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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2020年度“文学之星”获奖名单
来源:中国作家网 |   2021年02月04日16:27

2020年,中国作家网原创平台共有注册用户五万余人。我们从海量作品中,一共推出50期“本周之星”,48位作者,其中一位是内刊会员作者。他们来自全国二十三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他们中有写作多年的“老手”,也有99年生的“新新人类”,有中学老师,有农艺师,有保安,有文学网站或刊物的编辑。来自全国各地的作者为我们展现了一幅立体多元的文学生态图景。

我们希望不断发现新的写作者、新的故事、或某种新的写作愿景,希望中国作家网的原创平台对于广大写作者来说可以成为一片新大陆,一个可以自由而充分地成长、交流与展示的天地。为此,我们从50期“本周之星”中,评选出14位中国作家网2020年度“文学之星”,分别授予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和优秀奖并将为获奖者颁发获奖证书。我们希望“本周之星”栏目能鼓舞广大写作者更加积极踊跃地参与原创写作中,书写记录新生活、新风尚,共同打造璀璨的文学星空。

 

中国作家网2020年度“文学之星”获奖名单

 

奖项 作品名称 体裁 作者
一等奖 《马事》 小说 卢仁强
       
二等奖 《春逝》 小说 刘雪韬
  《故乡的河流》 散文 殷金来
  《与命辞》 诗歌 黎落
       
三等奖 《尊重玉米(组诗)》 诗歌 野兰
  《哭的艺术》 散文 雪夜彭城
  《单桅船》 小说 子尘
  《乌鸦伊塔洛》 小说 春申
       
优秀奖 《村庄的声音》 散文 徐春林
  《河西走廊(二章)》 散文诗 支禄
  《春天的魔笛》 诗歌 红精灵
  《礼物(外四首)》 诗歌 指尖流年
  《青瓦的村庄》 散文 陈伟芳
  《内心的铁(十首)》 诗歌 熊林清

 

评审委员会成员:

 

陈 涛:中国作家网总编辑

张 菁:《青年文学》主编

刘秀娟:中国作协办公厅秘书处处长

俞 胜:《中国作家》编辑部主任

王 杨:中国作家网副总编辑

王茂林:陕西省渭南市作协副主席,小说专业委员会主任

陈丹玲:贵州省铜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卢 静:山西作协全委会委员,山西文学院签约作家

刘云芳:河北省唐山市开平区作家协会主席

余良虎:作家,编辑

范墩子:《西北文学》编辑

邓洁舲:中国作家网编辑 

 

 

获奖作者介绍:

一等奖

 

卢仁强

卢仁强,笔名贵耕,出生于1978年2月,贵州普定人,贵州省作协会员。有文章见于《散文选刊·下半月》《微型小说选刊》《贵州作家》《岁月》《辽河》《天池》等文学期刊,有散文入选《散文中国(壹)》,小小说入选《2008中国微型小说精选》《一条鱼的狂奔》。

 

获奖作品:《马事》

我们又翻过了一个山隘口。

我们停了下来。可能他累了,也可能就要到家了。山下面是一片田坝,一条小河蜿蜒其间。在那山的转角处,已有几间房子现了出来。他坐在灰白的大石头上,掏出了一个白瓶子,咕咕噜噜喝了几口。那瓶子里的液体像是味道不好,他伸长着脖子,喉咙里着了火似的上下翻滚,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脸上皱纹才舒展开来,又卷锁着。那一定不是水,我有发达的味觉,嗅得出水的味道。可是我不能准确地说出那是什么,我也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掏出瓶子来了。

初冬的太阳站在天顶上,柔和的阳光把我们拢缩成一个点,如墨汁泼洒在地上。大地一片荒芜,远山连绵不断,曲曲折折漫成波浪般灰白,搁浅在天际。近山还未衰老,绿的,黄的,白的,红的,灌木老树,遍山绚烂。

这该是正午吧,大家正吃着午饭,山野静得像是死去了一样。我早就饿了。他在路上掏出白瓶子的时候,我就伸长脖子,张开嘴巴去啃路边的草。“唰唰”的动静有些大,他使劲拉手中的绳子,勒得我的嘴好痛啊。他看都不看一眼,自个儿往前走。我嚼着满嘴的疼痛,悄悄跟在后面。我也没埋怨,他还不错,至少没有让我驮着走路。也可能他不是怜惜,他是有些害怕,毕竟我们认识不久,不熟悉习性。若是我撂几个屁踢,假装发起马疯把他撂倒在地,骨头都摔断了。我可以脱开他手中的缰绳跑了,自由自在没有束缚。但是我又去哪里呢?我与妈妈分别后,每当冬天来临时,我总是害怕他们把我卖掉。我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个商品,他们总是把我卖来卖去。现在,我也只能依靠他了。

