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现（故事梗概）

　　平海火车站执勤民警刘刚在候车室巡视时，发现两名形迹可疑的男子。检查身份证发现有伪造的痕迹，于是准备带二人到派出所进行详细调查，半路上二人打倒刘刚并抢走其随身警用配枪，又跑到车站贵宾室劫持了里面的所有人质，一场突发事件就这样爆发了。

　　押解人犯乘车回平海的铁路公安处刑警支队队长丁瑞成、刑警一大队队长战奇带领着刑侦队员们连车站都没出，又原封不动地进入了案发现场。战奇在收集视频资料时，遇到了在车站办事的师弟张雨田，两人一同来到现场协助丁瑞成应对劫匪。

　　劫匪通过电话提出谈判要求，张雨田临危受命担负起谈判的职责。劫匪大虎和小宝提出了短时间内不可能达成的条件，并威胁谈不成就同归于尽，为向警方示威，他们还引爆了一枚事先藏在站台上垃圾箱里的微型炸弹。几次谈判张雨田均无功而返，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大虎和小宝似乎与外界有联系，不停地通过短信交流情报。与此同时外围的民警也搜寻到了这个线索，对车站周边进行全面的侦查和搜寻爆炸装置。

　　快69次列车要在平海站停靠，随车还有个外国商务考察团莅临平海，市政府领导要来车站迎接，这些消息给紧张的对峙现场增添了令人窒息的气氛。女民警牧园自告奋勇化装成服务员，借向贵宾室送食物的机会，准备向张雨田传递信息。由于大虎和小宝异常警觉，牧园根本无法接触到张雨田，情急之下她用警卫密码向张雨田做出预警。张雨田从牧园的暗语中感到了事态的紧迫，无奈之中只能配合外围的特警，对大虎和小宝进行攻击。牧园被小宝挟持，张雨田不得不放弃攻击。这个情况通过微型扩音器传到外面，负责指挥的王处长不顾丁瑞成的再次劝阻准备进行强攻。就在此时快69次列车驶过平海，在前方站停靠的消息传来，暂时缓解了警方的压力。

　　人质被劫持的消息又通过网络不胫而走闹得沸沸扬扬。就在警方准备再一次强攻时，已经控制局面的劫匪大虎和小宝，突然向谈判张雨田缴械投降。突如其来的胜利没有让张雨田欣喜若狂，而是促使他开始怀疑起两名歹徒劫持人质的动机远没有这么单纯。

　　得胜归来的丁瑞成被万政委告知，自己晋升副处长的任命已经下发，连分管的具体部门都已经落实下来。丁瑞成来到医院看望住院的老伴赵兰，将自己升官的消息告诉了她。为了不让赵兰絮絮叨叨，丁瑞成打开电视看新闻，电视中的新闻播报让丁瑞成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平海市领导在新火车站接待外国商务考察团。熟悉警卫工作流程的丁瑞成对此产生了疑惑。老同学贾宏南来到医院慰问，他现在是跨国集团的董事长。贾宏南邀请丁瑞成去参加老同学饭店的开业庆典，丁瑞成在典礼仪式上看见了安全局的马驰，并通过同学乔小五的介绍，第一次认识了贾宏南帅气的儿子，富二代贾世宇。

　　张雨田被战奇架到饭馆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没带钱，只好打躬作揖地说，你先把钱垫上，实在不行算我欠你们一回，下次补上。战奇他们几个人只好作罢，但是提出个条件，让张雨田在吃饭时唱上两句京韵大鼓，就算是用艺术买单了。唱到一半的时候张雨田猛然想起大虎和小宝，几个人把桌子上的碟碗扒拉开，腾出块地方推演起来，但最后都无法解释这种近乎于赔本赚吆喝似的犯罪行为。就在他们苦思冥想时，老疙瘩邱毅打来电话，传达王处长的指示，叫张雨田去负责审查两名犯罪嫌疑人。

　　预审室内的较量，让张雨田敏感地发现疑犯大虎是故意诈降，当他想直言陈述的时候，却被急于扩大战果的领导制止，无奈只好和跟随自己的刘刚回到市区，刘刚想拜张雨田为师，张雨田不允。两个人在闲谈中刘刚无意说出通过拍摄的视频可以查找人质的线索，张雨田兴奋不已，急忙找到牧园，趁夜晚来到刑警队。张雨田、战奇、牧园和刘刚在刑警队视频监控里发现，贵宾室旅客中暗藏着潜逃了数年的犯罪嫌疑人宋林，这使得已经结案的案件变得扑朔迷离。他们连忙赶到医院寻求师傅丁瑞成的支持时，又传来了拘留所里大虎脱逃的消息。

