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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中国儿童文学:扩张与坚守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1月10日07:37 来源:中国作家网

  2012年中国儿童文学的规模在继续扩大,根据开卷提供的数据显示,2011年儿童文学在整个少儿图书中的码洋占有率为39.97%,而2012年1-9月则上升为41.65%。儿童文学在不断“做大”的基础上,也有对“做强”的努力与探索,对艺术品格的回眸与坚守。

  儿童文学出版:立体丰富的格局

  量的繁荣。2012年儿童文学出版版图的扩张,首先体现在图书数量的持续繁荣上,各出版社根据“系列图书走俏”的特点,推出一大批一个作家或者 多个作家的系列丛书。如明天出版社的杨红樱“笑猫日记”系列、伍美珍“阳光姐姐小书房”系列;浙少社的沈石溪“动物小说典藏”系列;中少社的“《儿童文 学》金牌作家”系列、曹文轩“叮叮当当小说”系列;湖南少儿社的“冰波童话”系列;河北少儿社的“当代儿童文学作家原创书系”、张炜“半岛哈里哈气”小说 系列、郝月梅“幽默小说”系列;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周晴“不一样的许多多”小说系列、汤汤“奇异童话”系列、老臣“阳光成长小说”系列;安徽少儿社的“紫丁 香书系散文”系列、毛芦芦“不一样的童年”小说系列;新世纪出版社的谢秀莲“新世纪关爱书系”;接力出版社的刘海栖“无尾小鼠历险记”童话系列;阳光出版 社的“光光头赵华童话”系列;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的保冬妮图画书“皇城童话”系列;云南教育出版社的汤萍“神奇自然”系列;武汉大学出版社的超侠“少年冒险 侠”系列等等。

  品种的多样化。扩张还体现在各出版社的产品线更为多样化,涵盖了从名家到新秀,从纯文学到通俗文学,从较受市场欢迎的小说、童话、图画书到相对寂寞的诗歌、散文甚至寓言等不同文体,形成了品种较为丰富的出版格局。

  对“主打作家”的立体开发。如果说图书数量的繁荣和产品线的多样化是在“面”上的横向铺开,那么,对“主打作家”的立体开发可算是一种在“点” 上的纵向扩张。2012年很多出版社都推出了自己的主打作家。集中精力包装一位或者几位重点作家,对其进行全方面的立体的开发,并最终形成一个既叫座又叫 好的品牌,“主打作家化”已越来越受到各个出版社的青睐。如明天出版社的杨红樱、伍美珍、郁雨君;湖南少儿社的冰波、汤素兰;浙江少儿社对沈石溪动物小说 的打造;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对于郑渊洁、晓玲叮当的童话的开发;《儿童文学》杂志社培养的青年作家群和《幼儿画报》的“男婴笔会”作家群……以冰波为例,湖 南少儿社对他的作品进行了全方位的打造和包装,2012年一年中就开发了73个项目。

  “跨界”拓展。儿童文学常常被视为“小儿科”,正因为它小,所以没有尾大不掉的笨重,它最大的特色是灵动,像一个弹珠一样活泼地滚动,当新的媒 介、新的元素出现后,它都能够灵活地上前拥抱,而不是抵抗,比如在它和图画、和网游、和微博的互动中,产生了新的文体——图画书、网游文学和微童话。 2012年各出版社继续引进了很多国外的经典图画书,原创图画书也红红火火;中少社的网游文学《植物大战僵尸武器秘密故事》、浙江少儿社和接力出版社的雷 欧幻像“查理九世”系列和接力出版社的“怪物大师”系列以及江苏文艺的“洛克王国”系列等等都是一经推出就占据了畅销书排行榜的显著位置;少年儿童出版社 推出了“中国第一套微童话绘本”冰波的《水晶靴子》和王一梅的《住在树上的猫》,使得网上热热闹闹的微童话风潮有了纸质的文本。“跨界”文体已经成为少儿 出版新的生长点。

  系列丛书的优点是规模大,容易吸引读者眼球,缺点是新作旧作混在一起,作家们在新作之中所做的最新的艺术探索与努力往往淹没在图书的汪洋大海之 中,不容易得到关注与重视。产品线的细化和增多为年轻作家的成长提供了更多的平台和空间,“主打作家化”有利于出版社集中优势资源对重点作家推介和挖掘, 网游文学的兴起有利于促进儿童文学类型化写作,这些都是当前儿童文学出版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没有节制的扩张和过于迅猛的速度,是否会造成泡沫化?对于图书 的畅销品格的过度追求,是否会让一些严肃的受众少的作品沉默地出生,又沉默地消亡?

