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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远方:重锤响鼓唤醒读者的联想
来源:中国青年作家报 | 范宇翔  只恒文  2021年11月04日07:27

蔡远方,河南郑州人,1988年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导演系,文化学者。曾导演戏剧作品多部,创作、发表(出版)史诗《复兴之歌》《追梦》《筑梦》《圆梦》等。

“十五载用墨如缸,耐得孤独寂寞,两耳不闻喧闹,一心彩绘中华;独书斋联:身无半亩忧天下,家徒四壁汉唐诗。可敬可叹!”这是已故著名作家二月河(本名凌解放)在《追梦》之序中,为蔡远方写下的话。

十五年斟字酌句,十五载伏案疾书,《追梦》以四千行诗文,史诗的形式,追溯中华五千年文脉,歌颂了中国共产党百年不屈奋斗的复兴志向。一位诗人,是如何经历了“心灵之砧的锻造,把自己锻造成一把与读者心灵沟通的钥匙”(自序语),把自己对历史的探索与认知,把自己满满正能量的价值观,输送给读者的?日前,《中国青年作家报》记者为此专访了《追梦》作者蔡远方。

读至会意处,执手心相望

记者:您从20岁时就开始发表电影剧本、戏剧剧本,至今又有多部史诗作品《复兴之歌》《追梦》《筑梦》《圆梦》等出版,给人一种“跨界”写作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创作选择?

蔡远方:1978年,我从河南省艺术学校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了河南豫剧院,跟着著名戏曲导演杨兰春(作品《谎祸》《小二黑》等)、谢巧官(作品《穆桂英》《武当仙袍》等)学习导演。我的《七品芝麻官后传》也获得了国内、国际多项奖。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写作:编剧、写文章、写史诗。我想做一个独立思考的思想者,将学识、思想付之笔端,以在有限的生命中获得更多的时空,体现自己的价值,完成一个文化学者的使命。这才有了后来的《复兴之歌》《追梦》《筑梦》《圆梦》。

写诗,是我的本行基本功,可以说不属于跨行。选择古体诗为写作平台,是我的喜爱,亦是强项。况且,我选的题材,更适合于古体诗。写唱词就是写诗,不过,数千行古诗,非常难写。面对这样的题材,我的文学导师李佩伦先生给我定了个创作基调:“不从平仄始,直扫古今盲;读至会意处,执手心相望。”

我之所以由戏曲创作,“横跨”“史诗”创作,无非就是在长诗中略减弱了戏剧元素,均以诗词一贯全程。这种尝试,前人也是有的,如白居易的《长恨歌》等。其实,《长恨歌》和《追梦》均有人物有情节,不过它不以此为长,而以叙事、抒情、反思、展望而胜。

对我来讲,今写史诗,不属“跨行”,只是把我的基本功“之一”延伸展示罢了。

记者:为什么要用七古韵诗来表达?

蔡远方:七绝、七律、七言、七古的创作,是我写作的优长。我研究“元曲”出身,还担任过国家重点项目《全元诗》的副主编。因此,用七言展现内容,还得心应手。但是,此诗太长,把我为难坏了。

《追梦》中,从2012—2017年这几年国家发生的大事,几乎没有遗漏。我每天都花费大量时间从网络、报刊、书籍中收集信息,把国家大事分类梳理,各编成文,再提炼成诗。

我选择了一韵到底——这是前无古人的。白翁《长恨歌》,仅几十行,就换了几次韵。《追梦》中只有其中的一些特殊人物、特殊事件、特殊时间、特殊景物,不能换“字”,偶尔借一下“人辰”韵,其余全是“中东”韵贯全诗。在诗词创作中,“中东”借“人辰”是允许的。

我把家中所有的墙壁都用A4纸贴满了“中东”韵的诗和字,整个家中就是“中东韵”的海洋。下狠心,发狠,一定弄成。这也许就是中国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主任叶延滨老师说的“奇”吧。我自嘲:“身无半亩犹天下,家徒四壁汉唐诗。”好在母、妻、女理解并全力支持,也许这也是一奇。尤其是女儿依心,5岁时就能帮我找字查典,且是第一位读(听)者,亦使我乐在其中。

从历史中走来,最终归于历史

记者:您十五年的创作之路心怀了怎样的情感和理想?

