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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见证寻找与重生
来源:中国艺术报 | 金涛  2021年10月24日22:41

“你总是在建地上的宫殿/你是否在意心上的宫殿”。写下这样的诗句时,何向阳为自己建了一座心上的宫殿,这就是浙江文艺出版社KEY-可以文化最新推出的她的第三部诗集《刹那》。何向阳说,可以确定地讲,这是她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部作品,而不是之一。作为知名评论家、作家,何向阳曾获鲁迅文学奖、冯牧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出版过多部著作,《刹那》也并非她的第一部诗集,何以成为她最重要的作品?

日前,诗集《刹那》在北京库布里克书店首发,诗人欧阳江河,诗人、翻译家树才,评论家、《文艺报》主编梁鸿鹰,评论家王干出席了活动。《刹那》收录了何向阳的108首短诗,短则一行,长则三四行,这些诗歌写于2016年,真实记录了作者生命中最艰难与晦暗的一段时光:母亲离世,自己与父亲双双遭遇病痛。在这样阴霾的时刻,是这些诗句如一只只援手带来了拯救,见证了寻找与重生。除诗歌外,诗集还收入何向阳拍摄的35幅摄影作品,都是诗人创作这部诗集时身处的环境以及那段艰难时光的艺术写照和缩影。这些摄影作品也在首发现场展出。

在诗集的后记中,何向阳讲述了这些诗句是如何来到了自己的生命里:“我从未在一部作品中这样直接、开放、断然,从未这样从身体到心灵到灵魂全然打开,释放本心。这部以断句面目呈现的诗集之于我个人的价值超出一切文字,这可能也是生命的隐喻。毕竟,藏在评论之后的文字多思、犹豫、沉郁而怀疑,当生命中的一些事物猝不及防,推至面前时,你所能使出的应对可能只会是诗。”这些诗歌的到来不仅陪伴诗人度过了晦暗的时光,更带来了光芒:“一行行几乎不曾细想而是纷至沓来的句子,如长长隧道的一束束亮光,让我看到的不止是隧道中长的暗的现实,更是暗黑隧道外不时闪现的光芒与明媚的召唤。”

诗人欧阳江河表示,“刹那”作为诗集的名字蕴含着深刻的内涵,何向阳想要在这部诗集里抓住和表达的东西,是在尝试将中国古典诗歌中“万古愁”的传统与瞬间、刹那产生衔接,将时间、空间上的个人历史和大历史进行衔接。《刹那》关乎何向阳本人的个人史、批评史,这些诗是从她自己的精神里,从她的经历、病痛、她和死亡的距离里面生长出来、爆发出来的,就像贝多芬所写的,“非如此不可吗?”“非如此不可!”更重要的是,何向阳在写作中达成了写作和生活的一体化,从中读者可以得到很多东西,发现当代人可以活得像古人那么优雅、那么美,那么坦然地面对病痛和死亡。何向阳虽然是写病痛、写低处的东西,却让它们完全地、通透地呈现在诗性的、优美的、透彻的人生观里,这正是一个诗人根本的使命。

诗人、翻译家树才指出,《刹那》重提了关于“短诗的美学”,中国古典诗歌的传统是关于短诗的传统,在树才看来,这和“汉字本身具有一种图画的凝聚性,图画的扩散性,图画的启示性”是息息相关的。“诗歌从根本上说是短得不能再短的这个短,是沉默。它最终是归于寂寞、归于寂静的一种声音,诗歌最重要的声音恰恰是它没有发声。”而短诗并不意味着其中内容强度的减弱,恰恰相反,树才认为诗集的强度是来自于诗人的心的长度,“她的这颗心通过语言找到了她前所未有的身体,那个身体恰恰又是她现实的作为肉体的身体,遭遇特殊的时光、特殊的困境,给了她启示。”

评论家梁鸿鹰认为:“这是一部向无尽的生活之难之苦之美说话的书。这些诗里有禅,有神,有对万物的不喜不虑不忧不惧,这不简单是种情怀向度,有对宽恕的回避,有对复仇的退让,有对今日所思的虔诚,只因诗人心里有星光,从不忽略供养自己的灵魂,因而这也是一部灵魂之书,产生自生命最为难与最局促之时。”

评论家、作家王干指出,何向阳的诗歌捕捉到了生命的“刹那”,写出了“灵魂的形状”。

何向阳在活动中表示,《刹那》于自己而言的一个重要意义,是自己从无意识的写作转向了自觉的写作。因为曾经面对死亡,与死神擦肩而过而获得了一种力量,正如诗集中的这首诗所言:“不妨邀请死神偶尔来喝喝下午茶/席间再乐此不疲地与之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