　　关押大虎的号房是看守所里最严密的监室，可是大虎竟然在如此严密的看押下，匪夷所思的越狱脱逃了。

　　通过现场勘查，张雨田判断出嫌疑人大虎的越狱方式和逃窜方向。正如张雨田推断的那样，大虎没有离开平海，而是去找他们的老板宋林。

　　“宋哥，是我，大虎。”

　　“大虎，怎么是你？你跑出来了，你在哪儿？”

　　“在你的小洋楼附近，我看见你的车了。”

　　宋林的心猛然紧缩了一下，大虎怎么知道自己这个隐秘的窝点？接电话的这几秒钟里，宋林脑中飞速地旋转。大虎是跑出来的还是带着警察来的？他会不会真的向警察投降了？他来找自己是要钱还是想躲避追捕？就算他是真的越狱逃脱，那么随着他的到来自己这个窝点也会暴露在阳光下。不能请示老板如何处理，那样只能换来老板的不信任，而且还会祸及到自己，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想到这儿，他急忙对话筒说道：“你在哪，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宋哥，我是来找你拿钱的，我后面没有警察，你要相信我……”

　　“你在哪儿？”宋林又一次急促地询问着。

　　“街东口的电话亭，离你那里几十米。”

　　“我知道了，你等着，我马上带钱过去。”宋林按下手机急速地考虑着对策。此人不能留，越狱逃脱，警察肯定会一追到底的，必须在警察找到他之前杀了他！他抽出暗藏的手枪别在腰间，从地下室的后门走到大街上。他知道那个电话亭的位置，从后门的大街上能绕到大虎的身后。他快步走到街道西口，忽然看见一辆洒水车停在路边。此时的宋林已经顾不上许多，他跑上前去拉开车门坐到驾驶的位置上，调转车头急速地向街东口驶去。

　　洒水车在夜间的大街上像只猎食的豹子，迅疾且凶狠地接近目标，径直朝电话亭撞了过去。宋林在一次撞击后迅速倒档倒车，加大油门又一次凶狠地碾压过去。洒水车拖带着撞碎的杂物停在路边，宋林下车后急忙跑到电话亭的位置查看，被撞得支离破碎的电话亭里只有一个身首异处的模特，模特的上身披了件宽大的衣服，里面根本没有大虎的踪影。难道他人间蒸发了？宋林脑中猛然闪出一个念头：大虎把我骗了。

　　与此同时，在医院里的另一名劫匪小宝突然死亡，这一切似乎都在向警方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嫌疑人徐振虎主动给张雨田打来电话。张雨田接完电话后找到战奇，用极快的语速连比画带说地叙述了大虎电话里的内容，最后冲着战奇道：“他约我上午10点见面，我想趁这个机会劝说他自首，即便他不自首我们也能当场抓住他。这样就能顺藤摸瓜搞清案件，徐振虎当过特种兵，论拳脚功夫我不是他对手，真要是厮打起来我不是个儿。咱们这帮人里只有你是搏击高手，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捉住他，不能让他再跑了呀。”

　　十字街口，战奇、张雨田他们与前来截杀大虎的宋林不期而遇。危险瞬间爆发，突然出现的牧园为救群众被广告牌砸倒，大虎跑得了无踪迹。张雨田、战奇等人将牧园送到医院抢救。牧园在弥留之际拼劲全身的力气，向张雨田指出自己发现的线索。

　　张雨田他们几个人被停职审查，几个人在会议室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谈话被窃听。张雨田愤怒地找到丁瑞成，却发现丁瑞成也在暗中调查事件的原委。张雨田和战奇费尽心血终于将牧园提供的线索解密，原来警队之中的内鬼就是他们的师弟，特警队队长邱毅。丁瑞成缓缓地拉起一把椅子坐到了邱毅的对面……

　　“师傅……我对不起您，对不起这帮弟兄们……我……”邱毅满脸惶恐痛苦的表情，双手不住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在你们这帮年轻人当中，我对你寄予的希望是最大的，也教过你很多的东西。”丁瑞成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注视着邱毅说，“师徒这么多年，再加上同事一场，你应该最清楚我的工作方式。所以我不愿意也不想对你使用任何的审讯程序和技巧。也不愿意看见曾经的同事、战友隔着一道铁栏杆进行你问我答式的对话。这些你都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师傅。我知道的都告诉您，我都告诉您。”邱毅不住地点着头，眼里流露出乞求的目光。

　　“那好，所有的繁文缛节我都没兴趣，咱们开门见山吧。我只问一个问题，谁是你的幕后主使？”

　　邱毅惶恐地看着丁瑞成，似是在心里还有些犹豫，但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嘴里喃喃地说道：“我说，我说，这个人……这个人您认识。”“谁？”“他就是金晶集团的董事长，贾宏南。”

