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申：春晚何时见“老憨”

　　赵本山去年退出央视春晚是一月十九日。今年早了一天，一月十八日。从农历讲去年是腊月二十六退的，看得出应该是身体实在顶不住了，否则，按东北话讲，就差最后一哆嗦，咬牙也得坚持了。今年则是腊月初七退的，还没进腊八。要说还有二十多天，像他这等高手，如果春晚剧组真想让他演，他也确想不再重复头年的遗憾，就是重起炉灶，时间大概也够用吧。

　　自打有了央视春晚，就一直伴着“众口难调”之说。但再难调也办着，大家也看着，而且还都挺享受这道“大餐”。转眼三十年过去。“三十而立”，细想想，劲没白费，倒也磨练出一套基本能使多数观众顺口的“菜谱”。其中，小品这道大菜是必不可少的。而这道菜中，不能说非本山莫属，但要想出彩，赵本山的小品多年里一直担当大任。自一九九〇年《相亲》始，至二〇一一年《同桌的你》，除了一九九四年“因为去晚了”，没排上，老赵共上二十场春晚，前面有的获一等奖和二等奖，从一九九九年《昨天、今天、明天》以后，好像清一色都是一等奖。当然，也不能说这些小品都那么让人喜欢，像《卖拐》，我就感觉立意不咋高。而在辽宁台演的，如《送蛋糕》，他和徒弟都放开了演，倒很让人爱看。我感觉，本山比较适合演赵老憨那种角色：好人，办好事，被人误解，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他演起来特别得心应手。像《三鞭子》，正面人物正着演，把他累得够呛，观众却笑不出来。

　　一九九二年在北京平谷县拍《一村之长》，我头天到剧组，本山转天来，一看，没戴耷拉沿帽子，白净净小伙子一个。聊天得知他一九五七年生，属鸡的。那时他就很有名了，听说剧组里有《青松岭》里演钱广的承德话剧团的李树楠老师，马上就让我带他去看望。见面了对李老师很尊敬，特别说自己头上的帽子，就是学李老师的。我当时都感觉这“小赵”也太实在了。亏了人家李老师厚道，換个旁人，就得开玩笑说：那得有版权呀。你都不好应答。

　　在一起待两天，我一看他，纯朴率性，不掖不盖。开机宴会，那边领导讲话没完没了，我们都坚持，他饿了，坐一边端碗饭就吃。等到开始敬酒了，他吃饱了走了。《一村之长》获飞天奖，本山获最佳男演员。后来我们就谋划系列的，一九九六年，我写了二十集《一乡之长》。我从承德去北京，赵本山从沈阳飞来，商量完了吃涮羊肉，他先要大葱蘸酱，嘎嘎吃得那叫一个香。演《一村之长》时，除了本山，其他演员都是北京的。到《一乡之长》就都是东北的了，范伟、高秀敏都在其中，老赵的“班底”已显现出来。本子拿到沈阳，本山来电话征求我的意见，想加一个本地编剧，以增加地方特色。我一口答应，后来编剧就又有了一个姓何的，何庆魁。我和庆魁通过电话，他说啥时到他家乡来，看查干湖冬天捕鱼。当时还议论过给本山写《一县之长》，是我说的演县长可能有点不像，拉倒了。

　　可不是说因为与王麻子熟就说他的菜刀好。上大街问问：先前看春晚最想看什么？赵本山的小品应在前茅之列。要不然，也不能得那些一等奖。这些年，高秀敏走了，范伟退了，宋丹丹放狠话如果不拘留她就坚决不去。其实，本该是“赵老憨”最先不去受那个累。他身体不好，又有那么大产业，名气也足够了，可老赵还一直坚持着，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徒弟，结果终是为了观众。

　　都说地球没了谁都转。同理，春晚没了谁也演。但如林娘子，突然没了林冲，家也就垮了；潘金莲，药了武大郎，自己也丢了性命。一台节目，总是需要有人挑大梁。推陈布新，关键是需要新的胜过旧的。两年没有赵本山无所谓，老赵早晚得退，关键是旁的小品要被人们喜爱和津津乐道。自己说不行，一年到头各电视台反复播的节目在那儿，观众都看着呢。此番，网友一语道破天机：赵本山和央视春晚“心照不宣”地和平分手。又言，恐怕老赵从此就告别了央视春晚。

　　我看也别就这般断言。“赵老憨”今年不过五十六岁，并不老。说不定哪年哪个春晚剧组看明白了，说什么也把老赵再请来。估计，即便那场小品没达到最佳效果，观众也会欢迎。说来“赵老憨”这个人物只亮相在辽宁台，在央视春晚并没露过。所以，本文标题《春晩何时见“老憨”》，是想说，“赵老憨”有朝一日来到央视春晩，还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