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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王樽:每个人都是具体时空的产物 ——《岛的怀想》及对谈

来源:天涯杂志(微信公众号) |   2020年03月09日09:32

林森:在我的印象中,您一直在作艺术评论,尤其是电影的评论,多年来,您在《天涯》发过多篇文章,也多是关于电影的。其实,您跟《天涯》的缘分也是挺深的,除了多年来一直是《天涯》的作者,记得几年前,我们杂志社跟三联书店出版社联合推出“天涯·人文书系”时,就有您的一本《人间烟火》,那本书做得很漂亮。这一次,看到您的《岛的怀想》,虽然文章中也有关于电影的篇幅,但更多的,却是关于“岛”的表达,具象意义上的岛和文化意义上的岛,在您这里产生了碰撞,请问您,是因为什么的触发,而写这篇文章呢?仅仅是因为您在文章中提及的那个梦吗?

王樽:我喜欢岛屿的意象,也断断续续写过相关诗文,有长有短。我的写作习惯是,对感兴趣的话题会持续关注,并试着从多个视角去研究和书写,大多是写了就放着,并不急着去发表。其实,《岛的怀想》很多年前就写了,原文大约有三万字,可以延展成一本书。除了在报刊上撰写的固定专栏,我稍长的文章多是应编辑之邀才拿出来。比如上次给《天涯》的《永远的消逝》,是小驴相约。此次也是因你在微信约稿,我就选了《岛的怀想》,从中剪辑出一万多字。文中提及的梦只是个落脚点,更多的在前面,通过梳理岛在生活与艺术中的表现,对生存空间作一点思考。

林森:很巧,我去年也发表了一个长篇,题目就叫《岛》。由于出身就在海南岛,有时我也会琢磨岛与大陆之间的意义,所以,看到您这篇文章,就特别感兴趣。其实,关于岛,您在文章中所引用到的苏东坡的那句话,我觉得特别经典,苏东坡被贬海南之后,在孤岛之上,推近及远,显示了他有着某种宏阔的宇宙观,那是一般中国古代文人没法达到的境界。我写《岛》的时候,心中念念着的,其实也是苏东坡的这段话。西方也有“没有人是一座孤岛”这一类的表达。有时我会想,是不是人在某种孤独的时刻,都往往会联想起“岛”这个意象?

王樽:每个人都是具体时空的产物。苏轼的《赤壁赋》等一系列伟大作品都与他当时的处境密切相关,我相信,他若没被流放海南岛,也不会写《在儋耳书》,虽是信笔短章,却境界高远,超越时空,如当下所写。苏轼是最具人格魅力的旷世奇才,我熟读过他的各种诗文和传记,这篇《在儋耳书》却是比较晚才看到,看后特别想知道他当年如何在海南生活,甚至为此搜集资料,期望有朝一日,用一种新的艺术形式再现这个时期的苏东坡。

林森:可否聊聊您当年在海南的事,那批闯海人,故事有相似之处,每个人的经历又绝不相同。

王樽:海南初建大特区时,我在那里生活工作了近五年,那是自己人生中最好的年华之一,在《岛的怀想》中稍有言及,内容不多,但字里行间是有深情的。因为曾在海南当记者,见识过各色人等,看到各种精彩的人物与故事,每个闯海人都兼有梦想家和探险家的色彩,三教九流,各个不同,没有身在其中的人很难想象。多年来,我一直仍关注着那些闯海人,他们的在与不在、变与不变,都是大时代的生动投影。潜意识里,自己似乎都在准备,希望能以某种形式去表现那特定时期的人与事。

林森:看了《岛的怀想》,我觉得您特别适合书写这类思想性的随笔,我的意思是,您特别适合写这一类独立于“电影”之外的文章,不再以“电影”作为附着物,显示出某种思想的纯粹性。不知道您以后有没有书写此类作品的打算?或者已经在写?

王樽:一直在写。我只是因工作机缘与电影发生了多种联系——看过各类电影,熟悉重要的作品与流派,认识一些相关电影人,但在具体写作中,从不想深陷其中,至少要与电影拉开距离,或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电影是认识和阐释生活的某种载体,或像有评论说的——是我的建筑材料。既然有这些材料,为何不去建造自己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