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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喜剧讲述援疆故事 ——专访《那拉提恋歌》编剧导演王宝社

来源:中国艺术报 | 高艳鸽  2019年07月22日15:39

《那拉提恋歌》海报

喜剧《那拉提恋歌》作为2019北京喜剧周的开幕大戏,于7月22日至23日登陆北京首都剧场。该剧由中国少数民族文化艺术促进会和欢乐骏马(北京)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出品,王宝社任编剧导演,王迅、蒋小涵等主演。 《那拉提恋歌》以“一带一路”建设为背景,是国内首部援疆题材话剧。

在新疆伊犁,有一片草原叫那拉提,那里生活着能歌善舞的哈萨克族,随着“一带一路”建设,内地一大批援疆工作者来到此地。 《那拉提恋歌》讲述的即是援疆工作者和当地哈萨克族牧民之间的故事。心内科专家刘主任是一名援疆医生,立志要在那拉提培养一个专业的医疗团队,改善当地就医环境。可他的妻子赵颖不理解丈夫的梦想,结婚6年,由于长期两地分居,矛盾愈来愈深,赵颖专程跑来新疆要和刘主任离婚。离婚的消息被哈萨克族牧民阿塞提知道了,刘主任是他老婆的救命恩人,为阻止恩人婚姻破裂,阿塞提设计了“爱情离间计” ,让他的小姨子阿里玛向刘主任“暗送秋波” ,试图使赵颖在嫉妒中能够真正理解丈夫。没想“求爱”现场被阿里玛的未婚夫别克撞见,各种矛盾交织,这个忙越帮越乱,引发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感大战” ……

“他的生命价值在那片草原上绽放了”

为创作这部话剧,王宝社带领主创团队在去年多次奔赴那拉提草原,采访了大量援疆干部。剧中的主人公刘主任,角色原型即他采访到的一位援疆医生。“这位援疆医生离开那拉提草原时,决定悄悄地走,不让当地人送他。但人们还是听说了,一个村庄的人都赶来,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挽留他,不想让他走。 ”王宝社说,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让他动容,“这位医生在这样的时刻体会到了人生的价值,他的生命价值在那片草原像礼花一样绽放了” 。

促使王宝社有创作冲动的,不仅是外来者和当地人之间的深厚情谊。“援疆工作已经进行了十几年,每年内地都有大量优秀的专业人员前往新疆,在那片土地上奉献自己,短则半年,长则3年。这些人到新疆后,发生了那么多感人的故事,但文艺作品几乎从来没有表现过这个群体。 ”王宝社说,作为一名文艺创作者,这让他感到“难受” 。此外,新疆曾诞生过《冰山上的来客》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怀念战友》等经典电影和歌曲,但改革开放后,新疆题材的文艺作品,流传下来的经典却少之又少。“了解到这些后,这种‘难受’促使我要赶紧动笔写作。 ”王宝社说。

如何用喜闻乐见的形式表现援疆题材?王宝社决定用他擅长的喜剧,用他的话说,“要进行自我挑战了” 。“喜剧有很多类型,讽刺类、荒诞类、黑色幽默类等,但还有一类创作者很少碰的、难度很大的,就是赞美类,或者叫讴歌类。赞美类喜剧如果写不好,就成了表扬稿,很肤浅。 ”王宝社说,现在有一些标签式的主旋律文艺作品,给观众的感觉就是板起面孔教育人,在他看来,这种创作方式是对主旋律文艺作品的破坏。

喜剧创作者,必须是敏锐和理性的人

“我之前创作的《托儿》等喜剧,都没有《那拉提恋歌》难,因为是赞美类喜剧,我们的目的是讴歌一群人美丽的心灵,就不会有反面人物,但戏剧是靠冲突建立戏剧情节的。 ”王宝社表示,这种赞美类喜剧,虽然是主旋律题材,但他不会在剧中喊口号,更多的是表达对援疆者人生价值的理解。他说,“高难度的赞美类喜剧,对编创者的要求,就是要了解和爱他笔下的人,知道他们的情感、诉求、梦想和烦恼,同时,还要娴熟掌握各种喜剧技术。 ”

曾经有戏剧评论家看了《那拉提恋歌》的剧本后,看出了王宝社在结构设置上的精心,这让王宝社感到惊喜和欣慰。“结构上,两条线互相交织,这两条线上的人物各有各的矛盾冲突,最终都是为了衬托刘主任的美好心灵。但观众一开始是觉不出来的,如果让人觉出来了,不就是表扬稿吗? ”王宝社在剧中也用多个错位的情节制造喜剧效果,里面包含了“错中错中错中错,误中误中误中误” ,剧中人不断犯这类错误,但又让人恨不起来,因为他们不是反面人物。

王宝社曾任央视春晚语言类节目总统筹,并创作过大量舞台喜剧,其编剧导演的喜剧多次作为北京喜剧周开幕大戏。在他看来,一部优秀的舞台喜剧,必须具有戏剧文学性,同时要给观众带来思考,还有一个硬指标,就是让观众笑。“喜剧的好坏,在剧场直接被检验, 1000个观众就是1000个评委,他们如果不笑,这部剧就是失败了。 ”对于王宝社来说,一名喜剧创作者,必须是敏锐和理性的人,能够敏感捕捉现实生活和人类的各种情感,同时洞悉人性。只有这样,其作品才能在剧场里和观众瞬间在情感上实现同频共振。

“乌兰牧骑”式舞台演出风格

当奔赴那拉提草原采风时,王宝社被草原的美震撼了,他后来还特意在剧中写了一句话“此景只应天上有” 。“整个那拉提草原有1800平方公里,那里的风景是有层次的,湛蓝的天空下,是雪山、松林、杉树、胡杨,草原是连绵起伏的,像波浪一样。草原上,这里有几栋白色毡房,那里有几十匹马,牛羊在慵懒地吃着草。 ”王宝社说,“那样的美,美得你想哭。掌握再多的词汇量,也无法表达内心的震撼。当时我就对自己说,我的作品要对得起这片优美的风景。 ”

在这片草原上生活的哈萨克族的民族风情、民族性格等,均在《那拉提恋歌》里有展现。演员们会在舞台上跳“黑走马” ,是哈萨克族最具代表性的民间舞蹈。哈萨克族有很多谚语,比如“马与马通过嘶鸣才能知道彼此,人与人通过交谈才能相知”“养一头羊三年,杀一头羊瞬间”等。王宝社将它们运用到了剧中,并通过改写其中的一些词汇,制造喜剧效果。在跟哈萨克族牧民交往的过程中,王宝社也发现了其民族性格:单纯,又有智慧。剧中人物的塑造也会凸显这一民族性格。剧中有4个哈萨克族角色,虽然可以让汉族演员扮演以节省成本,但王宝社还是从新疆请了4位哈萨克族演员来演。

未来, 《那拉提恋歌》将会奔赴新疆各县进行巡演,所以该剧在创作之初,打造的就是“乌兰牧骑”式舞台演出风格,即像“文艺轻骑兵”那样,尽量简化演员、布景和道具。为此,王宝社亲自担任了美术设计。“我们是一台大戏,但一共才8个演员。布景一卡车就可以带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装台,甚至没有剧场我们都可以演出。 ”王宝社说,“只有做到这样简约,我们才能真正实现文化援疆,一个县一个县地去演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