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明《大桥》：一曲气壮山河的中国精神正气歌
来源：文艺报 | 郝振省 2019年06月28日08:51
何建明倾力书写的展现港珠澳大桥建设历程的新作《大桥》终于出版了，真是令人兴奋。与建明同志《忠诚与背叛》的党性深度挖掘相比较，与《南京大屠杀》的十问国人慷慨激昂相比较，与《这山，那山》对习近平总书记“两山”理论的精准诠释相比较，与《浦东史诗》波澜壮阔的改革场景等相比较，我以为《大桥》至少有这么几个特点：第一，这既是一部关于世界“新七大奇迹”之一的港珠澳大桥的物质的、物理的、惊心动魄的宏观建设过程之描写、报告文学之佳作，更是一部关于以林鸣总工为代表的建设港珠澳大桥的中国工程专家群体与中国现代工人群体精神的、心理的、思维过程的深度发掘、精准扫描与深刻记述。工程伊始，林鸣他们开始虔诚求教国外相关行业最优秀公司的经验，结果呢，还不说沉管制造的高端技术，只是沉管安装工序的咨询指导费用，对方就开出了1.5亿欧元（大约相当于十几亿人民币）的价格，并言称：我方给出的3亿元人民币，只够点一首祈祷歌的费用。而且为了实现对中国港珠澳大桥沉管安装的技术垄断，别人把相关知识产权保护已经做到了家门，在所有可能的地方进行了全部注册。正是这一绝地相逼，促使林鸣和他的中国工程师团队走上了一条“绝地求生，突破封杀”，“气吞山河，义无反顾”的创新之路。在他们头脑里，浸润着爱国名将文天祥的浩然正气；在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抗击鸦片战争的中国人的生命基因。人工岛的“定海神针”——18层楼高的大钢圆筒的制造与安装，每一个环节都有若干难以逾越、无从下手的难题。每一个要命难题的攻克都常常意味着对人类原有思维界限、意志界限的超越与突破。有人形容这项工程是“千人走钢丝”，实乃真实写照。其中，包括记录与描述了林鸣总工对毛泽东著作的特别喜爱，对毛泽东战略战术智慧的推崇与娴熟运用，以及喜爱和推崇的原因：每一次全军失望痛苦至极之时，毛主席总能高瞻远瞩，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从而让困难化为乌有。林鸣说，“大工程的设计与实际施工间的差异性，则有可能是颠覆性的。”“面对大海，我们的未知数更大了，因为施工技术与大海环境这双重的未知，叠加的未知，会让人产生恐惧感。”这是特别需要毅力和意志的。应该说林鸣总工和他的团队与超级大桥工程相伴随而产生，相融合而成长，他们合奏了一首气壮山河的中国精神正气歌。大桥的落成是中国智慧的最充分的展现与运作，是中国道路最生动的诠释和解说，是中国理论最有力的验证与传播，是中国文化最突出的实践与成果。第二，这既是一部充满激情、气势磅礴的报告文学佳作，又是一部关于港珠澳大桥建设，乃至世界最新超大桥梁的工程建设技术报告，有很强且密集的科技含量，是借助文学笔法展现科技含量，也是何建明报告文学的新拓展。随着对《大桥》各个章节阅读的不断深入，我们看到了大桥的总指挥、总工程师和他的精锐技术团队，不断超常规的攻坚克难的一次又一次战役，不断超常规的跨越一次又一次“几乎过不去的坎”，不断从“走投无路”中实现伟大创造。从而也使我们获得一系列崭新的创新科技知识：岛隧工程，沉管安装，十五级台风“山竹”的超级原子弹当量，关于超难度人工岛的比较精准的描述与介绍，18层楼高的大钢圆筒筑岛方案的选择，副格作用的刻画与其物理形状的定格，副格制造基地的选择，液压振动锤的系统描述介绍，建立人工岛沉降计算机模型，关于沉管群岛的重要数据及总体描述（沉管实际上是海底公路，是密封的海底公路隧道）。还有刚性沉管与柔性沉管的选择之难，从而有半刚性（半柔性）沉管的技术创造；沉管“出嫁”的一系列极苛刻条件与类似航天器发射窗口的确认与定盘，33节沉管入海安装，每一项都是揪心扯肺的惊心动魄检阅，关于对水基钢筋切割液的选择与现场把控的技术追求，令人叹为观止。自主创造的庞然大物钢铁巨爪，其实是“海底世界第一绣花针”，海底基槽吸尘器的设计或发明与交流动性混凝土原理的制造工艺的压榨性成功，沉管最终接头的对接成功，绝对是一种残酷的艺术。正像大桥建设者把巨大工程当作山穷水尽的艺术创造一样，在何建明笔下，每一次大桥建设中似乎不可逾越的技术障碍，都成为中国工程专家和中国工人团队展现中国智慧、中国精神的动人魂魄场景，与此相伴随的一系列令人望而生畏的数据，变成了作家得心应手打动读者心灵的工具。这本书甚至可作为大桥工程学的辅助教材或入门教材。第三，这既是一部记述描绘港珠澳大桥的政治效益、社会效益的佳作，又体现大桥工程建设团队对经济效益的孜孜追求与精打细算。既会计算，又会算计。且不说港珠澳大桥一开始设计就有地理地缘交通便利天堑变通途方面的目标，同时也有重要的经济利益、经济效率方面的考虑。比如从深圳到香港每个集装箱的运费是1000港币，但如果从珠海走陆路须绕道广州，每个集装箱的运费则为3000港币。在和国际上最著名的荷兰公司的沉管技术咨询费谈判中，3亿元人民币的中方底线与对方1.5亿欧元的价格底线之差异，成为谈判中断的主要原因。也正是挑战这种差异，林鸣总指挥和他的团队被逼上了一条科学的博弈之路，放弃盾构隧道，选择沉管隧道的确有节省10亿元人民币的经济预算考虑。放弃DOKA公司沉管模板，选择PERI公司的新模板，除了瘦身近一半的工程效益，还有省出1亿元人民币的经济收益。另外，对普茨迈斯特外国公司皮带输送质量问题的追究，挽回了至少4000万元人民币的损失。这表明经过改革开放的浪潮冲刷，经过国际市场的风雨历练，中国工程专家、中国工人群体，变得更精明了。
《大桥》无论是叙述方式还是故事结构都十分精彩，是当代文学的又一重要收获。我们期待何建明下一部国家“大桥”式作品的诞生，因为国家需要这样的作家来书写精彩的中国故事。
相关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