他还是信任我的,他把缰绳搭在我的背上,不怕我迈开腿跑掉。我为他的信任激动得喘了几大口气,连连点头道谢。山隘口上,石头窝窝里伸出一些草,一簇簇枯黄得快要死了,它们终于等到了我的“镰刀”。秋草们应该感谢我,不然它们还会拖着衰老的躯壳,在漫漫的冬天受冷挨饿。那些老得快要死了的草,一点都不好吃,似还未燃尽的一团火,我锋利的牙齿把它们割进嘴里,烫得我的口腔辣呼呼的。

我们走下山隘,田坝一下子广阔起来。沿着小路转过左边的土丘,一个村庄展现在眼前。那村子依偎在一座板凳似的大山之下,山上林木葱葱,五彩斑斓。蜿蜒而来的小河环绕村子,流向板凳山后去。他眯起眼睛看一看村庄右边角落,那里就是在隘口上能够看到的几间房子,现在还清楚地看到了一棵树,挂着一些红红的圆点。他脸上掠过一丝微笑,那里应该就是家了……(点击阅读全文

 

二等奖

 

刘雪韬

刘雪韬,笔名秋叶子,云南省昭通市昭阳区人,昭通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昭通文学》《昭通创作》《昭通日报》《中国文学》等。

 

获奖作品:《春逝》

春天,这样缓慢深沉地流淌而去。她闭上眼睛,微仰着头靠在一把古老的椅子上,然后用一块鹅黄色的布轻轻地擦拭着眼睛。“她愿意沉浸在这样无声的世界中吗?”我突然这样想到。我看见她流泪了,我问道:“您哭了吗?”可她却说:“眼泪对于老年人来说,是一种奢侈的东西啊……”我只好不再说话了,迅速地拿起抹布开始擦拭起她的家具,那些陈年的木柜子、花瓶,以及一架古老的钟。

“时间迅速至此,相对于今天,一年的四分之一又已经过去了。”她说道。

“是吗?听说时间只对于幸福的人来说才会觉得流逝得快呐。”我回答时,并没有停下正在抹着时钟的手。

“啊哦,我在地上拾到了一片落叶,那落叶是从您的盆栽里落下来的,这是一种阔叶乔木。就像我刚好看见它掉落下来似的,它以一种轻飘飘的姿态降落,所以不像是死去一般,而只是离开了树去作短暂的旅行。”我说着将叶片拾捡了起来,向她的椅子所在的窗台走去,想把树叶递给她……(点击阅读全文

 

殷金来

殷金来,陕西紫阳人,乡镇干部,农艺师。

 

获奖作品:《故乡的河流》

我并没有真正读懂过故乡的河。当我打开一部更大更厚的地方史,看到故乡的河它的籍贯竟然是无数的旮旯角落,它的成长走过了历史上很多的邑国和封地。它不属于一个故乡,不属于一个地域,它所流经的城市平原和山地都是它一路的故乡。我的故乡只是它流经的一角,一个藉藉无名的村庄。

村庄的河流细浅枯瘦,琐碎繁多,纵横交错,盘根连接,细密而难以厘清。它们休戚与共,互依互存,互荣互衰,互融互济。我家房子左边不足十米的位置有一条马儿沟。在右边十五米的位置有一条叫大湾沟的小河。再往过去就是殷家沟,殷家沟过去二十米就是李家沟。这些河的名字,是故乡根据它的地理地貌和走向给予它的的乳名。但它的名字又根据不同的地段发生着不同的改变。在上游是杨家沟,下游或许就是牛嘴梁了。比如那条大湾沟,它的上半部就叫上河坝。它的身份同样跟着改变,在梁顶为溪,半山为沟,山底为河。它们的门户也随着不同的河流汇集发生着变化。杨家沟、李家沟、大湾沟三条河最后汇集在一起就叫石灰湾,殷家沟、马儿沟汇在一起就是外婆家的庙儿沟。

这些河流是村庄的一条一条血管一个一个肺鼻和咽喉,让故乡历经衰败和枯竭仍得以延泽绵长的呼吸,让故乡的生命在几经奄息湮灭后仍得以接续和蜕变……(点击阅读全文

 

