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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娟:大漠·绿洲·蒙古汉子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4月16日14:44 来源:北京日报 杜文娟

  报告文学:

先进的喷灌技术,让涓涓细流滋润了鄂前旗绿色的农田。先进的喷灌技术,让涓涓细流滋润了鄂前旗绿色的农田。

  作者的话:

  2012年10月中旬,因为机缘巧合,我来到地处蒙陕宁三省区交界地区的内蒙古鄂尔多斯市鄂托克前旗进行采访,没想到竟然走进了巨大的画卷中,走进了梦中的香巴拉。

  随着采访的深入,我感到了无限的挑战和压力。要写好鄂前旗就得熟悉蒙古历史、草原文化,以及煤炭开采、煤电转化、现代农牧业知识等等,纷繁复杂的新课题摆在我面前,上千万字的资料必须在短时间内消化理解。虽然辛苦,但回想起那些曾带给我深深感动的勤劳朴实的鄂前旗人,还是觉得,有机会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是件幸福的事情。

  瑞雪兆前旗

  旗上决定让孙瑞雪到城川镇当书记,他一口回绝,好马不吃回头草,不去。旗委书记气得拍了桌子,问他不去城川想干啥。孙瑞雪说,想搞个饲料加工厂。

  孙瑞雪似乎是这个时代的早产儿,别人还在上学放牧,他就当上了苏木(编者注:“苏木”为蒙语,相当于汉语的“乡”)副书记。别人见了异性还脸红,他就结婚生子。别人还在为孩子求学的事四处奔波,他就抱上了大胖孙子。

  孙瑞雪到底有哪些过人之处,哪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呢?

  孙瑞雪是杭锦旗人,上小学的时候,肩膀上一边背着书包,一边背着算盘,三天以后只背书包不背算盘,曾经上过私塾的父亲问他咋不背算盘了,孙瑞雪答曰,老师根本就不会打算盘。

  后来他考上了伊克昭盟农牧学校治沙造林专业,在学校活跃积极,办油印校刊,当广播站编辑,不但入了党,还喜欢上了一位比他大两岁的女同学。毕业以后,女同学随他到了鄂托克前旗城川苏木(即现在的城川镇)。上班没有几天,领导让他写一篇文章,当天晚上打好腹稿,他第二天就把稿子交给领导,领导连声赞叹,怎样会有如此高的效率。

  不久,大沟湾发生洪灾,只经历过旱灾风灾冰灾雪灾的干部职工们在洪灾面前不知所措,惶恐之中,推举孙瑞雪当抗洪救灾总指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孙瑞雪,竟然没有推辞。他将干部职工分成几个组,一部分人负责加固堤岸,一部分人帮助农牧民转移,还有人负责骑上摩托车来回通报信息。

  几天以后,旗上的领导到一线查看灾情的时候对孙瑞雪说,旗上领导担任总指挥,干的也就是这个样子。

  很快,孙瑞雪就担任了苏木副书记。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很快就转到了敖镇工作。那个时候鄂前旗没有一条柏油路,孙瑞雪第一次骑摩托车就摔了一跤。从敖镇下乡到牧区,一百多里路,开车走六个小时。当时整个旗没有工业,干部下乡主要任务就是打井修水利、防风治沙。

  地处毛乌素沙漠腹地的鄂前旗,长久以来似乎是个被遗忘的角落。等当地的干部群众意识到要向外看,要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了。

  有一年,旗领导带领四套班子、科局长、乡镇干部到长三角地区考察。许多干部是第一次出远门,不会系领带,不会配衣服,灰白色裤子配蓝上衣。气温20℃的金秋时节,有人在西服上面套一件半截呢子大衣,热得脖子伸不直。因为没有见过马桶,不知道怎么蹲马桶,住在五星级宾馆到处找公共厕所。吃惯了桌饭的鄂前旗精英们,不习惯分餐吃饭,有人把洗手水当茶水喝。更有甚者,有人不会坐火车,稀里糊涂上了相反方向的火车。

