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来自南方
题记：——为W而作
我站着洗净它们，
果香逐渐散发，南方。
那一张张脸紧挨着，
圆润地集合在玻璃盘中，
剔透的除了器皿，
还有皮肤下包裹的肉质。
我用眼睛剥开一个，
时间停止了，南方。
我站在洗手池边，
一动不动，“有多少想法，
未必就有多少混乱。”*
遂想起石门县的小城，
樟树还有澧水，南方。
我已经离开那里五个多月，
老街的路、水边的芦苇
以及时常飞起的白鹭，
我轻易就能将它们放到
准确的位置，南方。
现在，这些橘子像秋天般
闪耀着金黄，它们
曾在你手中滚动。那些
温热的经验，南方。
一个橘子就是一种流逝，
当我吃掉它，灵魂
会瞬间照亮；但所有果实
都不是永恒之物，就像
很多选择，我们只能选择
其中的一个。比如
捂热你，或者放任你
远去，我大致可以猜到
种子相异的结局。
不过橘子来自南方，它们
都很漂亮，我几乎可以
想象你采摘它们时的青涩，
然后计算成熟的路途。
如今我终于吮吸到
远寄而来的蜜意，南方。
体内的快感助我飞升，
你乍现，像一个临界点；
而我，正遭遇这群橘子
围攻的危险——弦月瓣中
万端奔涌的清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