黎落

黎落,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爱好写诗十数年

 

获奖作品:《与命辞》

 

1——之衰败

父母垂垂老矣,现出朽木之象

风吹不进去。我继续在

虚拟处修补花台,枯叶蝶满庭园飞

少女意乱情迷。她有张老妇的脸

我们狭路相逢,像老朋友,陈述之后分开

日光灯投下隐喻,前来收回落花的影子

我骑一匹纸马,追刻舟求剑的人

 

2——之草木

空中有风言风语,草木都会学舌。我跟在群鸭身后

等变身。风想搬走我,仿佛我是件旧衣

黑葳蕤,常将我裹置其中

 

夏有冰雪之欢,流浪僧侣从雪山下来

集齐月色,碎石,蝴蝶的翅膀。脱掉果腹的袍子

直到细密的肢体生出彩色的糖果

直到秋高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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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等奖

 

野兰

野兰,原名彭云霞,浙江人,客居广东,学涂鸦,写小诗小文。诗作散发于《诗刊》《诗歌周刊》《长江诗歌》等纸刊网媒。

 

获奖作品:《尊重玉米(组诗)》

 

尊重玉米

一些词语让人生

一些词语让人死

玉米继续沉默

它知道土地的秘密

知道镰刀在谁手上

你不是玉米,你不知道

阳光如何布下阴影

雨水落进谁的胸膛

排队等待秋天的它们

需要刀刃的光芒,谷仓的平等

和透明的价格

为了给你们留一个故乡

它们倒下去,又站起来

替黄土里面的祖先,伸长脖子

看看这个世界,要变成什么模样

 

玉米,玉米

玉米正在排队

等待公平的阳光

温顺而沉默的它们

需要有思想的词语

和想象的甜美

在忽明忽暗的底层

一个星空般的谷仓

被秋天藏进浓雾

但玉米仍站在大地上

玉米比我们坚强

我们坐在天井里

说时间的辽阔

而玉米已经从南美洲

走到了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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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彭城

雪夜彭城,本名刘凤荪,曾用笔名雪夜看彭城。江西省都昌县人,1962年生。 发表关于鄱阳湖文化的小说、诗歌、散文等200万字以上,著有散文集《烟雨人语》《烟雨物语》、中篇小说《青青此草何盛生》、长篇小说《烟雨跑尘》等,与人合著短篇小说集《烟雨四友文萃》。

 

获奖作品:《哭的艺术》

我到很晚的时候才觉察到哭实在是中国很长时间里存在过的一种艺术形式。

三娘和我同一屋居住,早年就守寡了,带大四个儿子,那自然是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她三儿和四儿一同得脑膜炎,眼看死去了,放篾篮里摆着等发落。忽然,三娘叫我奶奶:婽婽,那个三的脚还动呢。恰我父亲从山里做篾归来,看到其光景,发现俩娃都还有气,立马找人把孩子弄到周溪街上公家医院去了。这两个娃都活过来了,如今都儿孙成群。我哥说,三娘说“这三的脚还动呢”,非常非常的冷静,好似感情神经非常的麻木。

其实真不是这样。三娘是我四邻里出色的哭艺专家。她大约每隔个七天、十天的,就会很正式地哭一场。哭的起因一般是和大儿媳妇斗气了。三娘很能干,说话做事体现着刚性,所以和大儿媳妇吵嘴是不会让步的。明明她没有吃亏,但她依旧觉得委屈,就突然没了声音。这非常不好,意味着一场正式的哭就要开始。我儿时对这个哭前的沉寂非常敏感,每每提心吊胆地听动静。听到夜半老鼠在梁上吵嘴不可怕,听到猫思春也不可怕,就怕那一声“好天哪,好天哪——”哭的楔子出现,偏偏这事儿是免不了的,接下来必然要听完三娘整本的哭戏。要说嘛,这个哭文确实感人,就是太令人感伤。说的都是三娘自己的身世,她做包婢来了万镒咀的,后来嫁给了石匠黑人三爷,黑人三爷有打磨的手艺,但好似始终是困顿不堪的,我听说的他的故事一个是一粒豆豉下三口饭一个是炒瓷片当菜。这个穷苦人没有活过四十岁,所以——三娘的常用的哭词引语是“我话我是里个命咧……”(点击阅读全文

 

