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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飞扬开乾坤

——评陈奕纯的散文《我吻天使的羽毛》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2年12月29日17:18 来源:刘康健

  近年来,在中国散文界刮起了陈奕纯旋风,一个成就斐然的书画家,进军散文创作领域,佳作屡获国家级大奖,短短的几年间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绩,让人刮目相看。“中国徐霞客游记文学奖”是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徐霞客研究会、中国旅游报、江阴市人民政府联合设立的唯一一项国家级游记文学专业奖项,是我国具有最高荣誉的游记文学大奖。当我读过陈奕纯获得首届中国徐霞客游记文学奖最高奖的《我吻天使的羽毛》(见《北京文学》2011年第07期)后,心灵受到的震撼无以言说。文章语言诗化,闲适雅致,通过和水上一片白鹭羽毛的偶遇,把对泰州兴化那个天堂般水上森林公园的爱恋,化作了一片片追忆。他以书画家独特的眼光抓住了“吻羽毛”的瞬间,徐徐展开了鸟的天堂、白鹭天使、我和伊人等一幅幅水墨画卷。同时,他为了“求新、创新”,

  成功运用了散文的虚与实、美与幻的特点,把想象无限放大,从感官视听、文本虚构、时空穿越三个层面架构起一个静寂、唯美的诗意乾坤。

  感官视听的美与幻。朱光潜说:“我相信文学到了最高境界都必定是诗”。列夫·托尔斯泰也说:“我永远不知道哪里是散文和诗歌的界限”。无论是书画作品还是文学作品,都只能给人以美的享受,让人们的身心和灵魂浸淫在美仑美奂的情景与氛围里,从感官到视觉都被美好曼妙包围和俘获,这才是艺术之永恒所在。陈奕纯是从书画而入散文的高手,具有独特的艺术表现力和发现力,散文语言具有了工笔画般的细腻和传神。在《我吻天使的羽毛》中,开篇就像一幅优美的江南水乡画卷徐徐展开,那是美得让人心悸的水乡啊!视觉上的水乡是“到处充满了碎草的颜色,很不规则的,从头顶一直漫卷过天边,这景致,像极了旷野上的一块绿翡翠,令人心疼地从高处摔下来,‘啪’,清清亮亮的,摔了个粉碎。刹那间,水就蔓延开来,一滴一滴的,就飞翔开来,千里万里,一脉一脉……”而听觉上的水乡呢,则是“刚刚拐过一个林垛,从身后那排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鸟鸣,‘啾啾’、‘咕咕’、‘嘎嘎’、‘喳喳’,声音各异,海浪般高低起伏,我知道,是它们又回到天堂一样的世界里了”。于是,人们不知不觉就走入了陈奕纯所营造的美的世界里了,产生出美丽的幻觉,“在水乡的词典里,除了有湖泊、水杉、池杉、林垛、沟壑,除了有野鸭、猫头鹰、白鹭、丹顶鹤、黑杜鹃、草鹦鹉、山喜鹊、河蟹、鱼虾等,还有没有像我们这等人间的水草?如果有,那么,我们的灵魂是不是在天上呢?”

  文本虚构的虚与实。陈奕纯的散文写作是很下功夫的,在布局谋篇时极其用心,避实就虚,避虚就实,虚实相加,从而形成十分巧妙的结构方法。他不是故意的结构主义,而是通过结构这一形式,达到凸显美妙的目的,并与语言相互烘托,使文章字字珠玑,满篇生香。我想,这与他的书画创作经历有很大关系,他肯定借用了绘画的手法,如“疏朗空灵,密不穿针、疏可跑马的艺术效果”。《我吻天使的羽毛》开篇结构是从实景走入,但写来却是虚幻的景象。“切割天空的,是一排排密匝匝的水杉树,水杉仿佛是水做的,玉立,不敢呼吸,太多太多的爱,也难怪她们扬扬其香了。我喜欢仰望这天空,到处充满了碎草的颜色,很不规则的,从头顶一直漫卷过天边”。进入水乡的世界后,他仍然没有去写天使的羽毛,而把羽毛当成一个悬念,绕过悬念去写多种的具象“水杉”、“湖泊”、“池杉”、“林垛”、“沟壑”、“野鸭”、“猫头鹰”、“白鹭”、“丹顶鹤”、“黑杜鹃”、“草鹦鹉”、“山喜鹊”、“河蟹”、“鱼虾”。在实实虚虚、虚虚实实的文本铺排中,让读者充满了期待和追问。在文本的下半部分时,羽毛从天上徐徐落下,是轻盈飘渺洁白如梦的落。然而,陈奕纯却从实处发力写开来,无限放大,细如工笔,浓墨重彩,生动传神,一根细小的羽毛被放大成了乾坤世界。使读者在细如毫发的羽毛里,接受了那美得让人心颤的世纪之吻。真乃大手笔也!

  时空穿越的新与奇。毫无疑问,想象力是艺术家的天使之翼,靠着这神奇翅膀的飞翔,得以使创作灵感奔突,文思泉涌,心鹜四极,神游八荒。想象力就是艺术的创造力,正如作家余华说的那样:“我关心的不是事件的发生,而是事件发生后会发生什么”。陈奕纯无疑是个杰出的艺术家,有着超凡的想象力,在《我吻天使的羽毛》中,得以充分的张扬和显现。开篇便上了“天”,“是一排排碎草般的天空呢”!把时空一下子便拉开来,人坐在船上水里,看到的却是天空。于是,又一下子想到坐在船上的人,“我们的灵魂是不是在天上呢”?使时空的距离发生了无限大的位移,从而产生了空间之美。随后,他又把“兰草”、“水杉”、“天空”做了一番转换,就有了水杉与天空的对话,实现了新奇的穿越。“水杉说,我爱你,太久太久了,没有办法呵”。“天空说,我知道”。“水杉说,我想你,太久太久了,没有办法呵”。“天空说,我知道”。这段对话神奇之极。当他面对羽毛时,时空又神奇般地发生了穿越位移,“哦,是一根羽毛,长长的,白白的,一丝丝,一毫毫,排列有序,渐长,渐短,有些体温,还有些羞涩,这月亮船似的羽毛呵,宛如一位工笔画家所精心描绘出来一样。紧紧捏住它的根部,我的呼吸很不均匀地打在羽毛的身上,是那么强烈有力,好像狂躁不安的飓风掀起了一层层雪浪花。呼吸小了,我看见那些雪浪花前赴后继着,你追我赶的,一泻千里,依然强烈。洁白的绒毛毛,好像天生娇气的千金小姐,受不得半点委屈,无论你千般劝、万般哄,都没有用,她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哭,除了哭,还是哭”。在这里陈奕纯从“月亮船”、到“雪浪花”、又到“千金小姐”的哭等等,构成了一种新奇之美的意境。

  读罢散文,久久的,我还沉浸在手持羽毛、身在水乡、谛听鸟鸣的新奇意境里,一篇妙文带走了我的灵魂,兴化的水乡莫非蹁跹着可爱的天使?这让我神往。

2012年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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