  儿童文学创作:

  飞扬的个性化和张扬的类型化

  2012年的儿童文学创作已经显示出作家们力图摆脱跟风、追随与快写作的诱惑与误区,力主写出更为个性化、本土化的作品。当然,他们的努力未必会迅速地被市场认可,他们个性的“飞扬”主要源于内心的坚守所带来的一种力量感。

  关于“中国式童年”的文学想象。丰富而驳杂的当代生活赋予了作家们关于童年多种多样的文学想象,与儿童文学传达出的儿童的生存状态是天壤之别 的,然而,它们却同属于中国经验。儿童文学像一滴水,折射了这个时代经验的复杂性,而这一切都有赖于作家们个性化的表达,和对生活的独特而深入的观察。老 诗人傅天琳和女儿罗夏的“斑斑加油”系列小说带来一个具有国际化背景的孩子的生活——北京小学生斑斑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来到美国的小学求学,世界在斑斑这 里,是真正的“地球村”,所谓的距离也不过就是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而已。当斑斑的生活里充满“感恩节的冰上派对”、“野营”、“森林课堂”等浪漫字眼 时,在毛芦芦(《风铃儿的玉米地》《黄梅天的太阳》《姐姐的背篓》)和谢秀莲(《留守还有多远——留守儿童采访档案》、长篇小说《暖村》)的笔下,那些留 守儿童们就像一棵棵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孤独无助的庄稼,他们思念亲人,渴望求学,还在为一些最基本的生存权利而苦苦挣扎。同样,当上海男孩许多多(周晴《不 一样的许多多》)冒出许多诸如“点子银行”等属于都市儿童特有的念头时,老臣笔下的乡村少年们还在接受着生存严峻的考验。殷健灵干脆让她小说中的人物从大 城市随母亲来到贵州的深山(“甜心小米”系列),体验着连电视都没有的匮乏的物质生活……张炜在《半岛哈里哈气》中深情地回望了自己的童年生活,充满了大 海的气味和当下孩子所不熟悉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生活气息。这些作品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了中国儿童的喜怒哀乐。

  对“文学性”和核心价值观的执著坚守。张玉清的短篇小说集《地下室里的猫》收录了他最新创作的十多个短篇。其中《地下室里的猫》在《人民文学》 杂志发表之后,荣获了《人民文学》本年度的优秀作品奖。张玉清的语言洗练、简洁,思想深刻,对童年经验和人性的发掘体察细致入微、富有深度,充分彰显了汉 语言的魅力和文学的魔力,证明了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既是儿童的,又是成人的,是老少皆宜的。老作家金波的中篇童话《开开的门》以充满诗意和想象力的语言传 达了什么是爱、美、同情、公平和温暖。刘先平的长篇纪实文学《美丽的西沙群岛》既是用笔写下来的,也是用脚跑出来的,他用在西沙群岛的亲身体验和观察告诉 小读者们一个既陌生又美丽的世界,让他们从小就树立海疆意识和爱国主义精神。孙健江作、林焕彰绘的寓言集《试金石》语言精短犀利、哲理深刻有趣。徐鲁的 “金蔷薇美文系列”以饱含真情的华美的笔触,为童心、大自然和母爱歌唱。女性作家鲁景超、汤素兰和李东华的“紫丁香散文书系”与孩子谈人生理想,谈生老病 死,谈亲情、友情、爱情,以女性视角叩问成长疑惑,用女性语调讲述童年风景,时刻散发着温暖的光辉,伴随孩子们在阅读中成长。

  类型化写作张扬的姿态来源于市场的强大支撑,这些年一直很火爆的幻想文学、动物小说、校园小说2012年继续引领风骚,网游文学进展迅速。

  时代和本土的烙印。中少社推出了一系列的幻想文学作品,较优秀的如李秋沅的《以尼玛传说》充满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元素。湖南少儿社推出的秦文君的幻想小说《王子的长夜》也是立足于本土化,折射了当下少年儿童的生存状态。