子尘

子尘,男,现居住福建省厦门市,从小爱好文学,平常闲时也学习写些小说,于二O一九年底入驻中国作家网。

 

获奖作品:《单桅船》

避风坞,一块块礁石,一丛丛礁林,一处处礁滩,都有名。名大多是老鱼头给取的,蘑菇似呈放射线的礁滩,他叫它海星、乌贼或章鱼;高高耸起的礁石,他叫它海马、海参或海胆;屋脊般卧着的,花样多了,他叫它海猪、海豹、海象……像啥叫啥。他常常点着指头挨个喊,亲热得似跟家族宗亲打招呼。

这时辰,朝海滩一波一波涌来的潮水,渐渐平息了,但天际那边,波涛依旧在汹涌,如一匹匹海狼,伸岀一条条长舌,争先恐后舔着黑暗的天空。天空由黛黑色、褪去深紫,变浅蓝,过一会,日头会像一顶大红帽,从海面一弹一跳升起。

老鱼头坐着的礁石,他叫它鲸鱼,如大纺锤,涨潮时,只露岀漆黑乌亮的背,尾儿一半陷入泥滩,另一半高高翘起,鱼头看不见,潜到海水里。他坐姿如老和尚打禅,这功夫,老鱼头不是修行岀来的,船上生活几十年,早就走岀罗圈腿,坐在哪儿不想盘腿都不行。

天放亮,老鱼头孤单的轮廓从堆塑般礁石群中剥离出来。他左手捏着海柳大烟斗,往唇边送,吸两口,又搁身边。

他钓鱼很娴熟,不看浮漂,仅凭手感就知道是否有鱼儿来咬钩。时不时,他右手紧握的鱼竿,迅速地挑起,一尾尾肥肥艳艳的红眼鱼、叶子鱼、金线鱼、老虎鱼……被鱼钩穿唇,悬在鱼线上,摇摇晃晃落到他跟前。他把鱼儿取下钩,丢到渔篓里,再从罐头盒捡出一条海蚯蚓,挂好后,“刷”一声,鱼杆划出优美的弧线,鱼钩又一次悄无声息没入海水中……(点击阅读全文

 

春申

春申,99年生人。喜欢文学,因为既能消磨时间,又看起来没有不务正业。写过一些诗歌,发布在QQ空间和新浪微博。

 

获奖作品:《乌鸦伊塔洛》

诗人给乌鸦伊塔洛起了无数个名字:旅行乌鸦、夜幕使者、逐月之鸟......但伊塔洛想的,不过是把月亮衔回自己的鸟窝。

1

乌鸦当然不是候鸟,它们不会随季节改变跨越纬度向远方迁徙,它们是留鸟,用汽车轱辘碾碎坚果,顶多再贪恋一点发光的金属纽扣。伊塔洛原本也是这样,直到伊塔洛决定将那颗夜幕上的亮扣子,放回他的巢穴,他开始了昼伏夜出的远行。

老猎人曾经见过伊塔洛,夜幕降临时,猎人坐在树桩上,低垂着脑袋,一边叹气一边吸烟。

“伊塔洛,我今天什么也没有打到。我的孩子在屋里等着我,就在山的那边,冬天就快要到了,我感觉肩膀已经生出积雪了,可我今天什么也没有打到。”老猎人对伊塔洛倾诉道。

伊塔洛正站在老猎人肩膀上整理羽毛,他准备在夜幕来临时继续他的旅途。

“伊塔洛,我老得太快了,我如今跟不上一只鹿的步伐,我追不上,也瞄不准,我的手哆嗦,我的呼吸不畅,我的力量萎缩,可我的孩子还不够强壮,伊塔洛,我老得太快了。”老猎人继续喃喃道。

伊塔洛正舒展他的翅膀,一双漆黑漂亮的翅膀。

“伊塔洛,我多怀念年轻的时候,我步履轻盈,一天能翻过好几个山头,我打倒饿狼,吓退黑熊,我就像山林的国王一样。伊塔洛,我现在连一只兔子都抓不住,可我的孩子,他还不够强壮。”

“我见过你的孩子。”伊塔洛说:“我见过你的孩子,他棱角像大理石一般硬朗,目光如炬,臂膀结实得像天神。我看见他劈柴,看见他打水,看见他用长矛刺穿豺狼的心脏。”