  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吓一跳,南方考察开阔了视野,加大了解放思想的步伐。 

  之后的那段时间,鄂前旗各个单位纷纷外出跑资金,向上级部门争取项目,全旗像雨后春笋般一下子有了新旧小汽车17辆,其中有15辆三菱车,两辆桑塔纳。孙瑞雪要到的是一辆车门能自动开关的桑塔纳,往会场一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孙瑞雪是鄂前旗第一个使用传呼机和手机的人。传呼机刚上市,他一下子买了八个,分别送给相关领导,还帮人家交呼机费用,提的条件是如果他传呼领导,请领导第一时间回复他。事先知道呼市相关领导要去北京,他从银川机场出发,赶到北京,同领导一起到国家计委争取项目支持。

  孙瑞雪说,他一生最幸福的事有两件,第一件是家庭好,第二件是遇到了好领导。孙瑞雪遇到的好领导,就包括苏建荣。

  当时苏建荣当旗委书记,孙瑞雪当乡企局局长。旗上研究决定让孙瑞雪到城川当书记,他一口回绝,好马不吃回头草,不去。

  苏建荣气得拍了桌子,问他不去城川想干啥。

  孙瑞雪随口说,想搞个饲料加工厂。

  苏建荣说,啥时候能搞起来,到时候去看看。

  孙瑞雪说,半个月。 

  说完此话以后,孙瑞雪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军中无戏言,自己把自己抵到了南墙上。

  当天晚上,刚学会开车不久的孙瑞雪开上单位的小汽车,忐忑不安地去跟一个同学借了五万元钱,订购了一套饲料粉碎机,拿了饲料配方,连夜把粉碎机往鄂前旗。走到乌审旗的时候,已经深夜,车陷进一个坑里出不来。发现一家人门口停了一辆东风卡车,孙瑞雪敲门请求援助,付给人家一百元钱以后,车主用东风车将载着粉碎机的汽车拽出沙坑,他在一旁仔细观察,学会了如何挂挡,如何启动车辆。到家以后,已经是早晨七点多钟,孙瑞雪将粉碎机拉到畜牧局院内,招了三个中专毕业生,饲料加工厂正式开工。到工商局注册的时候,没有商标,孙瑞雪找来纸笔,亲自设计绘制了商标。

  不分白天黑夜,日夜忙碌,忐忐忑忑过了15天。孙瑞雪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苏建荣办公室的电话,心想麻烦大了,书记要跟他摊牌了。

  苏建荣来到饲料加工厂,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就走了。又过了半个月,苏建荣打来电话,语气很客气,要他过去一趟。孙瑞雪心想,这一回真要免他了。

  惴惴不安地到了苏书记办公室,苏建荣说最近去了市计划委员会、农行、财政局,怎么那么多人都认识你。

  孙瑞雪说,你查查乡企局的账,除了干部职工的工资是财政发的,其他费用都是我从上级部门要来的,几个厂子的资金投入也是上级部门支持的。

  苏书记找他谈话没几天,孙瑞雪就到了旗计划局当局长,后来又到了发改局,还担任过上海庙经济开发区第一任主任。

  但最终,孙瑞雪还是离开了鄂前旗,投身鄂尔多斯市商界,按照他自己的说法,穷则思变是主要原因。所以,他离开鄂前旗,进入商界,几年打拼,成绩斐然,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创造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绿林半仙”

  “米启旺带上烧酒香烟,买了杀好的羊,到对方村子煮好以后,每家请一个代表吃席,酒足饭饱以后,人家还是不还他家的羊,继续破坏他家的树林。”

