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声：温暖地呈现对人性的理解

　　与韩少功“对话”

　　梁晓声：温暖地呈现对人性的理解

梁晓声

韩少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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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旅居海南的韩少功，在第23届全国图书博览会上俨然以主人自居。尽管患着重感冒，可是一连几天，他都忙碌在会场上的各个不同活动中，忙着长篇小说《日夜书》、散文集《山南水北》修订版的发布会，以及为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天涯》杂志举行的各种论坛……与他出场率一样高的，还有同样平时深居简出且回避媒体的著名作家梁晓声。在前天，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在书博会上举办的一场名为“春天三重唱”的文学对谈上，这两位以知青为主题而蜚声文坛的作家，在海南这个重要的知青基地相遇了。

　　韩少功：接近自然就是接近上天

　　在人们备受雾霾折磨之时，韩少功以一种近乎炫耀的口气介绍起海南的自然环境来：“最近我的好多作家朋友都跑到海南岛买房子，买房子干吗？无非就是要享受空气、阳光、水，大自然赐予我们最基本的人类的一个福利，也是一个免费的福利，但是现在好像变得很稀贵。”因此，他希望在新修订的《山南水北》这本书里面，希望重新唤起大家对自然的记忆、情感。

　　“顾名思义，《山南水北》肯定是强调乡下的事情，现在我们的山水离我们好像非常遥远，我们现在的山水只存在于阳台上的小盆景里，也可能在床头的一个风景的画里面。现代都市人跟山水越来越疏远，这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事情。”韩少功认为，和谐的社会应该是体现在两个关系上：一是人和人之间的亲密、和谐、友好、有情有义，这是一种人生享受；第二是让人享受人与自然的关系，“但是现在两种关系好像正在丢掉后边一个。”

　　2000年5月，韩少功先后辞去天涯主编和社长以及海南作协主席等职务，和妻子带着一条狗搬回湖南老家的乡下，种菜喂鸡，过起了隐居生活。《山南水北》即是其记录山野自然、民间底层的散文集。这一次修订，“和原版大概有两万多字的区别，其中有一万多字完全是增加的，所以它的内容更丰富一点”。

　　因为这一段种菜的生活，韩少功也关注起了虚拟世界的“种菜”来：“前不久，好像全国都流行一种游戏，大家都在网上偷菜。我想，不管是虚拟世界多么神奇、多么微妙，它永远代替不了人在自然间，自然对人的身体和心灵的那种滋养……用我一个法国朋友的母亲的话来说，接近自然就是接近上天。”

　　梁晓声：更倾向于温暖的结局

　　梁晓声透露他的长篇小说《返城时代》已经拍成电视剧，只是何时开播还是个未知数。虽然他声称不再写知青题材小说，但仍然没有放弃对那个时代以及人性的思考。

　　在对谈中，梁晓声向韩少功道出了一个一直让自己很纠结的问题。他讲道，屠格涅夫有一个小说叫《木木》，写一个叫戈拉希姆的农奴又聋又哑，他收养了一个小狗叫木木，在女地主来视察农庄的时候，小狗咬了地主的裙边，这时女地主指示戈拉希姆要亲自把这个小狗处理掉。但是这时木木已经是戈拉希姆的挚爱。他在小狗的项上拴上绳子，然后绳子的另一端拴上石头，把小狗带上小舟划到湖心……百般不忍，最后戈拉希姆还是松手了，第二天戈拉希姆就离开了庄园。“我能明白这个故事里，屠格涅夫想要通过这个农奴形象，反思农奴思想和制度。”梁晓声说，“我的困惑是，如果我写这篇小说，我就会不忍心让戈拉希姆把小狗溺死，我会写第二天戈拉希姆带着他的木木悄然离开了农庄，以后人们在许多地方看到一个又聋又哑的人在打工或者乞讨，他的身边总是追随着一只叫木木的小狗。我会给人物一种温暖，这种温暖本身就呈现着我对人性的理解——不忍心放弃的那种理想。”

　　讲完这个故事，梁晓声问身边的韩少功：“少功，你来给我诊断一下这种想法。”韩少功温和地说：“1.0版、2.0版都可以，你这个想法却是2.0版的升级版。”

　　专题采写：南方日报特派记者 陈小庚

　　发自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