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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文化艺术基金2019年度资助项目《谈艺说戏话北京》举办第九期 裘韵欣声 谈艺说戏

来源:北京青年报 | 郭佳  2019年12月19日08:49

近日,北京文化艺术基金2019年度资助项目“谈艺说戏话北京”戏曲文化分享会第九期在首都图书馆举办。来自天津的优秀“裘派”净角演员刘嘉欣与现场200余名观众分享了作为一名女花脸的成长趣事和艺术心得。

天津京剧院院长王则奇在分享会现场讲述该院在培养年轻演员,特别是净角演员方面的工作,并提到了如何推动京津两地京剧交流的问题。京剧大师裘盛戎的长女裘红、长女婿刘耀春讲述了裘盛戎先生的生前旧事以及裘派艺术的渊源与发展。

据悉,12月25日、26日和27日,天津京剧院将在长安大剧院举办刘嘉欣专场演出,三天演出剧目分别为《连环套》《铡判官》和《銚期》。

刘嘉欣自述

5岁时不懂裘派只觉好听

北青报:您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选择唱这个行当呢?

刘嘉欣:我从小受票友父亲熏陶,他特别喜欢裘派艺术,在家里经常唱,录音机里放的就是裘师爷的唱段,那时候我才5岁,也不懂得什么叫裘派,只是觉得很好听。6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公园里练唱,那里有乐队,有爷爷奶奶在那里,我就站在中间唱。父亲也跟我说,“要不闺女,你别唱这个,这个是男孩子唱的,我给你找一个学女声的老师来教你。”我说不行,我就喜欢这个,就学这个。

我10岁时被父亲送到戏校,有个老师要看看我的腿功成不成,来我家里,把我的腿放在桌子上。刚一摆上,他让我脚尖对齐再说话,我当时哇的一声就哭了。父亲说上戏校要吃很多苦,但我很坚定,不担心这些。那时候大伙儿都认为送戏校的孩子文化课不好,其实真的不是,我小学是区三好生、市三好生,就是喜欢戏。

北青报:女性学习花脸是不是要比男性付出更多的心血和努力?

刘嘉欣:我从进戏校就跟男生同课堂,没有跟女生在一起上过课——腿功、把子、身形、剧目都是男生的。我那时候还小,也不觉得苦,也不觉得尴尬,因为也喜欢。到了青春期就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那时候往脸上抹个油彩,排练的时候就会觉得不好意思。当时已经临近戏校毕业,学校老师说,你可以改青衣,我也没有同意,就这样沉寂了几年。

后来我分配到京剧院,1999年碰到了干妈裘芸。她在八一礼堂演出清唱,我听了她的《銚期》,眼泪夺眶而出。这种声音、震撼,我觉得这就是裘派。她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我的信心在那时重新点燃。

北青报:能不能分享一下学艺过程中难忘的一些经历?

刘嘉欣:难忘的事情太多了。学《连环套》的时候,我身上贴满了膏药。演《连环套》,等于我又从头练功,撂了这么多年重拾起来,身上哪儿都疼,怎么办呢?贴膏药,坚持练功。

入门良师愿我大红大紫

北青报:听说钳韵宏先生对您有一个特别朴实的愿望?

刘嘉欣:是,师父是领我进入了裘派这扇大门,刚才我也讲了跟师父有一段学习的经历,我2004年拜师,师父对我寄予很多的希望。2008年的大奖赛,师父一个人,那时候他已经80岁,他拎着大箱子从青岛坐车来天津给我排戏,那时候只有二等座,老爷子在天津一住十来天,那时候给我排的是《铡判官》跟《将相和》,就为了参赛用。

结果我在决赛的时候,我自己突变主意改成《探阴山》,师父很生气,就因为改了戏,那年进决赛,但拿的是第三名。师父对我的希望是拿金奖,但是2008年我没有拿上。回来师父埋怨我,你为什么私自改戏?

这个事情之后,师父自2012年生病就卧床不起,我报的两出戏《铡美案》和《将相和》在那一年拿了金奖。我拿着奖杯去师父的病床前,说师父我拿金奖了,如愿以偿,您听见了吗?我就看到他眼角的眼泪就掉下来。那一刻我就觉得师父很欣慰,这个奖项对于我来说特别重要,因为饱含了师父这么多年对我的心血,师父很朴实,他说“希望有一天嘉欣能够大红大紫,用飞机接着我全国看演出”。老人希望我好,所以这个奖项我对师父有交代。

三位老师给我不同收获

北青报:除了钳韵宏先生,还有两位老先生也向您传授了裘派艺术?

