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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本质是忧伤的

来源:《花城》 | 黄青松  2019年09月25日08:21

眠中生梦,人皆有之;梦中飞翔,不知多少人曾有过;而我经常做这样的梦——莫名其妙地飞升,越过高山、屋脊、田野……酣畅至极。当然,也有飞行不畅的状况,特别是飞到一定的高度,要么被无形的力量拽拉,怎么也飞不动,要么自己使劲不上,使尽浑身力气都无济于事,着急地呼喊,一身冷汗惊醒,茫然独对四壁。

又,二十多年前,常乘车经过湘川公路矮寨奇观,险路十八拐,堵车居多,被困半天毫不稀奇。就忽发奇想,汽车能有副翅膀该多好啊。前不久,在互联网上看见报道,一家公司已经开始生产这种小车了,遇紧急情况,小汽车可以伸出双翼飞翔。

由是,就有了这个一气呵成的小说。

飞翔是人类初始的一个梦想,非常久远。在这个模糊、谵妄的梦想之下,虽然一直没有进化出翱翔云霄的双翼,但这个梦想一直在燃烧着,助推着赤足者在蔚蓝色的星球上孤独地奔跑,越过沼泽、荒漠、荆棘、野火……它是一种绵绵不绝的原动力,神秘、诡异,一些人自愿放弃,一些人还在竭力坚持。这就是历史和世相更替的基本风景,已经延续很长时间,不知还会延续多久。

当下,与人说梦,是会遭人笑话的。在某种程度上,梦已经被我们类型化、格式化了。但人是不能失去梦想的,正如植物不能失去光、空气和水。梦和梦想不能等同,对于个体而言,有梦,活着睡着了;有梦想,活着有滋有味干活,不至于行尸走肉。百丈禅师说,一日不作,一日不食。高处着眼,低处入手,是做人的底气,也是梦想的庄严。几曾何时,都想高成本生活,是人变质的开始。以梦为马,十分可怕;以梦想为指引,才有奋不顾身的可能。坚守梦想就是除却牵绊的过程,自我砸碎枷锁,所谓放飞自己,大抵如是。

小说本质是忧伤的,也是天真的代名词,如万花筒呈现火花之美,不管不顾,夜的底色,是它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