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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叙事与围棋构筑的文学“方寸之地”

江苏举行储福金作品讨论会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2年12月14日10:36 来源:文学报 何晶

 

  写作近四十年,发表400多万字的作品,江苏作家储福金可谓著作等身。从最初的深入细微的女性心理小说到而今的围棋小说,他一直游离于种种文学潮流之外,对他的作品该如何评价?在12月8日举行的储福金作品讨论会上,来自全国各地的60位文学评论家聚集一堂,对这位被主流宏大叙事遮蔽的作家作品进行探讨。

  研讨会由江苏省作协主办,中国作协副主席高洪波,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主席范小青出席活动并致辞。吴秉杰、胡平、何镇邦、南帆、潘凯雄、梁鸿鹰、阎晶明、吴义勤、施战军、何向阳、彭学明、孟繁华、贺绍俊、陈福民、王干、林建法、陈歆耕、吴亮、李国平、洪治纲等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评论家,以及王臻中、赵本夫、张王飞、黄蓓佳、王朔、李朝润、汪政、朱苏进、叶兆言、周梅森、毕飞宇、周桐淦、许钧、鲁敏等作家、评论家参加研讨会。《储福金小说精品集》在会上同时首发。

  女性生活心理和围棋是储福金小说的两大主题,通过对二者的描摹,他构筑了自己文学的“方寸之地”

  胡平(中国作协创研部研究员):棋本身就是一个展现人的关系的主题,棋能够展现人,所以写小说也能够比较丰富。棋并不是一个简单题材,写棋就是写人。棋的主题与作家作品的境界是相关的,只要写棋,人物就需要一个比较高的境界,储福金的围棋题材小说就展现了一种哲学的境界。而更可贵的是,储福金的小说不是用一部小说来展现一种哲理,而具有更广阔的内涵。现在对储福金的评价有点低,因为对他的东西还没有达到一定的理解。

  阎晶明(《文艺报》总编):对小说家储福金来说,围棋是一个干扰性的东西。某种程度上储福金写围棋是被绑架的,围棋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双刃剑的作用,他的小说甚至是人生是否会被框限?仅仅将他的小说往围棋上靠是不够的。正如他的《黑白》不仅写棋,更多的是写了历史。用围棋来评价储福金太窄了,围棋会让储福金不自由,希望储福金以后能够写得更自由,从《黑白》的世界中走出来。

  梁鸿鹰(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优秀作家的可解读性是很强的,储福金的小说就是这样。储福金最好的小说都是反映一种苍凉感,他的小说读到最后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女性由盛至衰、由纯洁到受到污染,这是打动人的作品。他最好的小说都是写一种过程、长度,人生的消长,没有突兀的情节,却反而给人一种沧桑感。

  陈福民(中国社科院文研所研究员):我们阅读文学阅读作家就应该读他所展示的样子。储福金就是一个写“真善美”的作家,我们应该看到他与文学一同成长的某种隐秘性的经验。储福金的小说是一次“重温”,我们与80年代的经验渐行渐远,而读他的小说则是一次重温,因为他的叙述和表达是非常周正的。而越是周正的东西越难写,尤其是人们习以为常的那些东西中,储福金能坚持下来非常难,他写出了自己的理解。储福金女性心理的写作,非常特别。女性隐秘的心理、微妙的女性欲望,储福金的处理并不觉得突兀。这样的题材在现在则越来越难处理了,储福金给我们保留了一个可供参考的文本。

  储福金提供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审美体验,他探讨的是人的内心与这个世界的矛盾

  吴秉杰(中国作协创研部研究员):储福金是一个非典型的“知青作家”,他没有突出知青身份,他的小说非常富有整体感,他写任何小说都没有强调知青身份,他的小说一直不属于主流。储福金写女性比较好,这与他的精神趋向非常接近,写人的主观存在,写人的情感、感受,他写出了一个民族的生活姿态。他对善恶有相对宽容的态度,在他的小说中痛苦被消融了。写善恶不如写心理,心与世界发生的矛盾是他小说主要想表达的。我怀疑是不是每个人对生活有独特的认识,我认为独特的只有细节、心理和想象。储福金的心理小说,探讨的是情绪和情感,这是他的特别之处。