蔡远方:从历史中走来,最终归于历史。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历史是永不消散的记忆,永不凝结的思绪,永不断绝的新生。历史,不是复活亡灵,不是炫耀功业,是对出自大众并为大众献身的英雄的敬仰与怀念。这敬仰与怀念是史识、史训的重温与反思。鉴昨知今,足慰前人,足醒今人。

对于中国百余年来烈烈轰轰的岁月,大众是多么感慨。作为诗者,我似乎探寻触摸到了新时代开创者们的灵魂,不禁拿起“英雄100”,饱蘸“英雄”墨水,用诗语咏颂时代英雄。

而且,我还请了重庆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孟凡君教授,以中、英文的形式,将《追梦》创作成了意译的中、英文双语版的图书。我要向全世界宣传中国传统文化,宣传我们中国人民的复兴之梦。这也是我创作《追梦》的初衷。

诗者,要经过心灵之砧的锻造,“自我”要成为一把钥匙,以开启别人的心灵。诗者的“自我”必须与读者的“自我”相沟通。否则,“自我”就丧失了任何意义。

1978年至今,中华大地改革开放,遍地生金。与“金”俱来的,还有多种多样的快餐文化。快餐文化裹挟着金钱与名利,迷惑着一些人忘了先辈,忘了肤色。承袭优秀传统文化,是珍重殿堂之神韵;供奉中华瑰宝,是敬奉先辈先烈之醒训。

承袭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情感和理想。

这种情感和理想,是我创作的动力。

“三五步行遍天下,二三唱咏遍春秋”

记者:《追梦》的特点有哪些?青年读者应怎样阅读像《追梦》这些“厚重”的诗篇呢?

蔡远方:诗言志。这是我国古代文学评论家对诗的本质特征的认识。也意为,诗是言诗人之志的。《追梦》,表述了我的思想、志向、抱负、爱憎和我的诗人之志。

中国是诗词大国。我自以为,自己是一个纯粹的文化学者。几十年来,我在中国文化的浸润中,修成了纯正的文化品质。《追梦》,以中国传统文化为底蕴而又不拘一格,书就了这部传统与现代相契合的,有血有肉、有志向、有思想、有信仰的作品。

《追梦》是为讴歌新时代、为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而作的长篇史诗。我自豪于中华五千年的灿烂文化,痛心于中华民族近百年的血泪和耻辱,激动于“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翻身解放,慨叹于改革开放的伟大成果,兴奋于新时代的盛世年华、民族复兴。我凭借沸腾热血、穷毕生积累、尽平生所学、耗十数年心血、倾一腔真情写作,《追梦》是从我灵魂深处流淌出的一曲对中华民族沧桑巨变的浩叹之歌。

激情是艺术的宠儿,更是诗的宠儿。2017年春节假后一个月间,我宅家通写第20稿《追梦》,左手抱着4岁女儿,右手拿着“英雄100”,几乎是将近五千行诗一气呵成的。女儿都能感受到我的心脏跳动。创作者如此,我以为阅读者亦是如此。

在此,我亦欢迎广大的青年读者来感受我《追梦》的激情。一口气,在“追”,不停,直到“中国梦”成真。

形象性是一切艺术的特点,是诗歌创作主要手法之一,亦是戏曲创作的优长。它以具体可感的画面反映事物的本质,能够让读者感受到作品的鲜活、生动、亲切。它比空洞的说教更容易接受,更体现深刻。《追梦》虽然以陈列历史事件为主,但同时我也力求形象生动。

凝练,是诗的最大特点,更是戏曲创作的“独门绝活”。正所谓“三五步行遍天下,二三唱咏遍春秋”。我经过多年的孕育和锤炼,下的最大功夫之处就是要用最简洁的语言叙述尽量多的历史事件。《追梦》中所展示的历史事件有数百个,如一一详述,篇幅太长,有时,只能化用戏曲的“特技”和“三枪云了”(曲牌名)来艺术彩绘。

尽可能用凝练的语言、生动的形象、“诗与戏曲杂交地蒙太奇”来进行艺术展现,像一声声重锤响鼓唤醒读者的联想。不同读者会从不同的记忆中牵出更多的事件和形象,这会使人对过去的回顾更丰富,更具体。我想,每一位读者都会有不同的联想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