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网行动（董保存 丁一鹤）

　　网，一个典型的中文象形字。

　　网，是我们的祖先为了生存而发明的一种捕鸟兽、捞鱼虾的工具。随着人类的进步、社会的发展，在“网”字的基础上派生出来很多很多的词语，比如电网、水网、路网、通讯网、雷达网等。有的网络是有形的，有的则是无形的。任何一个组织都是一个网，任何一个系统也是一个网……在所有与网有关的的词汇中，有一个名词“大”得可怕，那就是互联网。

　　上世纪60年代，美国国防部高级计划署的阿帕网(arpanet)出现，罗伯茨设计的“资源共享的电脑网络”成为现实后，互联网这个幽灵，就把全世界的人罩了起来。网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仅中国就有数亿网民。网络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那些强调网络力量的人甚至用“无网不胜”来形容今天的“战争”。互联网为我们的生活、工作提供了便利，同时也把人变为网络的奴隶，被网罩住了。正因为如此，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网中人”。

　　下面我们所说的网，是一张神奇的网，是一个维护中国社会稳定的网，是和每一个中国人都有关系的网——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网。

　　晴天朗日好“晒网”

　　如果说中国公安是保障13亿中国人安全的一张大网，那么，近年来公安机关开展的“大走访”、开门评警等活动，就是在全国人民面前“晒一晒”这张网。

　　听民声、访民意、察民情，了解人民群众对公安工作的意见建议，请他们对公安机关的工作评头论足，就是为了让这张网更有张力。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我们就是要让公安工作更有针对性、实效性，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2011年年初，在料峭的寒风中，这张网动了起来，每个网格上的民警都动了起来。他们走街串巷，进工厂下车间，走机关入学校，走进寻常百姓家里，捕捉百姓不同的声音。这声音中，有真诚的褒扬，也有尖锐的批评。而老百姓反映最集中的突出问题之一，就是要求公安机关尽快抓捕在逃人员。

　　这声音，这诉求，国务委员、公安部部长孟建柱听到看到了。全国各地寄给他的群众来信中，要求公安机关尽快抓捕逃犯的约占总数的四分之一。

　　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一个叫张桂芝的老人的上访就是其中的典型事例。19年前，两名凶手将其儿子汪顺利杀死后潜逃，从那天起，她就把儿子的房门锁上，走上了上访之路。张桂芝说：“这把锁，锁住的是我的心门。抓不到杀我儿子的凶手，我就不打开这把锁。公安局不给我个说法，我死不瞑目！”

　　也正是在大走访过程中，一家媒体披露了安徽省临泉县逃犯戴庆成在逃期间连续强奸数十人的恶劣事件。孟建柱部长立即批示，派治安管理局、警务督察局等单位组成工作组，前往安徽明察暗访，彻底搞清情况，坚决查处。

　　工作组调查发现，案情比媒体报道的更加触目惊心。1993年至2009年的6年间，戴庆成在安徽临泉县及相邻的河南沈丘县等地农村，先后强奸妇女116人。此人2007年9月29日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阜阳市公安局颍州区分局刑警大队上网追逃，由于未采取有效措施进行抓捕，致使其又作恶两年多。

　　公安部工作组的领导大为震惊，责问当地公安局领导：“你看看我们头顶上是什么？国徽！你懂国徽是什么吗？那是一个国家的脸面！我们头顶国徽、身穿警服，戴庆成让国徽蒙尘、警服失色！一个逃犯在你们眼皮底下作恶100多起，就是抓不到，老百姓拿钱养活我们这些警察干嘛用？如果早点抓获这个恶魔，又何至于发生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恶、丑案！”

　　几乎与此同时，广东茂名一个通缉犯当上村官的消息，在网上广泛流传，也反映到了公安部。

　　1999年5月13日，广东茂名信宜市新宝镇清水村人叶冬青，伙同李星章、欧文昌、陈辉、叶金汉等9人，合谋由李星章诱事主叶大有在信宜市思贺镇成龙旅店赌博。赌博后，他们以叶大有赌博出千为由，殴打叶大有及司机，抢走叶大有和司机身上价值29000多元的财物。之后又将叶大有强行带到新宝镇清水村，勒索8万元。信宜市公安局3名办案民警在侦办叶冬青参与重大抢劫案过程中，没有认真履行职责，对已经决定批捕的犯罪嫌疑人叶冬青，在其自首后又放走，此后也没有将叶冬青抓捕归案，更没有将叶冬青在逃信息上网追捕，致使叶冬青一直没有归案。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逃犯叶冬青不仅顺利入党，而且先后当选并被任命为清水村支部副书记、支部书记，造成恶劣影响。

