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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刚:小说的建筑结构 ——《忐忑》创作谈

来源:小说选刊(微信公众号) | 高建刚  2019年01月08日07:01

应该说《忐忑》中的人物,生活中都有原型。只不过我把他们拉到一起做了邻居。这些人物如果用经典的《实用人类学》(康德)中论述的个人的特性和相面术理论来分析,都将失效。即使用福柯《不正常的人》来分析,也难以归类。因为人是最秘密的物种,更因为《忐忑》中的人生活在一个荒诞的故事里,没有正常的甚至不正常的尺度和标准。这种难以理解的人的复杂性和神秘性,就是这篇小说想表达的东西,也是我选择把他们作为既互相隔离又能感知其私密性的邻居形式来创作的原因。

基于此,我努力将小说中的人物和情节挖掘到可以连根带泥地拔出来,但就此打住,不再动,这样一个层面。这是小说表现人物复杂性的最好方式之一。再进一步,便可将这些没有拔出来的树一样的人和事赋予某种象征性。如此,人物和故事才有深度、厚度和广度。

楼上的壮汉与悍女其感情模式和生活方式,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但很难说他们不和谐,或许他们的这种不和谐更和谐,更稳定,更牢不可破。现实当中也的确如此,我在写这篇小文时,他们一家已经兴致勃勃外出旅游了。这无疑是和谐的一种极端表现形式。

楼下的牛吴夫妇,其老年人的隐秘生活也是我们平常难以窥见的。他们对爱的追求包括性生活跟年轻人无异。这是生命活力的表征。与之形成对比的孙女则是另一种生命自由意志的表现。同时他们与“我”的种种误会也是人与人之间无形的墙造成的整体误会之种种。

左邻梁的形象是精神性占主导的人物,善良也罢,空虚、无所寄托也罢,正是寻觅爱与生活不得所致,导致其最终的结果是谁的过错,是丈夫刘,还是“人”这个物种?其中的“狼”是忠诚的象征,而那只暹罗猫,一只据说有九条命的猫,则象征死者与生者“共同体”的命运。

右舍烧伤的郭邻居,是一个打碎了外表的人的象征;郭妻则有医治这些“病人”的意味;地下室制作骨灰盒的租房者则赋予生与死命题的暗喻等等。

对文字的敏感,使我确定了这篇小说的题目“忐忑”,心里的上下和邻居的上下恰好对应起来,表达一种忐忑不安的状态。于是也有了小说的结构:楔子、楼上、楼下、左邻、右舍、陋室、尾声——一个结实的建筑结构。