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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寓言解构《我们的荆轲》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3月14日16:07

  今天重谈话剧《我们的荆轲》似乎是一种冒险。从温暖的剧场冲进呼啸的寒风中,这个两千多年前的故事,不禁让我想起波德莱尔在《天鹅》中曾经重复过的那句话:“一切对于我都变成了寓言”。

  毫无疑问,在这部话剧里,“荆轲”寻找的是一种“将一切变为寓言”的历史性观众,“荆轲”的“刺秦”注定是一场“没有氛围”的行动。从第一幕“成义”开始,荆轲在众人的讥讽中摇摇晃晃的亮相,到最后一幕“刺秦”结束,他在一片光芒中发出“我们历史上见”的慷慨誓言;从他所患的滑稽可笑的现代病症——失眠,到高渐离献上更滑稽更可笑的祖传秘方——“猫头鹰脑袋七只,文火焙干,研成粉末,用雄黄酒睡前冲服”;从他立场坚定一心求取“成就一世功名”,到处心积虑因“断袖”而功败垂成……“荆轲”的每一次亮相,都是一场意味深长的好戏,带有一种精心策划的亦庄亦谐的色彩。

  “荆轲”的出场,充满了华丽与戏谑,充满了真诚与荒谬,也充满了庄重与讥讽。他击碎了中国两千多年来高居庙堂的审美之维,努力贴近大地歌哭,呼唤“诗”的野性与梦想,并回归“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的春秋风雅与礼乐情怀。“荆轲”似乎在暗示我们,他并不打算在集体经验的积聚中谈论历史,而是试图用种种零散的、碎片的、潜伏的、穿越的可能维系历史的存在。于是,历史成为一个新的寓言,诗的寓言。

  我以为,值得称道的,恰恰是这样一个“荆轲”,还原了历史的复杂性。在剧中,“荆轲”正是手捧鲜花和荆棘,从壮烈的高空跌落,由英雄降落为集高尚与卑琐为一身的普通人。

  一个情意绵绵的热血男儿,一个冷酷无情的酒色之徒;一个智勇双全的慷慨侠客,一个剑术拙劣的匹夫之辈;一个“游于酒人”的市井小人,一个“沈深好书”的风雅君子,一个“一举无两全”“终被狼虎灭”的失败的英雄。你觉得他很熟悉?那就对了,这就是荆轲,一个我们身边的人。正因如此,荆轲可以“歌于市中相乐”,酒醉便“旁若无人”痛哭流涕;荆轲可以与盖聂论剑,盖聂“怒而目之”,他没有交手就“不敢留”;荆轲还可以“被八创”,成为诗人眼中的草包。

  在这个狭小的舞台,每一个人物都是寓言的天才,飘浮于历史的无与伦比的想象力是他们天才的源泉。在这个狭小的舞台,亦庄亦谐的戏剧表达、奔放不羁的灵魂骚动、梦幻现实的曲折起伏、灵魂深处的陡然跳跃……

  闻一多曾说:“诗……在我们这里,一出世,它就是宗教,是政治,是教育,是社交,它是全面的社会生活。”中国漫长的历史记载中,没有哪个时代像春秋战国那样,以“诗”支撑了一个时代的精神和气度。我以为,将“诗”换作“艺术”,道理同样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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