伊塔洛展开双翼,飞了起来。夜幕已经降临了,旅者启程的时刻到了。伊塔洛在夜色里继续向着月亮奔袭,猎人依旧呆呆地坐在原地。

“不不,伊塔洛,你没见过我的孩子,他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你没见过他,他的手掌才刚刚能握紧我的小指呢。伊塔洛,可我老得太快了。”……(点击阅读全文

 

优秀奖

 

徐春林

徐春林,1981年生,江西修水人。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水利作协合同制专业作家。中国国土资源作协第二、三届签约作家,河南省文学院第六批签约作家。有作品发表在《人民文学》《诗刊》《当代》《中国作家》《青年文学》《文艺报》等报刊。著有长篇小说《白虎郢都》《活火》,小说集《该死的见面》,散文集《山居羊迹》《芳亭记》等十余部。

 

获奖作品:《村庄的声音》

人的心思狗知道。狗不会说话,但会判断人的走向。现在,我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慢慢回忆。在我的记忆中回到锅庄,努力地回想这个村庄的声音。

从我出生的那天开始,奶奶把瓷碗砸烂在天井的台阶上。我顿时嚎啕大哭。这是我来到人间的第一个声音,我生下来时没有呼吸,是这个炸雷般的声音把我惊醒。在我成长的日子里,奶奶说,黎明的鸡叫声能传到星星那里,牛唛声能碰到天上的白云。从此,我的生命被整个村庄的声音包裹着,各式各样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回荡,远远的,就像是一个悠远而慢长的梦。

我每天细细地品着声音里的味道,有时还会吸收着新的浑浊的声音。当我写到爷爷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村庄的故事该结束了。爷爷已经离开了。

我时常梦想着回到村庄里去,回到我的小伙伴中,和他们一起跳绳,追赶蜻蜓。不是走从前的茅草路,是从水泥路上狂奔而至。然后在村庄里放风筝,风筝飞到了太阳上。

如有可能重新在老宅基地上盖几间泥土房,盖两层,和城市里的房子一样也做个阳台,猫喜欢卧在阳台上晒太阳。和着阳光看书或者练习书法,风一吹墨汁就干了。山里的阳光更暖,树叶更绿,水也更清,悠长的几乎听不见遥远的呼唤……(点击阅读全文

 

支禄

支禄,已在《诗刊》《飞天》《星星》《人民文学》《西藏文学》《山东文学》《诗选刊》《西部》《西北军事文学》《绿风》等百余种刊物发表诗歌、散文等千余首(篇)。已出版《点灯 点灯》《风拍大西北》《九朵云》等。

 

获奖作品:《河西走廊(二章)》

骆驼城

一堵墙,是画;一堵墙,是歌;一堵墙,是诗。

是画,光影交错,隐隐约约晃荡骆驼起伏跌宕的脊梁;是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唱着《胡笳十八拍》沙砾自飞;是诗,立于城头就是“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的壮美。

河西风再大,吹不来昔日骆驼如云的影子。

但是总有几根遗落沙海的驼骨,指着城头皎洁的月亮,河西再大的风也吹不走。

传说中城头的月亮在三弦子上舞蹈,沿几根丝弦,骆驼跑得起土冒烟。

苍苍茫茫中,听到落日一声长叹,那时骆驼归来,就舔食云样的荒凉。

彩绘画像的砖上,一块块背着风的骸骨,像背着一条条风干的河流,如今,方方正正地坐下来注视雄浑的河西;砖上,有人扬鞭耕地,撒播种子,一定是春风从江南打马而来,鞭子在空中高扬了2000年,种子沿着弧线落了2000年,一只麻雀抢食种子向下飞了2000年;砖上,家畜走出圈门望着长天,星星总在眼眶外落下;几只凳子、桌子静静地在砖上等着马帮和传说,一等又是2000年……(点击阅读全文

 

红精灵

杜洁,笔名红精灵。河南省南阳市新野县人,现居郑州。业余文学爱好者,偶有发表。

 

获奖作品:《春天的魔笛》

1

取不出火,那就取出绿。春天的鸟鸣

盖不住体内的火,身体里的毒素

一大堆事物排列开来,有的弯腰,有的低头

有的从肺部伸出,巴掌大小的桃花源

嗯。它会呼吸,会吹奏乐曲

会吐出爱,会在最辉煌的时候

俯下身,看我们如何在困境中出走

且风调雨顺,年年有余

 

