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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振国与他的诗歌:整合与重构的诗意探访

来源:文艺报 | 峭岩  2019年05月15日08:40

艺术的本质总是年轻的、充满活力的、新奇的,它的美的因素甚至是与日俱增的。任何一位艺术家都不会满足当下而沾沾自喜,他必然随时惊醒自己,又时常打碎自己,重新组合、调试,设定新的至高点。尤其是处在今天的诗人,被繁华、浮躁的网讯所裹挟,一切都在变,而诗歌更变得光怪陆离。一方面,传统的李白、杜甫们,依然坚守着,另一面,新生代们冲上诗歌高地,不分青红皂白一把抓。一个不曾寂寞的诗坛千姿百态,莫衷一是。

清醒者总是清醒的。雾再大,也遮不住青山的巍峨,风再狂,也吹不走山中的石头。俨然,诗人董振国就是一块屹立在诗坛的“诗石”。

作为不算年轻的董振国,踞守洛阳诗坛几十年,凭借一本《洛阳诗人》,布局着伊河两岸诗的风景,凭借一颗不老的诗心,耕耘了那里的诗花秋月。时近晚年,他从编务工作中抽身,更多的锋芒指向诗歌自身。从他的诗歌里我们可以寻到他的心灵轨迹,从繁多的题材上我们发现,一颗不老的诗心在迸发着崭新的光芒。诗题《我在诗的长青树上修筑爱巢》,足以看到诗人不甘落伍、一往前行的身影。诗人在大地上行走,时而豫地五谷,时而海南椰林,闲暇中的自由让他展开了诗歌的翅膀,有了更多的揣摩和历练。

他写了很多,从山水地貌,到人文景观;从身边事务,到古典爱情。显然,题材是传统的,诗的格局也在传统之内,但又有创新的大胆的踪迹可寻。诗人的姿势是前倾的,是主动的。要知道,这种求新好比枯木上的新芽,就这么一点新绿是多么的不易。我明白,像我和董君这一代诗人,心灵上的负重是很厚重的,也是很顽固的。除去阳光的不说,也有一层守旧的“壳”要我们打破。比如惯性思维,比如叙述的程式,比如习用的语言等等。当我们上路的时候显然对这些要重新认识、重新整合、重新建构方能轻装前进。

董振国是觉醒的一个,他早先以这种姿势上路了。首先,在立意上求新了,《肉,长到了诗刊上》《我在诗的长青树上筑爱巢》《戴着枷锁的歌声》《驶进你的梦》,诗化的标题更能把人带进神性的诗意里。语言的张力加强了诗意的扩张性和分寸感。“两束目光,连接一座桥,托着我……”“老街,一条压不弯的扁担。”“我坐成了一块石头,小河流成了一首诗。”这些闪耀在页面上的语言,一句句凸显着、张扬着不老的诗心和诗人的走向。

我一直认为,诗人是世界的命名者,他指认光明,也指认黑暗。诗人不是生活的奴隶,是生活的发现者。诗人跳海探珠,蹈火取栗,是为世界的不平。诗人行走大地看海看地,咏花诵草,那是表象,真性情的表达最终是家国情怀的价值考量。“风,越刮越大,地,越刮越小。沉思中,又有多少乡村,被城市的风吹跑”是对城乡建设的担忧。“是谁,在生与死接力的关口,突然加快了步伐,体内的烈焰、晚霞,争先恐后地冲开心闸。老了老了,又潇洒地火了一把。”以枫喻事,似乎是对岁月逝去的一种抗争。“脑中突然长出一只手来,抓住了那电光石火的一瞬。在阵痛中,迎接诗的新生儿临盆。”分明是对诗歌淋漓尽致的诞生的庆典。

此时,我想起亨利·希金斯的一段话:“在物质世界中,诗是无用的,在物质世界以外诗却大有作为。”这是因为诗人在物欲中保持了一种神性的清醒,于纷繁杂乱的世俗中,于万马齐喑中,诗人能找到本质的辉光。以此对照董振国的诗歌,我们会找到相应的坐标。

当新的阳光照射着窗外大地的时候,诗人捧出一本鲜活的、滴落着一串生活汁液的诗歌集,它昭示着新的步伐、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