刘嘉欣:后来我进了青研班,师父过世了。我给二姑父杨振刚老师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在研究班做我的导师,二姑父说,孩子你现在没有师父,我给你当导师,没有问题,不能让你没人管。

从2012年到二姑父过世,他带领我上了一个台阶,一大步台阶,丰富了我很多剧目,《连环套》《銚期》《铡判官》,这三场演出也是二姑父提议的。

2017年我被评为“五个一批”人才,我说我想做点什么,二姑父就说你要唱戏,做什么呢?我说我做服装、学戏。他说你学完戏干什么,不得唱吗,演员不上台干什么,你到北京唱。我说我可不敢来。他说你不要怕,没问题,你是时候可以露面了。是二姑父给我这个勇气,也是他一手策划提议的。

但是老爷子走得很早,这个事提完之后就故去了。我跟二姑父之间的这种师生情是我一生最珍贵的记忆。

后来通过裘家,认识了孟俊泉老师,孟老师也是80高龄,他来天津给我排了《銚期》这三场专场,等于老爷子把这三场专场重新又给我排练,重新又把它精致化。

这三位老师,一个是领我进裘派大门,一个是给我丰富剧目,让我上一个台阶,三位老师在我不同的成长经历中,都给了我不同的收获。到了孟老师这里,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要结合自身条件,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对裘派的理解。

长辈寄语

裘盛戎女儿裘红:我要给嘉欣一个大赞

提到刘嘉欣的学艺过程,裘盛戎大师的长女裘红说这两年刘嘉欣进步非常快,跟她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次进京演出,裘红又请出了她81岁的师哥孟俊泉。

由于是自己请的,所以孟俊泉老师每次给嘉欣排戏,裘红都跟着。裘红说,孟俊泉老师这次来给刘嘉欣说戏排戏,一招一式,要求很严:一个字不行,再来一遍。

在裘红看来,刘嘉欣跟孟俊泉老师学习非常用功,一遍一遍,早上起来从9点一直吊嗓到12点。整个三出戏来回地唱,“有时候给我打电话,晚上9点多钟还在天津京剧院练功厅练功,我一想也是,孩子马上要演出了,这出《连环套》,甭说是个女花脸,就是一个男花脸,这出《连环套》演下来也是非常吃力的,很不容易。我要给嘉欣一个大赞。”

裘盛戎女婿刘耀春:唱戏一要自信二要规矩

“我得驳掉他们一个观点,刚才他们老说,刘嘉欣是个清秀又漂亮的姑娘,她为什么要唱花脸呢?”裘盛戎的大女婿、被刘嘉欣称作大姑父的刘耀春说,“这不对,只有清秀和漂亮的姑娘才有资格唱花脸。”

刘耀春提到了裘盛戎先生生活里的形象:“我老岳父大眼睛、高鼻梁,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特别俊秀的小生,他也有戴头套的时候,他戴头套的时候,看他就像个明星。”

提到裘盛戎先生的艺术,刘耀春说裘盛戎先生的艺术在他心里就是一个“自由王国”——他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他怎么唱都是对的。

“不是说现在盖棺定论地下这个定论,我不敢说绝后,就是空前,包括他的学生,包括他的第三代,真在裘派艺术上,他们的水平,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刘耀春说,“我希望那些裘派弟子一定要虚心好好学习,力争上游,某一天能够达到他们的师父或者他们的师爷的那个真正的艺术水准。”

提到刘嘉欣这次来北京演出,刘耀春说他给刘嘉欣提了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就是要自信,“演员要想唱好戏,不到天津去实践自己,不是好演员。天津的好演员,要不想到北京来,也不是好演员。所以今天她大着胆子来了,我还是那句话,第一是要自信。第二,唱戏要规矩,说白了,要正步走,不能随便走。在裘派的艺术道路上,因为现在裘派艺术派系很多,各种唱法都有,这个我们不反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条件。但是作为嘉欣来讲,你一定要正步走,把钱老师、杨老师、孟老师教给你的能力在北京展现出来,展现给观众,这就是我的心愿。”刘耀春说。

人才培养

天津京剧院院长王则奇:成优秀演员有很多因素

京剧行业里有一种说法“千生万旦一净难求”,但是这个说法在天津并不成立。京剧观众熟悉的康万生、邓沐玮、孟广禄都是天津著名的花脸表演艺术家。刘嘉欣、王嘉庆、左红莲等年轻净角演员也为人们所喜爱。天津为何能够培养出这么多的优秀花脸演员呢?

“都说天津的海河水,培育了这些优秀的花脸演员。”天津京剧院院长王则奇话锋一转,“这个只是民间说法,要成为优秀的演员,有很多因素。最主要的是有先天条件,还有后天努力、刻苦学艺,再加上组织的培养和一些非常好的机遇。”

王则奇提到了天津京剧院在培养年轻演员方面的经验。首先是采取了“请进来”和“走出去”的方式;其次,天津京剧院主动给演员搭平台,创机遇。除了每周末安排的固定的场次演出外,天津京剧院还经常组织安排这些青年演员举办活动,去不同的单位、场所演出;再者,该院以剧目建设为抓手,来推出青年演员,促进他们的提升。“无论是抢救、整理传统剧目,还是创排新编剧目,我们都让这些优秀演员参与进来,对不同行当,不同流派的演员进行培养。”王则奇说道。

在提到京津两地的京剧交流问题时,王则奇说天津京剧院和北京京剧院合作交流非常频繁,每年我们天津举办的炫彩青春活动,北京京剧院都会派非常优秀的演员来天津展演,天津平时的一些业务演出,重要的演出活动,也会请北京京剧院方方面面的演员来参与。

北京文化艺术基金简介

北京文化艺术基金是由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发起设立的公益性基金,重点围绕舞台艺术创作、文化传播交流和艺术人才培养三大领域开展资助。基金面向社会接受申报、资助过程受社会监督、资助成果由社会共享,最大限度调动社会参与文化建设积极性,搭建了一个开放平等、公开透明的艺术资助体系,充分发挥全国文化中心的示范引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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