2

看不住春天,那就接住夏季

那就从枝头跳下来

那就把爱,从心底拿出

昨夜喝醉的那人,倚在树下喃喃自语

他说爱,说很爱很爱

说他很爱的那个女子是个小狐狸

她聪明狡黠,多情睿智

她长长的发尾,盘着蝴蝶,缀着小星星

她笔下的诗句,总是不忍提起

她撅起嘴巴,一如此时

偷跑出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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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流年

指尖流年,又名“有雪”,黑龙江勃利县人。作品发表在《山东文学》、中国诗歌网等。

 

获奖作品:《礼物(外四首)》

1

十月,我全部的收获,用一只箱子就带走了

风,叶子,和秋雨的绵长,

像我攥着父亲弥留之际的手

一点一点凉下去

他枯干的手臂像叶子落尽的枝条,

又像在向我 展示他的风骨

 

2

这样的清晨,空得只要我敲击

就能听见它“咚咚”的响声

像母亲在听鸡蛋里的小鸡

它在叫,黑暗里鸣叫

弱弱之声,像宇宙的原初形式

涉世不深,爱也未被开启

美丽新世界,一切,皆在等待之中

等待那蛋壳破碎的一天

3

显而易见,十月我在打点行装

漫长的冬天是一截只有雪花陪伴的旅程

一个转身,一个背影,是我留给你的仅有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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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芳

陈伟芳,笔名绿艾,陈伟昉,山东省济宁市人,曾获万松浦新人奖。

 

获奖作品:《青瓦的村庄》

一觉醒来,初日的红还未漫卷而来,青瓦上覆了黎明的霜雪,屋顶像一张张素笺,比天色还亮,村庄寂静的头条里,早起的麻雀印下霜泥趾爪。

太阳跳出层云,光在青瓦上慢慢流淌,流着“世”的悠长,漾开“界”的深远,光舔着霜粒,点点滴滴顺着青瓦的沟槽流向终古。瓦房毗邻,瓦楞的曲线连起五线谱,鸟儿起起落落,音符灵动;青瓦红瓦此起彼伏,融进天空青苍,萧然自远着水墨丹青里的宁静澹泊。

村里的瓦房差不多为人们遮风挡雨几十年了,雨淋日晒得近于土灰色。仔细端详那些瓦当,齐齐整整,手腕扣着手腕的样子更接近村里乡亲的面容,一种北方特有的复古、朴拙,是矮于天空的穹顶。

父亲膝下无子,懒得翻盖老屋,瓦房得以幸存。

回家居住,不堪老鼠顶棚上“咚咚”的广场舞,熄了灯,头顶还有它仙人过桥的礼遇。与人类多年的共栖生活,它们早已摸透了那点伎俩,什么粘鼠板、鼠夹、鼠药,只对初出茅庐的小老鼠管用,对老江湖都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也曾抱养了一只豹纹的花猫,随着老鼠的日益猖獗,花猫越来越漠不关心自己的职责了,不是离家外出周游,就是在屋脊上盘腿而坐,像参禅入定的老僧……(点击阅读全文

 

熊林清

熊林清,乡下教书匠,重庆市作协会员,诗作散见《诗刊》《诗潮》《青年作家》《红岩》《重庆文学》等刊物,入选《中国当代诗歌导读(2011—2012卷)》《中国年度诗典》《中国2016年度诗歌精选》等各类选本。

 

获奖作品:《内心的铁(十首)》

 

小顽疾

它在我体内小心地痛着

像一只蚂蚁,只用它的触角

在肋骨上偶尔轻触,想要寻找到

黑暗的出口

 

可我的身体那么辽阔,里面交错着

荒芜的戈壁、险峻的山岭、汹涌的暗河

有着一只蚂蚁无法想象的疆域

除非它繁衍成御风而行的大火

 

小小的顽疾,我允许它在体内

不时提醒我:按时服药、体检、运动

谨慎地行走在寄居的土地,像一只蚂蚁

寻找自身的出口,努力不去

触痛这个陌生的世界

 

远方

我们坐在江北的长堤上,有些落寞

看着下午有些泛白的江水

 

“起风了。”你说

我看到风正从你眼角细细地吹过

雨透过树枝飘在我们的肩上

 

起风了,有人从江堤上匆匆走过

把身影斜进了缠绵的水波里

 

想起过往的那些船只,它们总有奔赴不尽的远方

带走我们适可而止的一些眺望

现在,我们还在江边,与那些远方若即若离

 

回家吧?已经等不来今天的夕阳

空阔的江上,唯有秋风还在一遍遍翻捡

浪花从远方捎给我们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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