　　2011年3月23日，广东省公安厅警务督察总队上报的《关于广东信宜一通缉犯当上村支书引发网民质疑的情况报告》，送到了公安部副部长、督察长刘金国案头，刘金国拍案而起，当即批示：“教训极为深刻。全国各类逃犯有多少？有几种形态？逃犯的在逃信息是否准确、及时、动态？摸清全部底数，该追的追，该撤的撤，不该上网的及时纠正。这是一大工程。”

　　这期间，另一份情况通报，也让公安部的领导同志看到，公安系统内部存在的问题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

　　2011年三四月份，福建省公安厅成功破获以周强生为首的特大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案，抓获涉案人员19名，缴获银行卡90余张以及一批出入境证件。该犯罪团伙2003年以来以每人7至8万美元的报酬，先后组织120余名中国公民经香港、台湾转道偷渡美国，其中48人偷渡成功。此案令人错愕之处在于，主犯周强生竟然拥有10个合法身份证件，其中福建福州、广东惠州等地居民身份证6个，另有台湾居民证2个，澳门居民证、秘鲁国民证各1个。这些身份证是怎么来的，有多少是公安机关办的？如果是，那正暴露出公安队伍建设上的严重问题！

　　而且类似的情况不止一处。湖南省公安厅报告称，2010年以来，他们应用人像比对科技发现，全省数百名逃犯的身份被“漂白”。他们换了身份证，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省有数百个逃犯身份被漂白，那全国该有多少？想一下都会令人毛骨悚然！

　　接二连三发生恶性事件，让公安部的决策者们芒刺在背、心结淤积。他们决定，一定要查清逃犯底数，查清网上还存在多少疑点，查清我们队伍本身还有什么问题！

　　“清查，督察”

　　查！谁来牵头查？当然是公安部警务督察局。

　　警务督察局这个机构，是1997年6月20日国务院《公安机关督察条例》正式发布施行后才建立起来的。他们是一支特殊而又令人敬畏的队伍。他们的警服和别的警察没有什么区别，却是警察中的警察，专管警察的警察！因此有人说他们是警察队伍中的“宪兵”。比如禁酒令之后，哪个警察敢在上班时间喝酒，督察往面前一站，衣服一扒，这辈子就再也别想再穿了。

　　警务督察部门职责只有八个字：查纠、防范、服务、保障。听起来温文尔雅，动起来雷霆万钧。

　　2010年年底，公安部警务督察局就悄悄展开了新年度的工作谋划和调查调研。

　　对挂在网上的30万逃犯，特别是犯下惊天大案至今下落不明的重犯，他们进行了认真梳理——

　　18年前，北京至莫斯科K3次国际列车驶出国门后，先后遭到3个抢劫团伙的血腥劫掠，劫匪手持瓦斯枪、匕首、电棍，抢劫乘客护照、钱财，并强奸、轮奸多名妇女，多人被打伤，财物被劫掠。此事件震惊中外，史称“中俄列车大劫案”。案发后，中国警方从国内外抓获68名罪犯，劫匪头领一个个人头落地，众劫匪被判以重刑。但贾小明、宗立勇等部分主犯和邵迅等小喽啰逃之夭夭，其中贾小明更是强奸、轮奸妇女的首犯！

　　17年前，在青海省可可西里无人区，环保卫士索南达杰押送盗猎藏羚羊的歹徒行至太阳湖附近时，与18名持枪盗猎者英勇对战，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被风雪塑成一尊冰雕。当人们在无人区找到他时，他还保持着换子弹的姿势，疾恶如仇的眼睛在戈壁的风沙中怒目而视。2003年以索南达杰为原型的电影《可可西里》上映后，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但18名参与枪杀索南达杰的歹徒，至今还有9人被青海省玉树州公安局挂在网上。