  吴义勤(中国现代文学馆常务副馆长):储福金的特点是他提供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审美经验,我们参与了一个历史进程,许多作家将自己附着于这个历史体现自己的价值,而储福金坚持自我的方式,从生活经验着手,用平常的、个人化的文学方式将自己与其他人区隔开来。他的作品强调的是一种命运感,而不是戏剧性,有一种感伤的命运的回味,他的美学是一种弱者的美学,甚至是病态的美学,这不是戏剧性的,而是日常化的。真善美的追求是储福金的小说特点,他了解人生的痛苦,但他对于人性是一种包容性、善意的理解。他的作品从艺术上来说是一种白描的方式,强调生活细节的捕捉与渲染,尤其是心理化的细节高密度地铺陈在他的作品中。

  李国平(《小说评论》主编):常有一种评价说储福金的小说写得不够狠、不够残酷,但储福金是有自己的人生哲学、世界观的作家,并将其灌注到自己的艺术创作中。有时候作家的作品非常复杂,但我们也从中看到了作家矛盾、纷繁的认知,他的好处是他的艺术创作和他的人生哲学之间是统一的。一个作家停留在本能、感性的程度时他的写作是有限的,只有思想、理性支撑才能写出好的作品,他的理性思维来源于他的感性经验,最后又落实于感性的现实生活。此外一个问题是,自晚清以来中国小说一直是宏大题材,剑拔弩张高于冲淡平和,意义空间压倒审美空间,储福金的小说是对相对稀薄的审美小说艺术形式的承接。

  文学潮流的急速发展使得许多的文学形式没有得到真正的沉淀,如何评价一直游离于文学潮流之外的写作?

  孟繁华(沈阳师范大学教授):储福金的小说需要慢慢读,需要将他当作一个古典文学作家来读。他的小说表达的是古典小说的情怀,他写聚散、写情义、写温暖,他的写作一直没有游移。储福金写围棋,他不是在写人物,而是在写人生的无数个方向。有时候我们的小说创作与西方太近了,我们需要思考的是,传统能不能带给我们新的东西、提供另一种可能?储福金的小说告诉了我们这种可能性,他的小说中有中庸,有“颓废美”。现在的小说家应当回到传统中找寻能够现代转换的东西。

  贺绍俊(沈阳师范大学教授):上世纪80年代是一个快速运动的年代,好多东西都没有得到沉淀与正确的认识,那是一个对历史、社会宏大题材感兴趣的时代,而储福金对人性心理感兴趣,这是他一直游离于一个又一个文学浪潮之外的原因。他的围棋小说也只是将围棋当作一个媒介,他感兴趣的不是宏大的历史,而是在下棋的几个人的心理和内心,他关注的一直是人性心理。

  王彬彬(南京大学教授):储福金的写作是一种有意识的选择,30年来各种文学潮流都不会影响他,过去对他的关注也不够。他的小说是一种暧昧的、有意味的小说,对于人生中暧昧的东西他有特别的兴趣,人生有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的小说有强烈的暗示性。储福金的小说讲究“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他在主题的边缘绕来绕去,有种暧昧的美学效果,轻易不进入故事的内核。

  吴俊(南京大学教授):储福金的小说就是布大事,记小目。记小目就是他小说的技巧性,他的小说技巧性很强。但是有时候小目一两步的变化并不会改变结果,这是因为大局已定,这就要看作家部大事的能力。储福金的布大事就是与时代保持远离,现在我们回忆80年代的作品,能够留在文学史上的都是与时代保持距离的作家。因为只有这种写作才是你的写作,与潮流相关的写作很快会被大家忘记。

  洪治纲(杭州师范大学教授):这一代作家里,储福金是非常特殊的,许多人喜欢宏大叙事,而他从一开始就着眼于日常的小生活,从小叙事中发现生活的意味。我们会被很多宏大叙事的宏大潮流所影响,但是这种小叙事有自己的意义。一个现象是,现在的小说开始向着小叙事发展。那么是否也可以这样说,储福金的这种小叙事反而切中了当代小说发展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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