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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立极的心理咨询小说《美丽心灵》:“命运狙击”与救赎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4月18日09:03 来源:中国作家网

  《美丽心灵》是于立极创作的中国首部写给孩子的长篇心理咨询小说,不仅促进了儿童心理小说这一文体的成熟,而且在该类小说的境界上有大的提升。可以说,他创造了一种儿童文学的新样式。

  命运狙击在青春的拐弯处

  从儿童观的视角看,于立极的《美丽心灵》涉及如何看待当代少年的心灵境界问题,他没有活在19世纪理论家的思维里,重复童心至美论;也没有照搬 20世纪80年代美国尼尔·波茨曼的“童年消逝”论,而是在现实生活中求索答案,获得一种新的认识:当今中国少年的心灵有阳光,也有阴影。小说的特异之处 是不讳写少年心灵的阴影,但同时不忘重笔描摹阴影的对面——阳光的魅力。

  在《美丽心灵》中,首先遭遇命运狙击的女孩是主人公欣兰。她本是个阳光女孩,才貌出众,品学兼优,从小学习芭蕾舞,是班里的“四小天鹅”之一, 深受同学的羡慕和瞩目。她对未来充满青春的梦想,然而成长的道路却充满坎坷。先是病魔无情地夺走了她母亲的生命,让她过早地失去了母爱。后来一场意外车祸 又使她失去了美丽的双腿。一夜之间,她就由美轮美奂的“小天鹅”,变成只能坐轮椅的“丑小鸭”。欣兰无法接受这一连串的打击:“她如僧人禅定般又沉默寡言 起来,不看电视,不听歌,只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虽然欣兰的爸爸是一个出色的心理医生,但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女儿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心理问题不仅发生在欣兰一人身上,班里新来的女生夏静是农民工子女,由于父母离异,她变得胆小如鼠,自卑自艾,从不与同学说话,学习成绩极差, 人称“木头人”。欣兰的另一个好朋友林玫本是个洒脱女孩,但父母离异同样给她留下心理创伤。自从她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丢失后,她的内心失去平衡,竟偷了 同学的东西,又因此失去了好友贺敏。在痛苦中她采用自残手段,以流血的方式来减轻内心的痛苦。欣兰的同学赵倩影,因好友依萍突然离世,陷入痛苦中久久不能 自拔。林源则因创业失败,以及家庭变故而痛苦不堪……

  心理问题不仅是青少年成长过程中不可逾越的泥沼,也是社会大变革中诸多问题给少年心理蒙上的负面阴影。真正能彻底规避一切生活风险的人实际上是 不存在的,正如杨毅所说:“总有一次命运的狙击在青春拐弯处等着你。”而少年正处在由儿童向成人的过渡阶段,心理变动剧烈;他们又缺少社会历练,内心敏感 而脆弱,因此少年遭逢不幸痛苦更多。从这个意义上说,少年是花季,也是雨季,正如有阳光就有阴影一样,少年心灵的苦难应该和他们心灵中的阳光一样多。苦难 是少年心灵的一种常态。别人写不出或不敢写的少年心理的阴暗面,于立极敢写又写得出,这是他的勇气和智慧所在。

  因善得救

  《美丽心灵》不仅提出了当代少年生活中的种种心理问题,而且殚精竭虑寻找救赎之策。小说中欣兰的转变给予读者的启示是因善得救。遭遇车祸后,欣 兰开始想一死了之。可巧的是,有一次她爸爸刚刚离开办公室,就有一个想自杀的人打来电话。尽管欣兰自己也想自杀,但善良的她还是希望别人活着。于是她将自 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拿起电话听筒替父亲当起心理医生。她调动自己的生命潜能,挖空心思来开导自杀者,成功地挽救了他的生命。

  小说这一情节的设计具有一石二鸟的功效。一方面欣兰因善救人,表现出她对生命的敬畏、尊重与热爱,并收到良好效果,另一方面她也因善自救。她说 服别人要活下去的过程,也是她扪心自问为什么活着的过程。她在说服别人的同时,自己的内心也经历了一番生死较量。当她用生命之火重新点燃另一支生命火把的 时候,她也找回了心灵的自信与活着的理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自己依然能做有益于社会和他人的事,最终自己说服了自己,放弃了死亡念头。经过人生巨变和痛苦 的心灵搏斗,欣兰终于迈过生命的浅滩,让生命之船重回大海,完成了自我灵魂的一次提升。为别人活,这就是欣兰在更高的层次上对自我生命意义与价值的诠释。

  从此以后,欣兰不仅坐着轮椅上学了,还办起了欣兰热线。这是她在更高的层次上践行生命意义与价值的过程。通过欣兰热线,同学们的心灵重又洒满阳光。这一过程也使欣兰变得更加朝气蓬勃,青春焕发。这就是善的力量。

  援手即“方舟”

  《美丽心灵》既以欣兰热线为贯穿全篇的情节主线,又不断开掘、发展辅线故事,使小说内涵更加厚实。在更广阔的背景上,展示了更多同学的救援活动,进而深化了小说的救赎主题。

  辅线表现的一大亮点是杨毅的故事。他原本倾心于欣兰,在欣兰坐上轮椅,了无生趣之时,他不改初衷,对欣兰的态度一如既往,这对欣兰是个极大的安 慰;在杨毅的带动下,“四小天鹅”中的其余三个人,没有扔下这只断翅的天鹅,而是始终坚守“四小天鹅”的整体,自愿担负起每天接送欣兰上下学的任务;董老 师作为班主任,经常像妈妈一样帮欣兰洗澡……这些来自老师和全班同学的热心呵护和诚挚关怀,不仅解决了欣兰上学以及生活上的种种困难,更重要的是给予她灵 魂的温暖。每个人在生命途中都难免遭遇不幸,就是再坚强的人也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在欣兰的身上,师生们共同扮演了施救者的角色。

  杨毅不仅对欣兰有情有义,对班上每个同学都予以真诚的关心与帮助。他对有性变态举动的柳志颖没有嫌弃,而是带着他一起练拳,培养他的男子汉品 格;杨毅还以发手机短信的形式坚持不懈地做夏静的思想工作,终于让“枯树生出了叶子”;当一名躲避警察追捕的歹徒跑进教室胁迫欣兰做人质时,杨毅又一次挺 身而出,提出由自己来替换欣兰做人质。当刀架在杨毅脖子上的时候,他能保持冷静、思考对策,成功地配合警察将歹徒击毙……杨毅一系列救援行动,不但减轻了 同学们内心的痛苦,使同学们一次次脱离险境,而且培养了杨毅作为一个男子汉的担当意识和英雄品格。在他身上我们看到当代少年在苦难的磨练中正在茁壮成长, 看到中国未来的希望。高三毕业时,杨毅毫不犹豫地报考了北京大学医学部,他立志要在生物医学领域攻坚克难,将来能为欣兰这样的患者克隆出双腿,让他们重新 站立起来,获得美好人生。

  小说以欣兰热线为核心情节,扩张开去,直至形成一张维护少年心理健康的生命之网。这张救生网就是由无数援手造成的诺亚方舟。这张救生网是当代少 年生命正能量的象征。它表明少年生命是一个整体,需要相互支撑。只要每个人都能调动起自己的生命潜能,付出爱心,互相帮扶,个体生命就能在青春拐弯处遭到 命运狙击时得救。小说光明的结尾,大大冲淡了开头的悲剧气氛,使读者倍感欣慰和振奋,内心充满对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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