　　16年前，江西省新建县18岁的曾小金，严打期间因流氓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在监狱里蹲了近15年。离开监狱之后，曾小金跟随狱友齐玉国等人，杀人越货绑架勒索。在跨省连杀6人之后，成为江西第一个公安部A级逃犯，至今下落不明。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当年让全国人民惊恐万状的“刨锛党”余孽、在全国连杀10人碎尸抢劫的黑龙江杨树彬杀人团伙、在山西平遥当街打死解放军的3名逃犯、命案在身的江西黑社会老大的哥哥熊安兴、为扬名立万追到医院捅死对手的“沈阳一号公案”案犯铁军、从事非法证券回购涉案金额数十亿元的主犯高岭、6年前诈骗兰州铁路局35亿元的蒲永福、拐卖儿童30余名的A级通缉犯吴正莲，还有厦门远华大案主犯赖昌星等3000多个逃亡境外70多个国家的形形色色的逃犯……

　　更可恨的是，一个非法拘禁他人的延边逃犯，在北京犯罪后，还肆无忌惮地在网上叫嚣：北京警察抓不到我，我回延边了！在重庆市酉阳县的武陵山区，潜逃回老家的撬盗保险柜50多起的两个逃犯，在电话里向民警叫板：我就住在这云朵里，抓我们得用直升机。山东兖州的一个逃犯，居然把电话打到了公安局局长的手机上，说：我就在这里，你们有本事来抓住我呀！

　　这30万人，是个什么概念？埋在人群中他们是30万颗地雷！特别是那些A、B级逃犯以及部省级通缉、部督捕、命案、涉爆、涉枪、涉毒、涉黑、涉拐、涉假、严重暴力犯罪的逃犯，都是“行走在人群中的恶狼”，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危害老百姓的安全。好在逃犯只是散兵游勇。如果组织起来，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力量！

　　对逃犯数量居高不下的原因，他们也进行了认真分析。张新枫副部长一语中的：“追逃活力不足，存在很多问题，30万逃犯，20万不动，10万循环。”

　　这其中当然也有客观原因。随着城镇一体化推进，打工潮的出现，前所未有的人口海量流动，为逃犯提供了一定的活动空间。

　　逃犯也在变化，越来越狡猾，越来越警觉、越来越会藏，反侦查能力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还有一部分罪犯潜逃到国外，但很多警察却从未踏出国门一步。严格控制军警出国，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政策管得了警察，却管不住逃犯的双脚。

　　同时，警察力量分布不均。有的地方一个县只有两百来个警察，要管上百万人，应付日常工作任务尚且勉力支撑，追逃哪里还抽得出人手？还有的地方办案经费不足，现有的追逃费用难以支撑远距离的抓捕逃犯……

　　除去这些客观原因，有没有我们的主观原因呢？

　　督察局也清查了网上存在着一些不实的逃犯信息，发现有的该上网追逃的没上网，不该上网的却上网了，有些上网逃犯的信息不准确、不全面。还有的地方把案子一破，将逃犯一上网，就甩手不管了，甚至一些逃犯长期藏在眼皮底下，老百姓明明发现了逃犯踪迹，警察就是抓不到。

　　也有个别公安基层单位为了考核需要，置公安部三令五申于不顾，竟然无中生有随意编造在逃信息上网、随意编造抓获信息撤网，弄虚作假，虚报战果。

　　早在2009年公安部刑事侦查局抽查就发现，有的地方省出现跨省假造、互换网上在逃人员抓获战果的问题。2011年年初，公安部督察局仍发现部分省、区、市公安机关存在此类问题。他们根据举报，查实湖北省襄阳市公安局襄城分局原刑警大队技术中队的一名民警，在2010年1月调到市局情报中心工作后，仍一直沿用原先上网、撤网的用户名和密码，为河南省南阳市公安机关先后办理了5名假的“网上逃犯”。还有一个县级公安局，在所谓的多年前办理一起聚众赌博案中，一次性编造了子虚乌有的17名所谓“网上逃犯”，全是假名假姓。

