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罗阳[节选]（王久辛）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1月19日08:59 来源：人民日报 王久辛

 

　　一

　　我合上双眼

　　就看见庞大的航空母舰

　　高高扬起的  钢铁的巨首

　　那凝聚了  亿万国人期盼的

　　力量的——象征  

　　就看见了舰载机  那优美

　　矫健  准确而又轻盈的  

　　滑落  一如蜻蜓降稳

　　菡蕾顶尖的  奇绝  

　　如超拔的冰上旋舞  

　　似花样芭蕾的腾跳 鱼跃  

　　高难度的惊险  超绝技的险峻

　　比雪橇的飞鸿  更令人心惊  

　　比足尖上的灵媚  更令人叫绝  

　　然后  我看见了罗阳

　　——看见了他  

　　一脸的倦容  那疲惫的眼神

　　和那眼神里  轻轻漾出的微笑

　　二

　　对我来说  这微笑是世界上

　　最动人  最令人心碎的微笑

　　那是罗阳的微笑

　　这微笑属于成功  属于凯旋

　　是一代代航空人百年求索  

　　跋涉后的微笑  于是   

　　几乎所有的航空人  都可以

　　骄傲地  仰望天空  

　　天空不再  一览无余

　　不再是虚无与妄想的  阔野

　　犹如我们的航空母舰  

　　扬首  劈开万里波涛

　　乘风破浪  巡弋在

　　我们神圣的领海  看那

　　我们的舰载机  我们

　　日新月异的  崭新的    

　　舰载机  则以最优美  

　　最帅气的英姿  

　　捍卫着——我们领空的

　　云蒸霞蔚的  朝晖

　　花团锦簇的  夕阳

　　三

　　是的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罗阳身披万道霞光  笑了  

　　他笑着走下航母的舷梯告别  

　　像刚刚下班  回家  

　　歼击机已经完美着陆  已经

　　反反复复试飞成功  

　　他也没有喜形于色 

　　他只是  轻轻地    

　　而且是极其有限地  微笑

　　没有激动  他无须

　　与战友热烈拥抱  

　　他只是带着  一脸倦容  

　　与战友们一一握手 

　　他微笑着  向我们告别……

　　四

　　他从航母走来

　　带着一脸倦容  却轻漾着

　　浅浅的微笑  那疲惫的眼神

　　闪烁着  凯旋者的欣慰  

　　这微笑告诉我  中国啊

　　不乏这样

　　扛得起三山五岳的脊梁

　　不绝这样 能创造出

　　汪洋大海般思想的  头颅

　　那是鲁迅先生半个世纪之前

　　就赞颂过的  热血男儿  

　　那么  就容我一吼吧 

　　中国  有罗阳这样  坚韧不拔 

　　勇往直前的人——

　　就没有创造不出来的奇迹

　　罗阳  我的好兄弟

　　我一合眼  就看见了你

　　看见了你的笑容  

　　无论白天  还是深夜  我知道

　　那航母犁出的

　　浪花 是你的微笑

　　那歼击机划过的

　　云彩 是你的微笑

　　那夜空闪烁的  星星

　　大地上盛开的鲜花  都是

　　你的微笑  你永远微笑着

　　和我 和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