  五颜六色中,绿色是希望、生命、生机和活力的象征。生活在荒漠里的人最喜欢绿色,绿色使人联想到生机勃勃的春天和庇护生命的绿洲。

  然而,绿色曾经是鄂前旗最为贫乏的颜色。三十年前,鄂前旗的森林覆盖率仅为2.5%,全旗80%以上的面积属于沙化或者半沙化。近百年以来毫无节制的垦荒,以及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片面追求经济利益而过度放牧滥牧,大片天然优良草原被开垦成旱田,遮天蔽日的簇簇柳林被连根砍伐,规模不断扩大的群群山羊在草原上疯狂啃噬践踏,在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欢庆自己的胜利,品尝掠夺的果实,大自然就开始了无情的报复。

  以前有些地方柳林又大又密,骆驼进去只能看见两个驼峰,牛羊进去根本看不见。后来跑个老鼠都看得清清楚楚。资料显示,鄂前旗年平均降水量200毫米左右,蒸发量则是降水量的十倍多。经过深刻反思,鄂前旗在鄂尔多斯市率先实施了禁牧、休牧和舍饲养殖,生态状况整体恶化趋势初步遏制,林业生产结构趋于合理。到2015年,全旗森林覆盖率将达到23%。

  鄂前旗之所以在不长的时间内,植被覆盖率翻几番,不仅有好的政策,还与一大批自觉自愿的治沙愚公分不开,其中就有一位被称为“绿林半仙”的曹扎巴。

  曹扎巴是城川镇呼和陶勒盖嘎查村民,七十岁的他没有上过一天学,对毛主席语录却非常熟悉。

  去曹扎巴家的时候,大雪纷飞,我们的汽车在公路上来回奔波几次,才找到通往他家的土路,上了银装素裹的乡村土路,还是在密林中迷失了方向。走进一家炊烟袅袅的人家,请一位老人指路,顺着手指的方向而去,进入更加浓密的树林,绕了几圈,折回老人家,请老人坐上我们的小汽车,再次指引方向,才在树木掩映中,找到曹扎巴家。

  来他家以前,就知道他家的水井与众不同。踩着厚厚的积雪,倾着身子探望水井,井里果然吊着一个竹筐,筐子里放着一个盆子,盆子里黑乎乎的物什散发出酸腐的味道。这就是曹扎巴的冰箱,一年四季吃剩的东西,或者多余的食物,都会吊在水井里。

  曹扎巴极其消瘦,额头上两个拔过火罐的圆圈恰好对称,略微卷曲的头发蓬乱在圆圈上。他请我们就座,却没有一个可以入座的凳子,按照蒙古人家礼节,应该坐在炕上,走近炕沿,却发现整个炕上尘土覆盖,炕的另一头,衣服被褥卷得一团一团又一团,炕上方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口袋、衣服、绳索,还有一把四胡。

  时间回溯到吃大锅饭的年代,曹扎巴还是一位少年,从广播里听到毛主席讲话,就萌生了植树造林,防风治沙的决心。

  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曹扎巴没有离开过一天树——春季秋季栽树,夏季浇水,冬季把枯树枝打下来,压在沙梁上,防止风吹沙走。如今,方圆数公里的沙地上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有的树一个人伸出胳膊还抱不住。我问他为什么不栽种苹果树枣树这样的经济林,他说这里的土壤和气候只适合生长柳树、杨树、榆树,其他树木成活率低。

  曹扎巴几十年如一日植树不止,也有自己的烦恼,由于把所有精力投入到植树造林这件事上,忽略了家人的感受,妻子与他分开生活,孩子们纷纷住进城里,有时候孩子给他捎带一些方便面、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

  曹扎巴一天只生一次火,煮点土豆,下点面条,早上吃一顿热饭,下午回来吃冷饭。他说方便面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开水冲着吃,冷水泡着吃,干吃都不错。

  有一次,旗书记和副旗长来看望曹扎巴,看见他家房屋破破烂烂,就指示相关单位在空旷的地方为他盖了一处新房,他却说自己不喜欢住新房,新房子炕洞少一块砖,不好使,还是住在自己的破房子里。

