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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然》创作谈:人心之间,何处陶然

来源:《小说月报》 | 房伟  2019年09月02日08:35

写完了“战争系列”的二十个短篇小说,有朋友关心我说,还要继续写战争方面的小说吗?我明白朋友的想法,他是怕我陷在战争题材之中,把路子走得窄了。

我喜欢无拘无束地写作,有了思考和感悟,就想着将之转化为文字。目前,我开写着几个中短篇系列。一个是“文人之死”系列,已写了鲁迅和郁达夫,预计写十个左右中短篇小说。这个系列小说,对战争系列小说有所继承,我希望能在历史小说这方面,进行更多探索。另一个系列是“高校系列”小说,目前也已写了三个中短篇。说起来,我在高校也待了十几年,对当下高校有很多想法,也想着在这方面写十个左右的中短篇小说。还有一个系列小说的设想,就是“日常生活”系列,《小陶然》是第二篇。我也想借此表达一些东西。

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生活越来越发展,人与人之间心灵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很多家庭危机和社会危机,由此而来。小说中的老男人老邱的遭遇,无奈、苦涩、荒诞,但也非常真实。这种危机,现代社会都有,但在中国,因为巨大的谋生压力和多变的生活表象,有时来得更为惨烈、诡异。对此,电视、新闻的报道,我们已看过很多了。

然而,那些表现方式,是非文学的。我们必须找到一种独特的文学表现方式。说实话,我对当下的日常写作也有很多不满,一是那种中产情趣化的小调调。那些小说,总是在挥洒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夹杂着对人性细微处的分析,就好像是夹着热狗肠的三明治,吃着还行,但不能回味,更不能细品,否则就会如同嚼蜡;二是偷窥式的私密性写作,整个小说全都是偷情出轨那点事,变着花地“创新”,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或者是被人搞的过程中。看多了,读者就感觉特乏味,也会对作家的想象力和审美能力,表示怀疑。

写日常生活,特别要处理好“轻与重”的关系。写得太轻,就显得轻浮油滑,写得太重,则会失去短篇小说的灵动和蕴藉。短篇小说处理日常生活题材,其实更考验一个作家对世界的体察,及对人性深度的测量。大家都说当下社会丰富多彩,变化太快,为何我们的创作有那么多雷同呢?借助一句老生常谈的话,作家还是要深入到生活中去,认真体验,认真思考,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发现。这里所说深入生活,不一定是非要在农村生活,或采访贫民窟,而是要注意观察,很多人性细节,人性的生动和复杂,往往不经意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其实,无论哪种短篇小说对日常生活的处理方式,无论是契诃夫式的,福楼拜式的,海明威式的,还是奈保尔式的,奥康纳式的,卡佛式的,每一种处理方式背后,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对日常生活的理解。这种理解,就是一种独特的艺术表现力。而无法表现当下的现实,也就无法真正地处理历史问题。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创新性地找到一种讲述“中国故事”的方式。这种方式,可以汲取很多营养,但一定是独特的,属于作家自己,也属于当下沸腾喧嚣的中国发展的现实。

感谢《小说月报》的鼓励,对于日常生活题材的写作,我也在摸索之中,我希望继续努力,能有更好的作品,奉献给读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