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钟山《春风十里》：拨弄命运的棋盘
来源：文学报 | 赵莹 2019年08月16日00:51
军旅题材由于其内容与制作的特殊性，因此之前很少有能得到普罗大众审美欢迎的剧作，但是在2001年，由石钟山原著小说改编的《激情燃烧的岁月》打破了这一常规。石钟山笔下的人物，基本略过了战争的叙述与硬汉的设定，换言之，他开创了全新的军旅小说模式，更多地将笔墨放置于军人家庭的婚姻和日常生活，以通俗的形式让人们了解到军旅生活平常却又不平凡之处。
此后，石钟山又相继出版了《幸福像花儿一样》《军歌嘹亮》等军旅著作，均取得了广泛的社会影响。而小说《春风十里》正是他睽违10年回归军旅背景小说的全新力作。本书巧妙地将小人物的命运放置于时代的洪流中，以一如既往的戏剧冲突，鲜明的人物塑造，以及跌宕起伏的情节设置，还原了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人事变迁、命运承合。小说里的李满全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子弟，在即将退伍的日子里，他为自己的转业担忧不已，同时还面临着初恋马香香的无情背弃。正当进退两难之际，他接到了为江师长女儿江歌做勤务员的命令。江歌因为一次意外而丧失清白，几度轻生，在李满全的照顾下才逐渐恢复，而在此过程中，李满全也对她滋生了男女之情。时过境迁，因部队裁编，李满全转业到林场工作，再次遭遇了自己的初恋，而妻子与自己也渐行渐远。面对世事辗转、人聚人散，李满全逐渐成长，最后成就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石钟山很擅长构建军人生活与情感的框架，这与他本身的经历是分不开的。他的父母本身就是军人，而石钟山自小就在大院中长大，对于部队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因此，他的作品往往能让人觉得十分真实。石钟山无意打造恢弘的战争场面来塑造英雄，他的历史记忆只是他小说中淡淡的底色，他更注重诉说军人们性格中普通平凡的一面，为军人“正名”，这让他们的形象变得更为丰满生动。就像小说里的李满全，他是师首长的公务员，可是他仍然有很多的心事，比如转业回来无从安置的工作，或是几经波折的婚姻大事，都让他内心惶惶不安。看石钟山的小说，仿佛透过里面的人物看到了现实里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他们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有许多梦想与不甘，但在起伏中，我们看到了人性的悖离与抉择。
除却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高潮迭起的情节外，石钟山笔下的故事擅以小人物的命运为线索，由此承合观照大时代的人事变迁。在《春风十里》中，李满全的人生经历成了整本书的线索，他所有的选择看似是自己主动的，比如娶江歌为妻、到林场做场长等，但是实际上是在时代浪潮的推送下不得不做出的抉择。李满全看似想要摆脱命运的枷锁，不再拘束于农村之中，但他的“上升”和“跌落”不完全由自己做主。不过，命运还是厚待李满全的，他在部队里潜心积累的处事方式发挥了作用，让他从命运的低谷爬起，一步步登上了更高的位置。所以，通过小说，人物选择与时代命运的相互作用直接铺陈在我们面前，不仅成就了这些有血有肉的军人形象，也让人可以从中解读真实的人性。
春风十里，起起落落，人性与命运的命题，便在这场时代的角力中，透出它最真实的锋芒！
（《春风十里》石钟山/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9年7月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