　　一场激战过后，丁瑞成来到贾宏南的住所，丁瑞成拉开椅子在贾宏南对面坐了下来，冲着贾宏南说：“我来是想告诉你，内奸邱毅已经让我们抓住了，嫌疑人乔小五想连夜乘火车外逃，也在火车站被抓获，犯罪嫌疑人宋林刺杀徐振虎未成，在铁路医院被我们缉拿归案。他们都向警方供认出，前天上午在平海火车站劫持人质案件的主谋，你想听听是谁吗？”

　　贾宏南朝丁瑞成摆摆手：“不用说了，我知道当天你也在现场的时候，就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恐怕要毁在你手里。果不其然，你的脾气我太了解了，一根筋，只要发现疑点肯定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才几天呀？你就找到这里来了。”

　　丁瑞成：“我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虽然最初我也只是怀疑，但真正发现线索的还是他，我的徒弟，一个普通的铁路民警。就是他层层的抽丝剥茧，不断地发现着疑点，不断地追踪着线索，才让你的犯罪行径暴露在我们面前。”

　　贾宏南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子，先给自己面前的酒杯里倒满红酒，然后走过去又给丁瑞成倒满一杯酒。“瑞成，我想……不如趁着现在我们多聊几句，要不然以后就没有这样的环境了……就当我交代一下犯罪事实吧。”

　　“现在说这些话有点晚了，因为你始终没有停过手，而且还是越滑越远。”丁瑞成注视着贾宏南说道，“你难道就不惧怕法律的惩处吗，就没有一点畏惧的心理吗？”

　　“瑞成啊，我的确害怕过。可是法律也有漏洞让我钻呀。再加上你们也得听命于上级领导的安排，这就让我有侥幸的心理，平海火车站劫持人质的案子是我策划的，让小五在医院里杀人也是我指使的。宋林去杀大虎的时候，导致你们一个警花牺牲的事情我也有份。这些事我都承认。”

　　张雨田说：“那你就应该面对法律的制裁。有罪就要受罚！”

　　贾宏南如释重负般地吁出一口气，朝着丁瑞成和张雨田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做了亏心事总是压抑憋屈，说出来反而痛快了，轻松了。对于法律的制裁我有心理准备。”

　　丁瑞成忽然感觉贾宏南好像是在说临终遗言，他不由得周身紧张起来，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贾宏南。可是在贾宏南身上和他所能触及的地方并无异常，也没有隐藏武器的迹象，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想到这里丁瑞成觉得尽快抓住谈话要点，不再与贾宏南过多地纠缠。“你在火车站搞这么大的动静，不单纯是挑战法律这么简单吧。我相信你背后还有人指使，我想知道你的动机！”

　　贾宏南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对着丁瑞成笑笑说：“你呀，真是一根筋，我都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你还想知道什么呢？当你加入了一个利益集团，在出现危险的时候，这个集团往往就会选择牺牲一个人。这样做有几个好处，既能保全整个利益集团，也能保全牺牲者自己的家庭利益。这是个规律，也是我们这样人游戏的规则。今天，我选择承担起所有的罪责，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丁瑞成跑过去扶住贾宏南的身子，冲他大声喊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你肯定是在为谁打掩护，你说，是谁？”

　　贾宏南缓缓地瘫坐在靠背椅中，仰起脸冲丁瑞成慢慢地说道：“杀你媳妇的事，是为了能让你分心……我干的事……我都承认，这个案子到我这儿就了结了吧……”说完话他脑袋一歪，停止了呼吸。

　　从屋子里走到庭院当中，丁瑞成抑制不住内心的沮丧，他没想到贾宏南会以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这使他在这个案件中所有的发现、所有的努力都变得如秋风里的枯叶般苍白。这让他在破获案件同时生出些许的遗憾和惋惜。就在他举起香烟放到嘴边时，一只手点燃着打火机凑了过来。

　　“老马，你也来了？”丁瑞成看着为自己点火的马驰说。

　　“我来看看你。”马驰也点燃一支香烟。

　　“贾宏南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乔小五显然没有涉及到更深的层次。我干了快一辈子侦查，可这次的结果真的让我很失落，也许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了。”

　　马驰呼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用手指着说：“老丁，这烟雾总有散去的时候吧。耐心些，我们拭目以待，等着烟雾散去后会呈现给我们更加清晰的图像。”

　　“你是说，还有线索？”

　　“我也和你一样，在不断地发现新的线索，还原着它的本来面目。”

　　“但愿我们所有的努力不会付之东流，也但愿还有更多的线索被我们发现，能还原案件的本来面目，能让真相大白于人间。”丁瑞成抬头仰望着天空上的繁星说出这句话。

　　(罗静文缩写)

　　(《发现》，晓重著，作家出版社2013年3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