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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平:童戏忆趣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2月21日09:43 来源:北京日报 朱小平

  现在儿童的学龄前消费恐怕在三口之家中要占很大的比重,单是儿童玩具、游戏方面的开支就颇可观。现在的儿童玩具动辄近百元、数百元甚至更高,各式各样的电子、电动玩具,价格越来越贵,一般家庭难以承受。我听过很多朋友的诉苦。由于条件有限,高档的不敢问津,但最便宜的也花费不薄。

  记得我小时,几角钱一个的“嘎嘎”叫的小木鸭子,便给我带来无穷乐趣。毛八分一册的“小人儿书”(连环画)更令人痴迷。现在是再也寻觅不到了。据说厂家现在也绝不生产这类玩具,因为根本不赚钱。说实在,我的童年是没有这样的消费水平的,那时的童戏皆取自大自然,至今忆及仍觉稚趣盎然,比今天看到儿童的电动玩具不知要欣喜多少倍——那种乐趣是电动玩具们所无法取代的。

  比如说逮“蛐蛐”(蟋蟀),是我们这一辈人都会经历的。那时的北京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今天的二环路、三环路……当年都是农村郊野。在四合院、小胡同里就有逮不完的蛐蛐,稍远可以去野外,那时的二环路一带,还是护城河、城墙、野地、菜园。逮回之后放入罐中,每日观斗,其乐无穷。夏天则去粘“季鸟儿”(蝉)、蜻蜓,熬胶或面筋(用和成的白面在水中洗去粉质),用竹竿粘取落在树上的蝉,如果粘住绿色的“伏天儿”(一种较小的蝉),是最令我们欢呼雀跃的。蜻蜓在北京俗称“老琉璃”,除粘之外,还可用网捕,落在灌木上的还可用手捏。蜻蜓的种类很多,全绿的叫“捞仔儿”(这是雌性,雄的尾端呈翠蓝),黄黑相间的称“老膏药”,红的叫“红辣椒”,灰的叫“灰儿”,黑的则叫“黑老婆儿”,最多的是“黄儿”。那时北京逢雨前或大雨之后,蜻蜓满天。满街也是孩子,举着“琉璃网”和招子(用招引蜻蜓之用)边跑边唱:“老琉璃儿,飞过来……”,或齐喊“黑老婆儿,洗脸不洗脖儿,上天没脑颏儿”,极富童趣。这大都在学前及刚上学一段时期,稍大些知道它是益虫,就不去逮了。除此之外,夏天还可以逮“天牛儿”(一种长在杨树上的硬壳虫)、萤火虫儿、“蝲蝲蛄”(那时北京晚上路灯下飞来飞去很多),或跟着大人们去郊外逮蝈蝈、油葫芦。有时也去摸鱼捉泥鳅,那时北京近郊有护城河和很多苇坑。入冬可以“拉家雀”,在田野下网。这只是去跟着大人看。在院里可以下网或者倒扣一个大盆,撒些食儿。除此之外,还可以到公园抓“蚂蚱”(蝗虫),我记得那时北海公园里,蚂蚱多得逮不完。

  那时夏天儿童们一个重要的活动就是游泳,我家离什刹海很近,几乎天天去游泳。护城河和苇坑大人是不让去的,到护城河只是在浅的地方捞小鱼和逮“爬虎”(一种贴在泥上游动的鱼类)。到什刹海除了游泳之外,就是捞蛤蜊,每天在泥里都能摸到几个。现在大约也没有了。冬天滑冰车,在冰上滑得飞快,简直妙不可言。这冰车极好做,钉几块木板,下面绑上粗铁丝或钉上铁片,再做两个钎子,坐在冰车上用钎子撑动,互相追逐游戏,也是每天结伴而去的。

  除此室外童戏之外,那时的北京也没有不准养动物的禁令。我小时候就养过鸡、兔、猫、狗、鸟、鸽子、刺猬(北京那时四合院老房多,有时还能抓到刺猬)、蚕、鸭、金鱼、小白鼠等等,这里面就有无穷无尽的乐趣。现在似乎除了猫之外,鸡、鸭、兔、狗之类皆不准养了。玩的东西也多,什么风筝、空竹、抽“汉奸”(陀螺)、滚铁环等,而且这些大都不花钱,都是自己做。现在想起来,童年时代大自然所给予的乐趣真是永远忘不了啊!这样的回忆在我这一辈人中大概都有的。

  据有人研究,大自然及花鸟虫鱼给予儿童的乐趣比人工玩具要丰富得多,对儿童智力的提高也极为有益。因而我觉得,引导儿童消费,也别光供给他们高档的电动玩具,也应该带他们到大自然中陶冶一下,让他们领略一下电动玩具所不能给予的乐趣。当然,现代化的城市,很多虫类都消失了,但也不是全部。除了蜻蜓是益虫,现在不宜提倡捕捉,但蝉还是很多的,蛐蛐、蝈蝈也还不少,这些都不算益虫,带着孩子们去捉一捉,是会给他们带来乐趣的。鱼现在是摸不到了,但是金鱼还是可以买来养的。除了法规禁养的动物,有的如宠物狗、猫、鸟、松鼠等还是可以养的。有的能找到,有的买也不贵。

  让孩子们认识一下大自然,认识一下虫鱼和小动物,这样的儿童消费观点恐怕不会有人反对吧?起码比关在屋子里玩电动玩具有益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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