  米启旺与曹扎巴比起来,烟火气息浓一些,属于比较“正常”的人。六十多岁的米启旺一家住在二道川麻黄套村,这里是鄂尔多斯西南部,地处毛乌素沙漠腹地,陕西、宁夏、内蒙古三省区交界处,南靠宁夏盐池县,东邻陕西定边县,一些地界的划分有些模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天,忽然风沙大作,几百只牛羊吹进了盐湖,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被风沙掩埋致死,奶奶承受不住打击,几天后过度悲伤死亡。这件事对米启旺影响很大,想要改变家乡面貌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离他家不远的一处洼地,有一个与植被有关的名字,火烧坑。传说火烧坑曾经因为树木茂密,经常有狼出没,伤害过许多驼队、马队、骡子队、驴队,久而久之,大家谈起这个地方色变。几位勇士一气之下,一把火烧了这片树林,就有了火烧坑这个名字。

  既然这里曾经植被茂盛,同样也可以栽活树,米启旺提出要承包这片沙地,村里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便起早贪黑,带上锅碗瓢盆,领上妻子孩子,从外村买来沙柳条子,骡子驮十捆,自己背五捆,妻子背三捆,孩子各背一捆。有一年闰十月,全家人就在沙地上栽了两个月树,白天头顶太阳,夜晚伴着星星,自己的双手扒烂了,妻子的膝盖患上了风湿病。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春天,沙柳发芽变绿,这一变化引起了盐池县农牧民的警惕,这里曾经是边地农牧民共同放牧的地方,人们世世代代和平共处,现如今米启旺却种上了自己的树。人家把牛羊赶进树林啃食踩踏,儿子看不下去了,把人家几只羊赶了回来,这下可闯了大祸,几个年轻气盛的壮劳力将他家几十只羊赶到盐池县。米启旺带上烧酒香烟,买了杀好的羊,到对方村子煮好以后,每家请一个代表吃席,酒足饭饱以后,还是不还他家的羊,继续破坏他家的树林。一连三年,他都如此这般,自家省吃俭用,好烟好酒款待人家。

  好不容易,把羊要了回来,却少了几只。米启旺继续栽树,对方继续祸害,大儿子和儿媳妇跟对方发生争执,对方将怀有身孕的儿媳妇推下沙梁,引起流产,走投无路的儿子领着妻子远走呼和浩特,开饭馆打零工,如今小两口的儿子已经大学毕业。

  米启旺一边植树,一边跟盐池人打官司,一打就是十多年。其间,他找到有关领导,寻求支持。领导说,边界的事很复杂,有的地方因为在边界修房子,房子被推倒。有的因为土地之争,打死人的都有,好好过安生日子,少找不痛快。

  米启旺找到盐池县领导,据理力争,说自己植树不犯法。对方说,毛乌素沙漠大得很,你能把毛乌素沙漠都植上树吗?能把毛乌素沙漠变成巨大的绿洲吗?

  几十年以后的现在,米启旺没有把整个毛乌素沙漠变绿,却把方圆几万亩沙地变成了绿洲。他的事迹引起各级领导关注,从旗委政府到鄂尔多斯市、自治区领导,乃至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一时间,米启旺成为鄂尔多斯草原植树英雄,被授予中国十大民间环保杰出人物等多项荣誉。

  米启旺说,荣誉是对自己劳动的肯定,但如果自己当年多关注几个孩子的学习,孩子就能学有所成,会有好的工作,生活会更加幸福。

  宝音图划线

  “实际工作中,宝音图逐渐意识到划线放线可不是小事,一条线划下去,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工程,两三千元他还赔得起,那么多钱,他拿什么赔人家啊。”

  宝音图二十岁才开始学习汉语,那个时候他刚从通辽技校毕业,学的是建筑专业,被分配回鄂前旗城建局质监站工作。

  2000年鄂前旗建旗二十周年前夕,要改造政府前的广场,规划上缺人,宝音图就帮着抓尺子划线。有一天快下班的时候,熟人打来电话请他吃饭,他就去了。吃完饭倒头就睡,睡梦中听见雨声,忽然惊醒,一看表次日凌晨五点钟了。骑上摩托赶到施工地点,令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配电室灌满了水。宝音图抓起水桶跳进配电室,一桶一桶舀上来,找来电风扇取暖器烘烤配电室,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想起,幸亏电源已经断开,如果没有切断电源,一切早都烧成了炭灰——这件事,他没敢向领导汇报。

