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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忠方:沈尹默的诙谐贺联
来源:人民政协报 | 冯忠方  2021年01月28日09:07

1935年,年已66岁的北洋政府第四任国务总理、杰出的爱国主义者和当世名流熊希龄结识了复旦大学30多岁的女教师毛彦文女士,两人一见钟情。经过一番了解,便欣然结为伉俪。二人结婚时,身边一些至交好友特别是喜欢舞文弄墨者,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老夫少妻这个话题,并把它嵌进了送来的贺婚对联里,为他们的婚礼增添了不少谐趣。

著名学者、诗人、书法家沈尹默的贺联,可谓亦庄亦谐:

且舍鱼取熊,大小姐构通孟子;

莫吹毛求疵,老相公重作新郎。

原来,沈尹默的朋友熊希龄与毛彦文热恋时,复旦大学有位与毛女士年龄相仿的教授、红学家吴宓也在狂热地追求她。最后毛彦文还是选择了熊希龄,一时成为街谈巷议的焦点。上联中的“舍鱼取熊”,典出《孟子·告子》:“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鱼”“熊”分别指吴宓(吴、鱼之音在苏沪一带相谐)、熊希龄。下联中的成语“吹毛求疵”,出自《韩非子·大体》,原意是把兽皮上的毛吹开,去细找其间的毛病。

这里还写出了他们热恋中的一件趣事:当时熊的胡须有一尺多长,毛彦文嫌其累赘,要求熊希龄必须剃掉蓄留了多年的胡须,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熊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地把心爱的胡须剃得一干二净。这便是“吹毛求疵”的另一番寓意。更巧的是,新娘子又姓毛,一个“毛”字兼两事,作者此联用典与叙事融为一体,语带双关地隐嵌了“熊”“毛”之姓,幽默中有趣味,妙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