书,这么厚,一看都是编辑部的,我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所以我是从长年的退稿当中坚持写下来的。这主要是因为年轻气盛嘛,我喜欢看文学杂志,总能从每一期当中找出那么一两篇写得比我差的。我想,既然他能发表,我为什么不能?所以我要坚持,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机。

  苏童:我非常怀念我青年时期的写作,愣头愣脑、血气方刚的。像我现在的年龄,不可能回到那个时代。你爱写作,并不代表你一生都会从事写作,但青年时代的写作能给你留下很多可贵的记忆。其实发表啊,成名成家啊,都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我一直觉得,一个青年人如果有写作的习惯,就会比别人多过一种生活,就是说你除了忙于应付工作、房租之外,会拥有更多丰富的内心生活,没有写作习惯的人,往往很难直接建立自己的内心和精神体系。能发表是幸运,不能发表也绝对不会是浪费。

  问:语言匮乏、经验存在局限是很多年轻写作者共同遇到的困难,模仿村上春树等名家的语言成为写作“时尚”,写作者该如何找到适合自己的写作方式呢?

  苏童:我也只是一个摸索者。写作最大的痛苦,也是最大的吸引力,就是你永远在黑暗隧道中走,相信前方有亮光,但亮光是隐隐约约、忽闪忽灭的。在我心目中,最高级的语言形式就是当你读完小说后,发现它的语言是消失的,或者说是了无痕迹的,这正是我所追求的。作家个人的语言必然受到影响,风格不是横空出世的,所有的作家在最初都依赖于别的文学遗产,来自于阅读和社会。当一个作家在文坛找到安身立命的位置之后,才会想到通过充满个性的语言建立自己与众不同的文学形象。有的人探索先锋,有的人借鉴网络语言,有的迷恋古典的、传统的、甚至是笨重的写作方法。条条大路通罗马,都有成功的案例。虽然现在整个文学路径有萎缩的趋势,但它至少留下了可能性。尽管你所钻的文学隧道越来越窄小,但它总是有出口的。写下去总会有个结果。

  每个民族都有伟大文学

  问:今年春参加伦敦书展的一些中国作家,纷纷提到在国外的书店几乎找不到中文书籍,您觉得中国文学如何才能走向世界?

  苏童:一般在书架底层还是能找到的,呵呵(笑)。我们也曾经有不少书在西方畅销过,比方卫慧的《上海宝贝》,还有余华的《兄弟》,西方读者阅读这些中国作品多半是出于好奇。很多人觉得这不太公平,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此执着,紧张中国文学能否走向世界这个问题,每个民族都有权力认为自己有着最伟大的文学。西方文明有一系列自己政治、社会、哲学基础,而我们有我们的文化思想,不能要求这个文化基础上诞生那个文化体系里面的成果。中国文学走得出去就走,走不出去就待在家里,挺好。

  问:您是否担忧自己创作灵感会消失?您的作品中有很多“疯子”的形象,这是为什么?

  苏童:会一直写下去的。我不相信灵感会枯竭,只有未开发的,总能挖掘到新的。我小时候碰到的疯子特别多!我每天去上学的路上,还必经一个疯子的家。在那个时代,丧失理性的这种形象,是我童年记忆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具有文学性,他们的失常和反常都有背后的深意。但我从来不认为我完成过任何一个丰满伟大的疯子形象,这有待于未来。

网友评论

留言板 电话:010-65389115 关闭

专 题

网上学术论坛

网上期刊社

博 客

网络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