　　公安部警务督察局张京局长在研究工作时慷慨陈词：“一是要清剿网上逃犯，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另一个就是清理公安队伍中存在的问题。网上追逃中出现的弄虚作假，败坏了警风，严重制约公安机关打击犯罪的能力，严重侵害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严重影响公安机关的执法公信力，也给社会治安埋下了重大隐患。我们必须真正抓一抓，彻底解决问题。”

　　警务督察局主动与公安部经侦局、刑侦局等单位协商。这些老公安一致认为，单靠一个省、一个警种来进行区域性部署，很难使这30万名逃犯常量有明显下降，必须作为一项全局性的工作来部署。

　　为此，警务督察局建议借鉴奥运会、世博会、亚运会等大型活动安保工作中的经验做法，运用近年来加强基层基础、信息化建设、区域警务协作等工作成果，集中时间，集中力量，部署开展一次大的行动。

　　清网！清网！

　　从2011年6月开始，中国媒体出现一个新词汇，“清网”。不明就里的读者，特别是青年读者，一时搞不懂什么是“清网”。他们问：清网？清的什么网啊？

　　“清网”是公安机关使用的一个专有名词，和另一个词组“网上追逃”有着直接的联系。

　　网上追逃，起源于公安机关1999年建立的网上追逃制度。那时的公安网络，在公安系统也很神秘，公安部只有一个“全国在逃人员信息系统”，仅供公安机关查询比对，对外绝对保密。有些没有条件并入“全国在逃人员信息系统”的单位，公安部下发“全国在逃人员信息光盘”，以便各地快速查询、比对、抓获在逃犯罪嫌疑人员。

　　网上追逃不同于通缉，它的范围更广。通缉令可以通过广播、电视、报刊、网络等公开媒体对外发布，为公众所知晓。而网上追逃的逃犯信息，只能在公安内部网上发布，仅供公安机关查询比对，它对外保密，目的是让警察用于按图索骥。

　　确立网上追逃人员的范围，包括司法机关已批准或决定逮捕、刑事拘留和有证据证明已构成犯罪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犯罪嫌疑人，逃离居住地、监视地、作案地，经办案机关抓捕未归案的，以及从看守、劳改、劳教场所脱逃的犯罪嫌疑人、罪犯或劳教人员。

　　1999年7月至9月，全国首次开展网上追逃专项行动。当时确立的“追逃新机制”是：立案地为主，户籍地为辅，藏匿地协助配合，以科技信息网络为依托，社会面控制为基础，有赏缉捕为动力，信息畅通，反应快速，协作主动，缉捕及时。

　　仅靠“全国在逃人员信息系统”和“全国在逃人员信息光盘”这两件法宝。是役，全国公安机关共抓获各类在逃人员23万余名，其中部督逃犯600余名，省督逃犯3000余名，杀人逃犯1万余名。

　　1999年12月7日，印发了公通字〔1999〕91号文件《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关于实行“破案追逃”新机制的通知》。网上追逃，第一次以红头文件的形式界定下来。

　　这份文件首次对重大在逃人员实行A、B级通缉。将以往的红色通缉令、公安部通缉令分成A级、B级两个等级。并确定，公安部A级通缉令是为了缉捕公安部认为应该重点通缉的在逃人员而发布的命令，公安部B级通缉令是公安部应各省级公安机关的请求而发布的缉捕在逃人员的命令。

　　2001年9月至11月，公安部再次组织全国公安机关开展为期70天的网上追逃专项行动。在这次行动中，各部门、各警种充分发挥网上追逃的优势，运用科技手段，依托网上逃犯信息开展查缉，共抓获网上逃犯10万余名，其中部督逃犯150余名。

　　“这张网太神奇了。”时任公安部部长贾春旺曾经感叹。

　　自此之后，网上追逃，就成为中国警察的经常性工作。

　　这两次集中追逃，战果可观，但行动一结束，逃犯数量很快又上升。旧逃犯抓回来，新逃犯补进去，基本固定在张新枫副部长所说的模式上：30万逃犯，20万不动，10万循环。

　　第二次网上追逃已经过去10年，现在就是在总结前两次追逃的经验，组织、谋划好“这一次”的行动！

　　名不正则言不顺，此次行动用个什么名称？

　　有人提出应该叫“大追逃行动”；也有人说，既然和网有关，就该叫“天网行动”……

　　报到刘金国副部长那里，刘金国想了想说：“不能这么叫，我们的目的是清剿逃犯、清理信息、清查问题。我看应该叫‘清网行动’。”

