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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编者:谈杜斌的中篇《风烈》

来源:《小说选刊》 |   2019年07月08日08:48

我有一颗童心

杜斌

我是个单纯的人,爱上文学的那一刻,我要求自己保持一颗童心。数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可以自豪地说,那颗童心在我的胸腔里怦怦怦地跳得正欢。

童心成就了我的文学梦,让我的精神生活丰富、强大。在我心目中,除了文学,全世界都是那样地轻、那样地轻……童心又让我一直长不大,直到今天,看见每个人都是谦谦君子,至善至美;觉得所有的事都花团锦簇,龙凤呈祥;认准的路,就高歌猛进,坚信前面一定有彩虹;遇到难,碰到坎,遭到劫,就看作是老天爷为了磨炼自己的心智,增长自己的智慧,是为成就自己而安排的。我在生活中,自己的事是自己的,别人的事也是自己的,天真烂漫,高义薄云,不知天高地厚,到处两肋插刀。还好生活是美好的丰富的,那时恰逢改革开放的东风吹满地,我出了体制投入商海,凭着一颗天不怕地不怕的童心,像个无拘无束的孩童四处撒野,开公司,建铁厂,下海南,炼焦炭,资本运作,收购国企,出口德国,闯荡美国,较量日本,折戟印度,红红火火十多年,登上一个又一个珠穆朗玛峰。2000年,45岁的我已经知道人心叵测,却还是童心不泯,为了朋友,舍弃万贯产业,自我销声匿迹,心甘情愿地去过水深火热的流浪生活。此时,童心又一次让我绝处逢生,因为我的眼里看到的世界处处新奇美好、处处是饱藏商机。流浪不到一年,我像小红孩儿一样又开始折腾,不到两年,又成就了一番花团锦簇硕果累累的景象。

我的童心的外层,裹着一个复杂的矛盾体。清高耿介,却喜欢金钱的铜臭,爱金钱的同时又视它如粪土,囊中羞涩时还会厚着脸皮借别人的钱来打肿脸充胖子。我有猛志,好挺立潮头,却又常常采菊东篱下,寂寥山水间。我经商是商界的另类,数十年,不饮酒,少应酬,不进歌厅,不会跳舞,有事谈事,没事走人,讲信用,讲义气,宁愿自己赔得穿裤衩,不叫朋友为难生气吃亏。在公司管理上,我也是童心泛滥,相信人,爱放权,天天做减法,减至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书、发呆,跑到深山里逛山、看水、听鸟叫。不过,告诉你,我的童心还使我现在都60岁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嘴馋,好吃,用现在流行的时髦的话来讲就是个标准的吃货,酸甜苦辣,鸡鸭肉鱼,只要好吃,来者不拒,为吃一碗想吃的面,我能驱车几百里。

这就是怀揣一颗童心的我,深陷泥潭依旧能在梦中草长莺飞杏雨梨云。

生活使我的生命丰富多彩,一会天上,一会地下,身经百战,阅人无数。面对山穷水尽,风起云涌,我只用真诚一招去应对。苦而不悲,喜而不狂,微笑着接受生活给予我的一切,懂得感恩,懂得创造,懂得享受,懂得快乐。

我有一颗童心,这颗童心为文学而生。一颗童心胜过金庸笔下上百位大侠的盖世武功。因为有童心,我常常得以远距离瞄庐山,横看成岭侧成峰,让大千世界在我胸中风卷云舒。

生活养育了我,塑造了我,成就了我,我享受生活。

于是,就有了《风烈》这棵随风而生的小草。

 

责 编 手 记

《风烈》编后记

郭玉瑞

我对杜斌老师和他的《风烈》是抱有愧疚感的。从2018年冬季稿子交到我手,到定稿刊发,前前后后改了四次,从最初的近十万字,删改到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六万七千字左右。如果把改稿的过程倒放,你会发现每一稿都有很大的改动,这个改动不仅仅是人物设置和语言上面,小说的结构也在不断作出调整,这是一个非常艰辛的过程。

《风烈》的情节并不复杂,杜斌擅长塑造典型人物,整篇都是一个人物的变化而推动的,无论是从表达还是叙事手法来说,都非常传统。它的主题自始至终都很鲜明,也正因如此,它削弱了小说隐秘的朦胧的部分,就好像一出杀人剧一开场就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当然,杜斌的小说的动人之处不在于此,从他的长篇小说《天上有太阳》到我曾经责编过的《清明吟》再到《风烈》,无一不体现着他的现实批判精神,并且他将这些集中地体现在了他作品之中的人物上。《风烈》之中,主角陈登第是一个非常鲜明的形象,甚至于其他人物在他太过强烈的行为个性之下成为陪衬,你可以看到一个人是如何一步步在贪婪的驱使之下,无视规则,无视人性,甚至无视伦理,终于走向了自我毁灭。他的死亡,看似是一场意外,实际上是他命运的必然。相比之下,其他人物则显得有一点被动。

《风烈》不是我责编的第一篇杜斌老师的小说。他极其喜欢使用简短的人物对话,大多都非常口语化,带有强烈的情绪。这是杜老师小说语言的一个特点,也是他小说人物立起来的一个关键。我对杜老师的生活不大了解,但我所知他的人生经历非常丰富,在与他的谈话中也能感受到,他的小说情节或许多是虚构,但其中的感受是很真实的。

抛开具体作品,杜斌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作家,去年刚刚出了几个中篇,年末就拿出来近十万字的《风烈》,我们都深受感动,并且自惭形秽,这样勤奋的写作者,身边还有几个呢?我相信以后杜斌老师会写出更多更优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