  后来到了上海庙镇,参与镇区规划,市里领导要来检查工作,给领导汇报规划建设情况,得制作展板,副旗长宁海派宝音图去银川打印图纸。打印一张图纸得一个小时,时间太紧。他没有按要求打印两套,自作主张只打印了一套。

  粘贴图版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错。宁海见他如此谨慎,就说,还有一套备用的哩。

  他闷头干活,不敢吭声。

  实际工作中,宝音图逐渐意识到划线放线可不是小事,一条线划下去,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工程,两三千元他还赔得起,那么多钱,他拿什么赔人家啊。

  那个时期,宝音图最盼望的是到机场接北京来的专家,有不懂的地方,当场可以请教,专家们对他也非常热情,总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刚开始,上海庙没有大型建筑,没有大的树木,草原上一览无余,缺少参照物,又没有交流沟通的人。为了赶工期,上午划好线,下午就要施工。许多工程都是边规划、边设计、边施工,号称三边工程。宝音图经常晚上睡不着觉,借着月光去划过线的地方踏勘,推敲,反复斟酌。

  有一次,宁海打来电话,问他是不是把线划错了,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过了一会儿,宁海又告诉他,是自己把车开进了另一条路。刚修好的八纵十横市政道路,既没有标示牌,也没有指示灯,连本地人都犯迷糊,外来者更是搞不清方向,分不清南北。

  一天下午,宝音图正在长城花园划线,天气异常灼热,好长时间没有回家换洗衣服的他,依然穿着蒙古靴子忙前忙后。

  同事罗建勋打来电话,说现在该叫你宝局长了吧。

  宝音图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答道,不可能吧。

  挂了电话,看着宝音图忐忑的样子,旁边一个人又给罗建勋打过去,说你高升当局长了,副手是谁啊。

  罗建勋说,宝音图啊。

  宝音图不敢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那人帮他分析,罗建勋办事一向严谨认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宝音图还是不放心,想回驻地问个究竟,但觉得问来问去不好意思,就继续放线。

  下班以后,避开众人,悄悄给敖镇方面打去电话,确定了他被提拔为规划局副局长的消息属实,才在心里放声的笑了起来。在此以前,他的工资关系一直在质监站,妻子下岗多年,孩子还小,当上副局长工资上涨,也有了领工资的固定地方,一家三口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宝音图说,在上海庙工作的几年时间,对自己的锻炼非常大,从一个只会划线放线的技术员成长为一个管理者,还参与了多个项目的选址、定位、施工工作。后来,全旗加大统筹城乡转移农牧民工作,请了旗里二十六位“土专家”参与居民点规划设计,他就是其中之一。

  在宝音图办公室的书柜上,立着一幅十六开纸那么大的漫画,用玻璃框固定着,漫画夸张而喜气。宝音图介绍说,因为在上海庙镇区规划建设中成绩突出,旗领导为了鼓励先进,让他们几位到海南岛旅游了一趟,这幅漫画就是在海南岛画的。

  规划建设中的上海庙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最为恰当。

  在上海庙镇政府办公大楼,我见到了别样的景致,一楼天井空旷的地方,葱郁的三叶草与翠竹相映成趣,错落有致,低洼的地方流水潺潺。要知道这可是深秋季节,辽阔的草原荒草寂寂,满目秋色。

  上海庙能源化工基地讲解员罗慧娟对我说,没想到才几年时间,上海庙就建成了图纸上的样子。她的小家安在敖镇,但她想一直在上海庙工作,上海庙比敖镇漂亮多了,服务设施非常完备,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不冷不热还有赛马节、那达慕大会、马兰花节、草原狂欢节等,不但适合年轻人创业,更适合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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