　　清网行动！好记、易懂、朗朗上口！

　　警务督察局在研究这次清网行动目标时，对于能抓到多少，谁都没有底，调研人员也有很多不同意见。最后，督察局谨慎地提出，通过13个月的努力，即从2011年6月初到2012年6月底，“确保行动前网上逃犯存量下降50%以上”。

　　但还是有人对这个目标心存顾虑，50%就是15万人。你把目标定高了，最后完不成怎么办？对上对下怎么交代？最后确定，为期一年的清网行动目标“力争下降50%左右”。

　　2011年4月17日，张京局长将起草的清网工作方案呈送张新枫副部长审阅，得到了张新枫副部长的支持。4月28日，警务督察局会同经侦局、刑侦局呈报了《关于组织开展全国公安机关网上追逃专项督察“清网行动”的请示》。

　　各位部领导都迅速作出批示：坚决支持开展全国性的“清网行动”！

　　行动计划以最快的速度报到国务委员、公安部部长孟建柱案头，5月5日，孟建柱部长重重地写下两个大字：同意！

　　一个重大的决策就这样形成！全国200万警察大追逃的序幕即将拉开。

　　2011年5月26日，是一个值得200万公安战士永远铭记的日子。这一天，960万平方公里大地上的每个公安派出所都接到如下通知：

　　上午9时准时参加“全国公安机关网上追逃专项督察‘清网行动’电视电话会议”，不得缺席。

　　北京主会场的气氛庄严，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位老警察个个表情凝重，一脸严肃。后来成为“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公安部副部长、督察长刘金国，代表公安部对“清网行动”进行布署，在对这次行动的重大意义进行了简明扼要的阐述之后，刘金国慷慨激昂地说：“逃犯存量居高不下，特别是2.6万名杀人犯在逃，我们又怎能睡得着、坐得住！我们要痛下决心，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打赢‘清网行动’这场硬仗。”

　　刘金国代表公安部提出明确要求：为期一年的“清网行动”，要实现“一降、二升、三提高”的目标：行动前网上在逃人员总量力争下降50%左右；历年网上在逃人员、命案逃犯的抓捕率明显上升；网上在逃人员信息质量、网上追逃工作规范化水平、全警追逃破案能力大幅提高，进而带动基层基础工作、队伍建设的全面加强。

　　这次会议上，刘金国要求务必做到四个突破：

　　一要在重点地区追逃上取得新突破。紧紧抓住在逃人员占全国总数的近80%的16个重点省市区，采取超常措施，定时限、定人员、定任务、定责任，取得超常战果。

　　二要在抓捕重点逃犯上取得新突破。对部省级通缉、部督捕、命案、涉爆、涉枪、涉毒、涉黑、涉拐、涉假、严重暴力犯罪、严重经济犯罪、疑难信访案件等民愤极大、危害严重的逃犯，要成立精干专案组，逐一组织专案追逃。

　　三要在重点时段、场所控制上取得新突破。要在中秋、春节、清明等传统节日，组织集中缉捕行动。对建筑工地、娱乐场所、中小旅店、出租房屋、小煤窑、小作坊、网吧等逃犯易混迹其中的场所，加强有针对性的巡逻盘查、清查管控，提高发现捕获逃犯的几率。

　　四要在治理整改重点问题上取得新突破。要通过专项行动，更正、完善一批错误、不全的网上追逃信息，审核、撤销一批不符合网上追逃条件的信息，发现、整改办理户籍身份证件等基础工作中的薄弱环节。

　　最后，此次行动总指挥宣布，公安部全国公安机关网上追逃专项督察“清网行动”工作领导小组正式成立。这个包含了各部局领导在内的领导小组特设“清网行动”办公室，警务督察局局长张京兼任办公室主任。

　　此次行动作战开始时间确定为：2011年5月26日24时。

　　如同大战之前，一号首长要参战单位“对表”！接下来的就是红色信号弹升起，催人的冲锋号吹响……(董保存  丁一鹤)

　　(本文节选自《清网行动——中国警方史上最大追逃行动纪实》，群众出版社2012年10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