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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春樵:目光所及,遍地槐花

来源:《小说月报》2019年第1期 | 许春樵  2019年01月19日09:42

许春樵,男,1962年生。1983年毕业于安徽师大中文系,1991年毕业于华中师大文艺学研究生班。著有长篇小说《放下武器》《男人立正》《酒楼》《屋顶上空的爱情》,小说集《谜语》《一网无鱼》《城里的月光》等。曾获安徽文学奖、《上海文学》奖等奖项。中篇小说《知识分子》曾获《小说月报》第十五届百花奖原创小说奖。现为安徽文学院副院长,安徽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

一个男孩为了寻找他梦中的女生,从青春少年到花甲老人。

整整40年。小说发生在1978年,结束于2018年。

这40年,人们都在忙于挣钱赚钞票,而小说主人公赵槐树忙于寻找女同学李槐花。

赵槐树打工一年换一个地方,不是为了买房买车,也不是为了锤炼自己单枪匹马的能力,他是为了寻找许诺等他一辈子的女同学李槐花。

像贝克特笔下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来的戈多,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戈多来不来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等待本身。赵槐树大海捞针的寻找与等待最终已演变成一种仪式,或者说是一种生活方式,“都四十年了,大街上见到也认不出来了”,“而且那种蓝色发卡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了,女人的头发全都变黄了。”

直到30年后,李槐花在一档电视节目中才破译出当年许诺的真相,所谓的许诺和“槐花牌”手表事件,完全是一场误会。而赵槐树被这场误会燃烧了全部的青春,耗尽了几乎一生的心血。

赵槐树就像莫泊桑《项链》中可怜的玛蒂尔德。卢瓦塞尔夫人一样,在一个假象的情境中,在一个虚构的真实里,无法逃离更无法面对梦醒时分。

人被命运捉弄是人生无常的常态。从泛人性论来说,《遍地槐花》只是折射了人性受伤和苦痛里的一束幽光,故事格调上有些凄美而忧伤,和大众阅读和公共趣味足以打成一片,小说并没有过于强烈的深度探索的欲望。

我写这篇小说最初冲动是,想以40年编年体的章节为这40年写一篇小说。

我们已经无法拒绝或正在践行“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婚恋原则,纯粹、纯真、纯洁的情感在物化世界的面前基本上土崩瓦解,小说中女一号李槐花人到中年后对电视女主持说赵槐树“早该结婚生子了,没人这么傻的。”

可赵槐树就是这么傻。

在这个情感也可以市场化并可以公开交易的现实世界,赵槐树的愚蠢而固执的寻找与等待,显然是对现实情感世界的一个颠覆,一次挑衅,一种修正。

赵槐树这个人物在现实中似乎已经绝迹,好在小说总是妄想着在现实废墟上重建一个失去的世界、一个有人性温度的世界、一个梦想中的世界。

所以,我尝试着“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写小说跟有奖销售不一样,最终的阐释权还是应该交给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