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诗”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在“华万里诗歌创作38周年研讨会”上的发言

　　我与华万里是老朋友了。记得当年在重庆江北县文化局工作，县里设立了一个文学创作室，华万里任创作室主任，创作室办有一个文学刊物叫《华蓥山》，华万里是执行主编，县里还组建了一个文学创作协会，华万里在里面非常活跃。这其间，华万里创作和发表了大量的诗作，在巿内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当时，《星星》诗刊独具慧眼，发了一个专辑，取名叫做《乌江农村主题及变奏曲》，我写了一个小序，叫《爱的初版》。后来，公刘先生看了华万里的诗，激动不已，又写了一篇小序，叫《爱，应该再版》，推荐给《星星》诗刊，推出了《华万里诗选》专辑，一口气又发了22首诗，实属罕见，可谓空前。

　　到那时，华万里的创作已呈井喷之势，各种刊物上，各种诗歌活动上，各种诗歌奖项的名单上，频频出现了华万里的名字，华万里成为重庆重量级诗人、标识性诗人。华万里的诗歌被业界称为“华诗”。这样一路走来，华万里诗艺越来越纯熟，华万里的名字越来越响亮，“华诗”标识性也越来越明显。

　　我个人认为，“华诗”确实是有标识性的，就像我们看见了卢德龙和徐文彬的书法作品，不看落款就知道它是姓卢还是姓徐。同样，看见华万里的诗作，工作人员即使把作者姓名蒙上，你也能猜出那是华万里的诗歌，打开名字，果然如此。为什么呢，因为他具有标识性，形成了自己独立的品质和风格，具有自己独立的形象特征。

　　关于“华诗”，坊间有许多命名。比如：爱情诗、情爱诗、性爱诗、艳体诗、新鸳鸯蝴蝶派等，《轻轻惊叫》的书腰上还打出了艳体诗之王。这些命名是否准确、是否正确，值得探讨，有些名号，也不见得是他本人想要的。

　　从诗人的角度看，华万里学识丰富、才华横溢、功力深厚、技艺精湛。从诗作的角度看，“华诗”涵盖丰富、广泛多元，既有爱情诗，也有山水诗、花鸟诗、乡土诗、哲理诗，特别是他早期的诗，写农村、写城巿、写乡风、写大地的诗不少，有农家耕田、有牧人挥鞭、有铁匠打铁、有底层人群的爱情与生活、挣扎与苦难。从诗风的角度看，华万里的诗歌意境深远、切入巧妙、语言华丽、转换自如。所以，他的风格是：大气+婉约、豪放+细腻、艳丽+庄重，这是“华诗”的标识性。

　　从总体上说，我认同“华诗”是爱情诗，但这种爱不是小爱而是大爱，它绝不局限于情爱、性爱、男女之爱。他抒写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的内心世界的和谐，有大地的温暖、乡村的温暖、城巿的温暖、道德的温暖、生活的温暖、人性的温暖，当然也有爱情的温暖，甚至于那种用心用情的幸福呻吟和轻轻惊叫。这种爱，是深刻的人文关怀和大地情怀。

　　为了证实“华诗”的广泛与多元，我举几个小例子。

　　例一：《千山》：诗曰：“从一数到十数到百数到千/都是山山山山山/向阳的不自满/背阴的不伤感/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有月亮照耀……你看，这种满含哲理的内心独白，岂是艳体诗所能涵盖得了的？

　　例二：《晚牧》：天边/放牧着一队晚霞/河里/放牧着一队花鸭/姑娘的长鞭会说话/东唤西唤/赶着黄昏缓缓回家……你看，这种图画式的田园风光，是艳体诗所能涵盖的吗？

　　例三：《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坐着马车走了/被扬为一阵尘埃/那是一个多梧桐花的夜晚，我的母亲/淡紫淡紫地死去，自缢的/绳上，打满了月光的结……我只有在梦中，一遍一遍地/做她的儿子/在梦中，一遍一遍地痛嚎/像石头在空中翻滚……这种对逝去的母亲深入骨髓的爱和贵如生命的爱，岂是艳体诗所能涵盖得了的？

　　当然，我绝不否认“华诗”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艳体诗，比如写某种情态的《轻轻惊叫》，写蝴蝶在空中做爱的《空中的蝴蝶》，《风吹过花朵和文字》里面的风花雪月等等，我把它看成一种爱的精粹与美丽。所以，历史地看，理智地看，辩证地看，“华诗”是多元的、广阔的，“华诗”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特别应该提及的是，华万里带出了很多学生、影响了很多诗人、具有很多的粉丝。编《华蓥山》的时候，很多星星围着太阳转，那个时候的星星在重庆渝北，现在的星星，区内外、市内外、全国各地都有，桃李满天下，粉丝满天下。在座的谭明、唐诗、王顺彬、金铃子、白月、海烟等等，都是他的粉丝。如果粉丝没有门槛、不设条件的话，我也是他的粉丝。在原重庆江北县文化局也好，在市文化局也好，在市作协也好，行政上我是他的领导，但在诗歌创作上，他是我的榜样，我是他的粉丝。奇怪的是，作为粉丝的我感觉到老了，他还不老，还那么充满激情，活力四射。这是为什么？因为文学是一种滋养，诗歌更是一种滋养，因为诗歌永远不老，所以真正的诗人也永远不老。所以，在此，我要祝“青年诗人”华万里永远年轻，祝华万里的诗歌永远年轻！

　　(作者系重庆市作家协会党组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