  动物小说的热潮和人们越来越明晰的环保意识是分不开的。沈石溪的“生态文学系列”之《金蟒蛇》和《野马归野》,都是来自野生动物基地的生动报 告。其中,长篇小说《野马归野》以世上仅存的野马种群普氏野马的野放实验为背景,展示了新疆卡拉麦里自然保护区辽阔神秘的自然风光,描述了普氏野马群在野 外恶劣环境中的惊险生存抗争情景,体现了保护濒危野生动物任务的紧迫性与艰巨性。提倡一种人与大自然、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理念。

  网络化的认知表达。这里所说的网络化,不单单是文本从纸质到电子的一个承载媒介的改变,还有因承载媒介的改变而带来的感知世界方式和艺术表达方 式的改变。网游文学因为网络游戏的介入,在文学与游戏的融合过程中,文学改变了游戏的部分特质,如在《植物大战僵尸武器秘密故事》中,文学赋予了游戏所没 有的更为丰满的人物形象、内心活动、审美理念和道德情操,而游戏又赋予了文本一些程式化的表达,如上一部作品与下一部作品类似于游戏通关,故事或许不同, 但故事的套路和人物基本相同。同时,受游戏的影响,网游文学多冒险、惊悚的题材,追求情节的曲折和迭出的悬念。而微童话因为受制于微博文字字数的限制,每 篇不能超出140个字,这就使得微童话更着重于抓一些微小的题材,见微知著,短小优美。这一切都印证了麦克卢汉的“媒介即信息”的论断。网络的出现正在改 变或者至少在局部地改变儿童文学传统的认知方式和表达习惯。

  儿童文学批评:

  隐性的、普及的和媒体的

  当我们来看2012年的儿童文学批评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优秀的评论家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儿童文学的普及工作上,如方卫平的《幸福一家人·享受 图画书》,是把自己对国内外图画书的深入了解和精准把握传递给家长和孩子们。安武林的《爱读书》和孙卫卫的《喜欢书》是对于读者阅读热情的一种呼唤。除了 这种指南类的著作,他们还直接参与了翻译与选编,把国外的优秀作品直接引进来,把一些优秀的作品选编成选本,是评论家们在纯粹的理论思辨之外的另一项努 力。这可以算作一种隐性的文学批评——通过确立典范文本,为读者和作家提供一种阅读和写作的参照。

  相对于前几年,儿童文学批评的发表阵地日渐萎缩,除了《文艺报》的“儿童文学评论”版、《中国儿童文学选刊》以及《南方文坛》有时“友情赞助” 一番,几乎找不到专门发表儿童文学理论评论的地方。一些评论大多出现在报纸上,这些“媒体批评”限于篇幅,大都属于短平快,无法对一些热点问题和现象做较 为深入的思考。

  刘绪源的《儿童文学思辨录》是2012年一部重要的评论集。以“思辨”的态度对待儿童文学,这不仅仅是对待儿童文学的态度,更是刘绪源倡导的一 种研究儿童文学的方法。《中庸》里说:“慎思之,明辨之。”“思”和“辨”的基础是“读”。我以为这个“读”字里又包含了“细致”和“投入”两个方面,舍 得投入精力,读得细致和刻苦,同时还需要投入感情,不是为读而读,正如刘绪源在《多米诺骨牌的前端》一文中所说的:“只有当你全身心地与你相面对的艺术相 融合,让活的灵魂与活的艺术相碰撞,才有可能真正体验到它的美和全部精神内涵。”

  纵观2012年的儿童文学,我们发现,它具有了更强的包容性和灵活性,它热情地拥抱市场、拥抱读者,它善于妥协、善于互动,同时它也不忘坚守和 传承,这使它有效地避开了被冷落的命运,争取到了更大的发展空间。然而,面对荣光,我们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即儿童文学的评判标准到底在谁的手里?当 一部优秀的充满探索精神的儿童文学作品面世之后,如果它不能够迅速地赢得读者,是否它就该在一片漠视中悄悄沉入书海,从此销声匿迹?在笔者看来,一种比较 完善的评判机制,应该是读者、专家、家长、老师等等多种视角的一种相互的平衡与借鉴,这样才能使儿童文学的生态更趋多样化。这正如同我们不能因为保护羊, 就把狼都杀了,到最后可能不仅不能保护羊,还毁坏了整个草原。而今天,市场把评判权主要交给了读者,这是否给当下的评奖和评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是否该给 那些优秀但寂寞的作品更多的喝彩和遥相呼应的鼓励?以此抵抗越来越强大的市场法则,提防它发出单一的垄断性的声音。(李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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