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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永明:诗歌是我填充生命的东西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4月26日15:22 来源:文学报 何晶
诗人翟永明诗人翟永明

  “今天知道家乡地震时,我的心情很压抑,本来想取消今晚的活动,担心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活动太不合时宜了,但是活动本已多次改期,再改期会对不起读者,所以我还是来了。”4月20日晚,成都女诗人翟永明带着自己的新诗集《行间距》现身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参加数月之前定下的“诗歌来到美术馆”朗诵活动。

  “我特别喜欢诗歌这种形式,没有厌倦,它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不写诗我可能也会活得很好,但是那是一种内心没有着落的状态。”源自于这份对于诗歌的本能热爱,翟永明已经写诗30余年,但这份坚持更因为诗歌更是一种“心理治疗”,“写作对我而言,有点像心理治疗一样。生命那么长,我们需要不断地填充它,诗歌就是我填充、丰富生命的东西。”翟永明说,“我需要它。”

  翟永明:诗歌是我填充生命的东西

  “今天知道家乡地震时,我的心情很压抑,本来想取消今晚的活动,担心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活动太不合时宜了,但是活动本已多次改期,再改期会对不起读者,所以我还是来了。”4月20日晚,成都女诗人翟永明带着自己的新诗集《行间距》现身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参加数月之前定下的“诗歌来到美术馆”朗诵活动。因为雅安地震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整个活动中她语调低沉,难掩悲恸压抑。

  当天,上海急剧降温,但冷风细雨中,上百名的读者如约而至。“面对重大灾难时,诗歌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非常轻、无力又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抚慰我们的心灵。”翟永明的这句话成为这场诗歌朗诵会的注解,对于她和读者们而言,这夜的诵读是一种祝福,更是一种对心灵的抚慰。

  新诗集《行间距》收录了翟永明描写汶川地震的最新组诗,本来她曾想在朗诵会上读几首相关的诗歌,但是正如汶川地震时诗人朵渔写下的“今夜,写诗是轻浮的”一样,对于翟永明而言,当天晚上朗诵这组诗歌似乎也是轻浮的。“在灾难面前,我不会选择诗歌这种最熟悉的方式来表达,我会选择去做一些更实际的事情,比如去灾区帮忙。”2008年汶川地震时,翟永明在北京,两三天后她回到成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几个朋友开车去北川帮忙。直至汶川地震过后的几个月后,翟永明才开始写下对这场灾难的记述,在2008年9月到2009年5月间写下了关于汶川的组诗。

  “我不再在意‘女诗人’的标签,只在意诗歌呈现出来的样子”

  1984年翟永明以组诗《女人》中独特奇诡的语言和张扬的女性立场震撼文坛,女性成为她写作的重要主题。人们给她贴上“女诗人”的标签,对于此,翟永明经历了一个从拒绝到不再回避的过程,“最早的时候,我不太愿意说我是一个女诗人,可能很多的女作家都这样,会说首先我是一个作家,然后才是一个女作家。但正是女作家有一种身份的焦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说法。到了现在,我不再回避这个说法,如果给我贴一个女诗人的标签,我已经不太在意了,我只在意我的诗歌呈现出来的样子。”

  相较于上世纪80年代“我,一个狂想,充满深渊的魅力/偶然被你诞生。泥土和天空/二者合一,你把我叫做女人/并强化了我的身体/”这类诗句中强烈迸发的女性意识,近年来翟永明的女性写作似乎变得柔和了,甚至有人说她“后退”了,对此翟永明说:“我在女性写作这一块并没有向后退,在《行间距》里我仍然对女性主题有了新的写作,某种意义上是对我80年代女人组诗的呼应,但是我并不会用过去的方式。我希望自己现在的诗歌外在的张力比较平淡,但有很强的内张力。这样的改变可能并没有在我的诗歌里完全做到,但我希望我作出这种尝试和挑战。”

  尽管女性主题一直伴随着翟永明的写作,她却强调自己的写作并不只局限在这一方面,不希望人们仅用“女性写作”来概括她的整个诗歌创作。“我在80年代之后的写作涉及了各种各样的题材和风格,做了各种各样的探索,我希望我的写作是开放的,没有任何局限的,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用诗歌的语言来描述它。”

  “白夜成为一个窗口,让我的写作得到了向内和向外的平衡”

  对于自己出生和一直生活着的成都,翟永明有着深刻的眷恋,“成都是我的一个福地,离开成都我就很难写作。我在纽约和德国都住过一两年的时间,但在那里,我没有写过一首诗。”成都的生活闲散、节奏缓慢,这恰恰滋养了诗人和她笔下的诗歌,“我走过很多地方,成都是最滋养我的,我最好的状态就是我在成都的家里安静地写作。”在翟永明看来,成都是“最适合诗人和艺术家居住的地方”,城市不大,“人们也不会为了生活拼命赚钱,只要过得去就行了”,朋友们可以聚在一起,诗人艺术家们能够打成一片,翟永明的白夜酒吧就是朋友们“聚在一起”的地标性场所。这所1998年5月8日落户在玉林西路85号的老院落里的酒吧,在两棵年代久远的老桉树遮天蔽日的繁荫下,迎接着到来的每个作家、艺术家、媒体从业人员、文学艺术爱好者。为什么将酒吧这个商业性质的场所做成一个文学沙龙?翟永明的回答显得简单,“很多的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一个梦想——开一个咖啡馆,但只有10%的人最后实现了这个梦想,我就是这10%中的一个。但我不想把白夜做成一个商业酒吧,它只是一个带有商业性质的朋友们聚集的地点。”翟永明自陈其实自己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要做什么,“我只是将它当做一个平台,各种各样的艺术形式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国内外作家的交流会、艺术展览、话剧表演、甚至是一些行为艺术”。

  对于翟永明而言,白夜的意义在于打开了她的生活和内心,更打开了她的写作。“80年代我的写作是向内的,生活带来很多的压抑,由此叠加了写作的压抑和痛苦,但我开了白夜以后,这种情况改变了。我学会了平衡写作和生活的关系,白夜像一个窗口一样,除了让我观察我自己的内心之外,我也向外观察这个世界,我的写作得到了一种平衡,不仅向内也向外。”2008年,正好是在汶川地震前后,白夜酒吧迁往宽窄巷子。搬到新店之后,翟永明做了更多的活动,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着手写作诗集《行间距》中的诗歌。

  “我特别喜欢诗歌这种形式,没有厌倦,它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不写诗我可能也会活得很好,但是那是一种内心没有着落的状态。”源自于这份对于诗歌的本能热爱,翟永明已经写诗30余年,但这份坚持更因为诗歌是一种“心理治疗”,“写作对我而言,有点像心理治疗一样。生命那么长,我们需要不断地填充它,诗歌就是我填充、丰富生命的东西。”翟永明说,“我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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